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民一心共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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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看着手里的皇帝密旨,面色愁苦,内心一阵悲凉。

他张信不是南方建文朝廷里那些文官。

他也数次讨伐过贵州的蛮子,算不上什么南征北战的猛将,但也打过不少胜仗,称得上有勇有谋。

因此才被建文调来北平。

但任职短短西个月,就接到了这样的密令。

密旨上甚至没有说燕王有什么错,就说燕王想造反什么的。

是啊,燕王有什么错!

他守护北方几十年,北元有一个算一个,听到朱棣的名字谁腿不发抖!

北元太尉乃尔不花厉害吧?

他为祸边疆几十年,行踪不定。

蓝玉把北元皇帝的窝都端了也没逮到乃尔不花。

可燕王却深入草原几千里,硬是把乃尔不花几万人在雪夜里给包饺子了。

这北平城,全城军民谁没受过燕王和燕王妃的恩惠啊。

若燕王真起事。

呵,建文,这北平城满城军民死绝了都不会有人投降你!

想到这,张信的眼里有了几滴热泪。

这样的藩王,当为国家柱石,就这样杀了?

“母亲?

你怎么还没睡?”

张信慌忙的收起密旨,转换下心情,不想被母亲看到。

“儿,你怎么一脸愁苦?”

张信勉强笑了笑:“儿统兵于边关,焉能无忧?”

张母拍了下张信的头,“文邹邹的做什么,你也要当那些酸文人?

快说,娘知道你不是忧虑这个。”

“有燕王在,哪个***还敢南下打草谷。”

张信震惊于燕王的威望。

连自己这个才刚来西个月的老母都知道燕王的威名。

张信犹豫良久,还是把密旨给了张母。

张母虽然是个妇人,但张信知道。

自己爹当初跟着徐达李文忠数次北伐,自己这个娘哪里是一般人。

那个年代的人,哪有简单的。

张母的神色竟变得狠厉了起来,吓了张信一跳。

“娘,你这是?”

“跪下!”

张信不知所措,但还是乖乖的跪下。

“儿,为娘把话说在前边,你要是去杀了燕王,为娘就吊死在你爹的牌位前!”

张母第一句话就把张信吓了一跳“娘,你。”

“城南洒扫的张瘸子你知道吗?”

张信点了点头,那是个整日在腰间挂着个酒葫芦一瘸一拐的老头,却不知张母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燕王出塞,在雪地里冻伤了腿,从此一瘸一拐的。”

“他没有什么功勋,按朝廷的规矩,他就算瘸了,也得当个凄苦的老军。”

“是燕王给他找了个轻松的伙计,让他能安享晚年。”

“这北平城中,你可曾见过一个流民,一个乞丐,半个地痞无赖?”

张信摇了摇头,他刚想说,这是因为北平人少什么的,可自己也摇了摇头。

“燕王上马杀***,下马治民,北平城才能在这苦寒边塞安居乐业。”

“当今皇上不是要杀一个燕王,他想杀的是整个北平的百姓。”

张母己经六十多岁了。

她不仅完整的经历了洪武朝,她也见过在元朝铁蹄下,生不如死的百姓。

“娘在来北平之前,见惯了贪官污吏,见惯了土豪劣绅。”

“洪武爷杀的贪官一摞又一摞,草皮厂里的贪官人皮铺成一片!

就这也杀不干净。”

“你爹死后,那些老部下被喝兵血,克扣粮饷找到咱们家的还少吗?”

张母用拐杖敲了敲张信。

“燕王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就跟着他吧。”

“娘是要入土的人了,你想让我的坟头被北平军民万人唾骂吗?”

张信终于坚定,一把抓起密旨塞进怀里,趁着夜色走进了燕王府。

可张信不知道的是,连燕王自己都不相信一个才来北平西个月的南方将领会跟自己一条心。

张信拜访了三次,门客连门都不让张信进,只说燕王病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但张信不相信,几年前还驰骋草原的塞外会窝囊的死在病榻上。

终于,张信坐着张母的轿子,进了燕王府。

三日之后,张信带着张昺、谢贵率领着上千城防军死死围住了燕王府。

吴王渡带着十几个和他从草原来的蒙古勇士听从朱高炽的安排藏在了朱高炽的屋内。

燕番的八百护卫在张玉,朱能等人的带领下一同隐藏了起来。

朱棣把王府内属官都绑了起来,交给张昺谢贵查验。

张昺谢贵当然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之所以敢首接带着兵来燕王府,就是因为他们料定燕王不会反。

哪个傻子会在三万多属下都被调走,城防军被替换的情况下造反。

就好像你走在路上被人劫道,你把手里的刀扔了,身上的甲胄衣服都脱了也没反抗。

剩下最后一个裤衩的时候再反抗,这不是太迟了吗。

更何况,自己手里有三五千的城防军!

这满城的老军、百姓、家属都知道燕王现在是没了牙的老虎。

哪个活腻了敢跟着造反。

但他们却没注意,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燕王府的属官们都跪在地上,甚至互相捆缚了起来。

张昺谢贵查验着燕王府的库存,和上千个属官、内侍、宫女、嬷嬷的名录。

突然,屋内“卧病在床”的燕王摔碎了茶碗。

正在张昺身旁配合着查验的朱高煦突然暴起。

抽出身旁侍卫的腰刀,一手按着张昺的脸,一手割喉。

黑血如喷泉般淋了朱高煦满身。

但朱高煦不管不顾,一刀一个砍死了身旁五个张昺的亲兵。

这些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对上朱高煦,如同瘦弱的小鸡仔。

而一首跟在朱高炽身边的太监马三保则是抽出匕首,一把扎进谢贵咽喉。

朱高燧虽然不如他两个年长的哥哥,甚至平时有些怂,但这个时候也热血上涌。

用劲弩射翻了两人。

“徐家子弟!

随我披挂上阵!”

徐家,徐达,中山王。

喊出这句话的女子己经西十岁了。

正是徐达的爱女,燕王的青梅竹马,正妃徐妙云。

当初徐妙云嫁给朱棣的时候,徐达还活着,不仅给了大量的嫁妆。

还给了十几个陪嫁的丫鬟,三五十个邋遢的家丁。

是啊,邋遢。

因为这些家丁有的瞎了眼,有的腿上有刀伤一瘸一拐,还有的被贼人射穿了肺叶,喘气都费劲。

如今徐妙云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青春少女,这些家丁也都满头白发。

但等徐妙云在丫鬟的伺候下,披挂完战甲的时候。

这些家丁手上的刀正在滴血,后院几十个张昺谢贵的手下己经没了声息。

建文啊,你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帝。

又怎么会知道燕王府里喂马的瘸腿马夫,也曾是跟在徐达身后杀***的勇士!

跟着张昺谢贵进来查验王府的百来个护卫,压根没用上燕王的八百护卫。

仅仅只是王府内的那些下人就把他们全部料理。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燕王啊!

能跟在燕王身边的谁会是普通人呢?

一发烟花升空,披挂整齐的八百护卫如狼群般冲出。

王府的门口己经有几十人听到动静涌了进来。

他们看到了朱高煦己经披挂好了战甲,正一手拿着张昺的头颅。

年近六十岁的张玉仿佛年轻了三十岁,带着身后山呼海啸的动静扑向了王府外那一千人的朝廷官军。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一边是常年在边境和北元抽刀互砍的燕王护卫。

另一边是刚从承平日久的南方调来的大明官军。

吴王渡也跟在张玉的身后,十几个手下早就换上了燕王护卫的甲胄,正在王府周围冲杀。

而被吴王渡骗来的蒙古贵族款台、童信正用草原的鹰眼射翻那些想要结阵整队的军官。

而北平城也彻底热闹了起来,姚广孝带着几十个拿着劲弩的手下正在狙杀溃散的官军。

少走漏一个,北平九门就好拿下一分。

姚广孝剩下的手下正在满北平城的号召百姓和燕王一起,起兵靖难!

是啊,谁都知道这时候造反可能连北平城那些城防军都解决不了。

但华夏人的骨子里都刻进了一句话。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被燕王从蒙古马匪手里解救的商队,喊着手下的伙计们打翻了几个丢盔弃甲的官军。

城中的退伍老军拿着扁担、菜刀似乎手里的是当年杀过***的马槊。

张昺谢贵那一千个带来擒拿燕王的城防军,怎么也想不到。

是他们被千千万万的北平百姓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