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丫鬟求生指北2
路上也不是没碰到人,那些人一看到她头发湿漉漉,身上却披着属于三公子的枣红色披风,就识趣的让开路,也没人跑上来没长脑子似的问她这披风是不是偷来的。
她打开厢房门。
进门就是长长的炕,睡***个人都绰绰有余的炕上躺了五个人,蜡烛早就熄了,听到她进来,也没人出声。
夏绞摸出放在小抽屉里的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点燃蜡烛的下一秒就有人叫起来了,娇媚的声音尖锐刻薄,“也不知道在外面跟什么不干不净的厮混到这会儿,回来倒是来折腾我们姐妹了。”
夏绞披着在噼啪闪烁了一下的烛火下泛着光的红披风,转身看着躺在炕上的几个人,声音软软怯怯,“姐姐不要这样以己度人,我是被人叫出去推进湖里了,万幸碰到三少爷……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
她不赞同的轻声说:“咱们做奴才的,不能这样在背后排遣主子。”
她话里的信息量太大。
躺在炕上的几人愣了一秒,随后五个人里西个人都坐起来了。
“贱胚子你说谁以己度人呢!
咬嚼什么文词,以为你姑奶奶我听不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刺我!”
“你说有人把你叫出去推水里了?
知道是谁吗?”
温温柔柔的婢女探着身子看她,“若是知道,说出来我们禀上去,三公子的院子定不能留这么恶毒的人!”
“是啊是啊。”
穿着橙色里衣的婢女柔软的手撑在炕沿,慵慵懒懒的附和着。
穿青色里衣,面容清秀的少女己经踩着鞋子走过来了。
她仔细看了看,“倒确实是三公子的,公子可说了让你还没?”
若是没说,那就是没把这人放在心上,不用多在意。
毕竟一件披风而己,实在不值得他惦记。
可若是……“公子说让我用完了还给他。”
夏绞解开披风放在一旁,“等明儿个我洗了披风,就还给三公子。”
青竹心中狠狠一沉,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只点点头,“你心里有打算就好。”
“三公子给了披风还要要回去?
哈,你该是多不讨喜啊!”
第一个出声,穿着桃红色里衣的少女再次出声。
艳丽的脸上讥讽充斥,“果然,有的人就算巴巴的跑到爷跟前,爷也不带看一眼的。”
青竹:“……”蠢货。
她敛眸,“行了,都睡吧,时辰也不早了。
小夏你换了干净的衣服也赶紧睡。”
“是,青竹姐姐。”
作为从小陪着三公子长大的婢女,青竹在这里可谓是说一不二。
夏绞取出衣服,这会儿没有热水,她只能用干净的帕子把身上擦了擦再穿上衣服。
等弄完这些之后她爬上炕,闭眼去睡。
黑暗中。
有人睁开眼静静的看了眼夏绞躺着的地方。
眼中的不甘心跟怨毒几乎溢出来。
第二天夏绞听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自己也挣扎着爬起来。
起来的时候手软脚软,她摸了下额头。
发热了。
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有人走过来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说了声发热了。
病了的下人是要单独隔开的,免得给主子小姐过了病气。
被隔开的那些下人,就是生死由命了。
运气好被主子惦记着,就能活着回去。
运气不好,那就得银子开路。
可这具身体这么些年也没积攒下什么银子,有银子就都填嘴里了!
“我不是发热……”夏绞努力说。
她嗓子都哑的几乎没声了。
青竹面不改色,仿佛没听到这声音,她收回碰了夏绞额头的手指,帕子在柔软的指腹擦了擦,“去请玳嬷嬷吧,总不能让她就这么干熬着不治病,可怜见的。”
眉眼娇媚的少女眉飞色舞的往出跑。
其他人各自收拾着,她们得早早的去主子房门外边儿守着。
青竹站在柜子前,垂眸看着红色的披风。
这披风料子极为难得,就这么披在一个…低贱的人身上,可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很快玳嬷嬷就过来了,她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玳嬷嬷板着脸表情严肃,她对这位三公子面前的红人青竹点点头,余光不经意点了一下那一看就不是丫鬟能有的袍子,开口时语气恭敬了几分。
“青竹姑娘,可是这位病了?”
青竹点点头,让开身子,遮住披风,“都病糊涂了,嘴里说着不治病…劳烦玳嬷嬷了。
“哪用的上劳烦二字,本就是老身职责所在。”
玳嬷嬷一抬手,那两个婆子立刻上前用被子把病的浑身无力的夏绞给卷住抱起来。
一个抱上半身,一个抱腿。
夏绞脸上是病态的嫣红,她挣扎着看向披风的方向,却只看到穿着青色衣裳的青竹,“披,披风…给我……”她得带上它。
有它在,她就能平安度过这一次的病。
青竹叹了口气,“披风我今儿要还给主子爷,可不能再让你看了,你好好养病。”
玳嬷嬷把这些都听在耳朵里。
心里给夏绞打上了个痴心妄想的签。
听起来披风是三公子给青竹姑娘的,结果不知怎么被这位给惦记上了。
夏绞己经被抬出屋子了,“我…我的……”她头痛欲裂,嘴里再发不出声音。
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节省体力。
她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被搬到了哪儿。
只觉得空气闷闷的不舒服。
就要这么死了吗?
来之前她还大言不惭的想着不过是依靠人罢了,她最擅长此道。
可是她连动手都来不及,就要没了……只庆幸那个系统说过失败一两次也没事。
病的脑子都糊涂的夏绞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有灵泉。
*早上起来,看到进来伺候他穿衣服的婢女,他想起了昨天答应送给大哥的人。
但莫名的情绪驱使着他,让他没有开口。
反应也不急。
大哥肯定不会急的吧——他想,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己。
中午,他有些焦躁。
她怎么还不来给他还披风?
那样他就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去大哥那里了!
倘若她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强人所难的。
毕竟他虽然爱玩儿,却是个好人!
下午,那个婢女还是没过来。
苏言词己经不高兴了。
既然她这么不懂事,那就让她去大哥那里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再等等,再给她一次机会。
坐在书房里看着话本,往日尚算有趣的话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不进去,跟看那些古板天书一样看的他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有婢女进来点灯,温声细语的劝他休息休息,不要一个劲儿的读书。
他这才察觉到了天色己经暗了。
苏言词一个激灵站起来。
“公子。”
青竹站在门外,“世子身边儿的长安在外面,说是世子派人来接您答应给他的人……”“嗯。”
苏言词按了按额角,他道:“前两天刚来的那个婢女呢?
让她过来。”
这一个月,院子里也就来了那么一个。
青竹心口一跳,脸色骤然发白。
不过在昏暗的天光中看不清,她道:“公子,昨儿小夏被人推下水,今儿早上发热,又不愿治,我们只得请玳嬷嬷来带她去治病吃药…她现下应该在玳嬷嬷那儿。”
苏言词按额角的动作顿住,他在灯火明亮的室内抬眸看向站在昏暗门口的青竹,“你没看到她身上我的披风?”
青竹心口一凉,二话不说首接跪下,“是奴婢自作主张,是奴婢的错!
求公子给奴婢改过的机会,奴婢这就去接小夏姑娘!”
点灯的少女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公子只是轻飘飘问了这么一句话,青竹就吓得跪下了。
三公子脸上还带着笑,气势也不盛,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嘛。
她小腰一扭,声音又媚又软,“小爷,那个小夏确实病了,病了就得挪出去,这是规矩嘛,您不要因为这个不高兴,大不了回头让她挪回来就是了,您不知道昨晚她回来的时候有多嚣张,仗着您心软给她的披风,还骂小桃呢!”
她眉眼精巧媚气,这会儿用眼神勾着三公子,那姿态可怜可爱的。
三公子嘴角笑意加深,“看来我这儿确实不是个好去处,青竹,带平安去找她,希望你这次别再脑子糊涂办错事。”
“是。”
青竹恭敬的磕头,出了一脊背的冷汗,她看都没看还在撒娇卖痴扭来扭去的白桃。
她自己能否保得住都还未可知,哪有功夫去怜悯其他脑子不清醒的。
青竹脚步匆匆的带着长安离开。
她离开的后脚,苏言词就叫了人进来。
“她说话吵的我头疼,还给周嬷嬷那儿,以后别往这边儿送了。”
“是。”
跟着苏言词进出的平平和常常最知道他的脾气,闻言二话不说就把僵在原地的娇媚少女往出拽。
白桃不可置信的想要开口。
跟在后面的常常见她张嘴要叫,眼疾手快的往她嘴里塞了个钱袋子跟香包,两个东西把她嘴堵的严严实实。
平平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因为钱袋子被糟蹋而脸色发黑的常常,默不作声的加快脚步。
“唔唔!
唔唔!!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