第3章 松井的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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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刚给301病房的日军军官测完血压,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皮鞋踩在地板上的硬实声响,不是租界巡捕常穿的软底鞋,倒像是日军制式的皮靴。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将血压计收好,轻声说:“您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血压偏高,休息一会儿就好,别再大声动气了。”

军官不耐烦地挥挥手,闭上眼睛靠在床头。

苏晚趁机退到门口,刚拉开一条门缝,就看到几个穿着黄军装的日军士兵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领口系着暗红领带,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鹰隼一样,扫过走廊里的每一个人,连墙角花盆后面的阴影都没放过。

是松井健一。

苏晚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赶紧把门轻轻合上,背靠着门板,屏住呼吸。

她曾在医院的走廊里见过松井一次,当时他正带着人盘问一个给病人送汤的老太太,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

后来听护士长说,这松井是日军特高课的,最擅长从细枝末节里揪出可疑人物,租界里不少地下党都是栽在他手里。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301病房门口。

苏晚听到松井用日语说:“把这层楼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集中到走廊,挨个盘问。”

紧接着,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日军士兵站在门口,对着苏晚吼道:“出来!

到走廊***!”

苏晚定了定神,拿起桌上的病历本,装作镇定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己经站了不少人,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也有穿着护士服和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大家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松井站在人群前面,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像是在打量猎物。

“昨天下午,有皇军军官在医院里听到可疑对话,怀疑有地下党联络员混在你们中间。”

松井的中文说得很流利,只是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现在,我问你们话,老实回答,要是有半句假话,后果你们清楚。”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日军士兵上前,开始挨个盘问。

第一个被问到的是个年轻护士,因为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松井盯着她看了几秒,挥手让士兵把她带到旁边的空病房,显然是要进一步盘问。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以松井的敏锐,只要她有一点慌乱,就会被盯上。

她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病历本,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同时调动起听觉——她能听到松井的呼吸很平稳,显然是个极度冷静的人;旁边士兵的手按在枪套上,指关节微微发力,随时准备动手;还有不远处一个病人的心跳很快,应该是和她一样紧张。

很快,就轮到了苏晚。

松井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

“你叫什么名字?

负责哪几个病房?”

“苏晚,负责特护区301、303和普通区207病房。”

苏晚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颤抖,她刻意让自己的眼神和松井对视,不躲不闪——越是躲闪,越容易被怀疑。

“昨天下午三点到西点,你在哪里?

在做什么?”

松井的眼神里带着审视,语气没有起伏,却透着一股压迫感。

昨天下午三点,正是她和沈砚之在后花园见面的时间。

苏晚心里清楚,这个时间点绝对不能出错。

她平静地回答:“昨天下午三点到西点,我在特护区给301病房的病人换药,之后去了药房领药,药房的刘医生可以作证。”

她故意提到刘医生——刘医生是地下党联络员,肯定知道该怎么配合她。

松井听到“刘医生”三个字,眼神动了动,转头对身边的士兵说:“去把药房的刘医生叫来。”

士兵应声离开,走廊里陷入了沉默。

松井没再问苏晚,转而盘问下一个人,可苏晚能感觉到,他的余光时不时会落在她身上,显然还没完全相信她。

几分钟后,刘医生跟着士兵走了过来。

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药盘,看起来像是刚在配药。

“松井课长,您找我?”

“刘医生,昨天下午三点到西点,苏晚护士是不是去药房找过你领药?”

松井问道。

刘医生想了想,点点头:“是的,昨天下午三点半左右,苏晚过来领301病房病人的消炎药,当时我还跟她说,那种药快缺货了,让她省着点用。”

他说得很自然,像是真的记得清清楚楚。

苏晚松了口气,刘医生果然明白她的意思。

松井盯着刘医生看了几秒,又转头看向苏晚:“你负责的207病房,住的是皇军伤兵,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他和别人说什么?”

207病房,正是她第一次听到日军谈论军火的病房。

苏晚心里一紧,知道松井是在试探她。

她故意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207病房的病人性格比较暴躁,平时除了喊疼,就是骂骂咧咧的,没听到他和别人说话。

昨天我给他换药的时候,他一首催我快点,没和其他人接触过。”

她一边说,一边用听觉留意着松井的反应——松井的呼吸没有变化,手指却轻轻敲了敲裤腿,这个动作很细微,要是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可苏晚知道,这说明松井对她的回答还不算完全满意。

果然,松井又问:“你在医院工作多久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

“在医院工作两年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父母去年在轰炸中去世了。”

苏晚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悲伤,她知道,提到父母的事,能让她的回答更真实——一个孤女,在租界里靠着护士工作谋生,这样的身份,不容易引起怀疑。

松井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锐利。

他沉默了几秒,挥手说:“你可以回去工作了,记住,要是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立刻报告。”

“是。”

苏晚应了一声,转身朝着特护区走去。

她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几分钟的盘问,比给十个日军伤兵换药还要累。

她知道,松井虽然暂时放过了她,但肯定还在暗中观察她,以后的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

回到301病房,日军军官己经睡着了。

苏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她的耳朵捕捉到走廊里传来的对话——松井还在盘问其他人,时不时会传来士兵的呵斥声和病人的求饶声。

她心里一阵难受,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获取军火库的情报,才能让这些苦难早点结束。

下午西点多,松井终于带着人离开了医院。

走廊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可大家脸上的恐惧还没散去。

护士长走到苏晚身边,压低声音说:“刚才松井对你盘问了那么久,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以后可得小心点,别被这些日本人盯上。”

“放心吧护士长,我就是个普通护士,没什么可说的。”

苏晚笑了笑,语气很轻松,可心里却清楚,她己经被卷进了这场风波,想脱身己经不可能了。

快下班时,苏晚借口去药房核对药品,来到了药房。

刘医生正在配药,看到她进来,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柜子。

苏晚走到柜子边,假装找药品,刘医生趁机递过来一张纸条,低声说:“沈先生让我告诉你,松井这次排查是有备而来,最近几天尽量别主动接触日军军官,先观察情况。”

苏晚接过纸条,快速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松井多疑,近期暂停监听,留意医院内陌生面孔。”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藏在手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刘医生。”

离开药房,苏晚走到楼梯间,把纸条塞进嘴里,慢慢咽了下去——现在这种情况,任何纸质的东西都可能成为证据,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下班走出医院,苏晚没有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家,而是叫了一辆黄包车。

她的听觉捕捉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她能确定,有人在跟踪她。

肯定是松井的人,刚才在医院没查出什么,就派人跟踪她,想找到她的破绽。

“师傅,去英租界的汇通洋行。”

苏晚对黄包车夫说。

她知道,汇通洋行是沈砚之的地盘,那里肯定有地下党的人,跟踪她的人不敢在洋行附近乱来。

黄包车夫应了一声,拉起车就走。

苏晚坐在车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踪她的是个穿灰色短打的男人,一首跟在黄包车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心里有些紧张,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

到了汇通洋行门口,苏晚付了车钱,走进了洋行。

门口的伙计认识她——之前沈砚之让她以“洋行员工家属”的身份来领过救济物资,伙计笑着说:“苏小姐,您来找沈经理?”

“是的,我有点事找他。”

苏晚点点头,跟着伙计走进了洋行。

她能听到身后跟踪的男人停在了洋行门口,没敢进来。

沈砚之的办公室在二楼。

苏晚走进办公室时,沈砚之正在看文件。

看到她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关上文件,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

“松井派人跟踪我了。”

苏晚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说,“下午他带人去医院排查,盘问了我半天,虽然没发现什么,但肯定还在怀疑我,刚才下班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着我。”

沈砚之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松井这么快就盯上你了。

你别担心,我会让人处理掉跟踪你的人,你最近几天尽量别单独出门,上下班都叫黄包车,选咱们信得过的车夫。”

“我知道了。”

苏晚点点头,又想起了医院里的事,“对了,今天在医院,我听到301病房的军官打电话,用日语提到了‘后天’和‘码头’,会不会和军火运抵的时间有关?”

沈砚之眼睛一亮:“后天?

码头?

这很有可能。

你记住,以后再听到类似的信息,不用急着传递,先记在心里,等安全的时候再告诉我。

现在松井盯着你,太频繁地传递信息容易暴露。”

苏晚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她知道,有沈砚之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离开洋行时,跟踪她的男人己经不见了。

苏晚叫了一辆信得过的黄包车,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坐在车上,她看着租界里的夜景,心里感慨万千——曾经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可现在,她却成了一名情报传递员,在日军的眼皮底下,为家国大义而战。

她不知道这条路有多危险,但她知道,她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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