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刀绞般的剧痛再次撕裂他的神经——又来了。
视野被强行篡改，眼前科技馆流光溢彩的大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正在扭曲扩大的天空裂缝，失控的车辆从中疯狂而出，撞向人群，其中一个年轻的母亲和她婴儿推车……李信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纯粹的痛感将自己从幻象中拔除。
第西次了。
这不是幻觉，是预告。
“哥，这玩意儿……真能成吗？”
丁凯压低声音，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身后的背包，仿佛里面揣着一头活着的凶兽。
李信没有回答，只是反手轻轻拍了拍背包。
隔着帆布，能感受到里面那件被他们称为“漏洞制造生发器”的物件，正传来一种近乎心跳般的、低沉的共鸣。
一年前那场灾难的预感，让他们成功的救下了人，也留下了无尽的疑问和不甘。
这个集两人之力诞生的怪物，就是答案。
“走吧。”
李信抬眼，望向眼的科技大厦，“该让这个‘完美’的世界，亲眼见见它的漏洞了。”
科技大厦巍峨如山岳，磁悬浮流线如银蛇般在周身穿梭，吞吐着来自各地的天才与野心。
李信和丁凯汇入人流，刚踏入大厅，李信的腕带便猛地一震，刺目的红色警告猝然弹出：检测到未授权神经链接请求·深度扫描！
两人动作快得近乎本能，瞬间屏蔽。
李信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大厅里那些熠熠生辉、代表着“正统”与“权威”的科技展品，嘴角抿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入口处，巨幅全息海报流光溢彩。
李信的视线却被右下角一个极易忽略的微型国徽识别码抓住。
他指尖看似无意地轻轻一刮。
嗤！
微弱的静电刺痛皮肤。
一段被隐藏的协议如同幽灵般骤然浮现于空气：参赛者默认同意接受炎国量子级监控，联盟有权复检，地下王国成员…权限错误！
#腐蚀性程序介入#…最后一行字迹正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疯狂吞噬、抹除！
李信猛地收回手，心底寒意蔓延。
这绝非一场简单的比赛。
“看！
是苏然！”
丁凯用气音提醒，语气复杂。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通道。
苏然，家世显赫、名声在外的科技天才，被簇拥着走来，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那目光掠过穿着普通、与周围光鲜环境格格不入的李信和丁凯，停顿了一下，立刻染上毫不掩饰的轻蔑。
“海选的门槛真是越来越有‘包容性’了。”
苏然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目光在丁凯护着的背包上停留一瞬，“这里的精密仪器，碰坏一个零件，怕是有些人攒一辈子都赔不起吧？”
李信终于抬眼，平静地看向他，目光却像手术刀一样锐利：“苏天才这么急着进行成本恐吓，是担心评委们最终会发现，有些东西，”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扫过苏然身后那台流光溢彩、却华而不实的展品，“造价高昂，却漏洞百出吗？”
苏然脸上的傲慢瞬间冰封。
他食指上那枚古朴的戒指骤然发烫！
——最高级别的威胁预警！
“废物也就只剩嘴硬！”
苏然强行压下心惊，声音更冷。
“当然不止。”
李信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赌一把？
就赌谁的‘作品’能真正解决‘实际问题’。
输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是有眼无珠、脱离实际的蠢货。
敢吗，苏‘天才’？”
戒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众目睽睽之下，苏然骑虎难下。
“一万块！”
他恶狠狠地加码，试图用金钱碾压，“输的人再加一万！
现在跪下来认输，我还可以当你没说过！”
“成交。”
李信答应得没有一丝犹豫。
苏然冷哼一声，带着一众簇拥者拂袖而去，嘲讽的话语轻飘飘地传回来：“……自寻死路……”丁凯急得额头冒汗：“信哥！
一万块啊！
还有那赌注！
是不是太冲动了？”
李信没有回答，只是反手轻轻拍了拍身后的背包。
背包里，“漏洞制造生发器”沉寂着，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与周围宏伟而冰冷的科技造物产生着某种无声而危险的共鸣。
他望着苏然消失的方向，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层层钢筋水泥，投向了某个更深邃、更混乱、常人无法感知的维度。
“走吧。”
李信轻声道，率先向人群深处的展台走去。
“该让这个‘完美’的世界，亲眼见见它的漏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