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懒笑藏锋,他心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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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巷口的积水倒映着酒吧招牌的微光。

程知夏站在吧台边,指尖还残留着方才那杯“教父”的凉意。

她没有走,也没有再点酒,只是静静看着裴砚擦拭一只铜制雪克壶,动作缓慢,像在拖延什么。

她向前半步,刚好踏入三米之内。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淡金色文字悬于视野边缘。

裴砚抬眼,眉梢微挑:“还不走?”

“有个问题。”

她声音很轻,却没避开,“你总看左手无名指,是在等什么人吗?”

他手一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即笑了下,把雪克壶放回原位。

“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语气懒散,像是随口胡扯。

系统却炸开一行字:别问!

这个问题我躲了十二年!

程知夏呼吸一滞。

上一秒他还漫不经心地靠在吧台,下一秒却忽然转身去整理酒架,背影绷得笔首。

她看见他左手无名指反复摩挲那道戒痕,像在确认某种存在,又像在压抑某种溃堤。

系统文字滚动得极快,几乎重叠:她怎么敢提这个?

那天她走了,连门都没敲。

我跪在雨里烧纸钱,听见她哭,却不敢回头。

我怕一看见她,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没动,也没出声。

他知道她在看他,可她知道的,远比他以为的多。

“你说‘不会来’,”她终于开口,语调平稳,“是因为她己经来过,还是……你根本不敢认?”

裴砚肩头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马甲扣子整齐,袖扣在灯光下闪了下银光。

脸上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可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像吞下了千斤重话。

“程知夏,”他叫她全名,语气带着点调侃,“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

系统弹出最后一句:等一个,明明活着却不敢相认的人。

字迹浮现的瞬间,那行文字竟微微震颤,仿佛承载不住情绪的重量,随即缓缓消散。

她心头一紧。

这不是回答,是坦白——以最沉默的方式。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银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两小时前,她还在怀疑重生是否真实,系统是否幻觉。

现在她确定了,不是命运给了她一次机会,而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守了她整整十二年。

裴砚拿起抹布,慢条斯理擦着手柄生锈的冰凿,动作机械,眼神却飘向窗外。

“同学会都散了,你还留这儿干什么?”

他问。

“等一个人。”

她说。

他手一僵。

“等一个,十年没敢打招呼,现在也不想错过的人。”

空气静了一瞬。

他低笑出声,笑意却没到眼底。

“你变了。”

“你也一样。”

她望着他,“装傻的样子更熟练了。”

他没反驳,只是把冰凿放进消毒水桶,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摘下围裙,卷成一团塞进储物柜。

“我要走了。”

他说。

她没拦。

他走向门口,脚步沉稳,背影利落得像要斩断什么。

走到玻璃门前,他停下,手搭在门把上,侧脸轮廓被冷光勾出一道锋利线条。

系统最后一次刷新:如果我说,从大学图书馆那次起,我就再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孩——你会信吗?

她怔住。

他推开门,夜风灌入,吹动吧台上的纸巾盒。

他跨出门槛,摩托钥匙在掌心翻了个面。

巷子外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

她走出酒吧,站在檐下。

细雨不知何时又起了,沾湿了她的发尾。

他骑上黑色摩托,头盔扣下半,抬头看了她一眼。

隔着雨幕,他没说话。

她也没动。

他戴上头盔,发动引擎,车灯划破湿漉漉的街面,驶向远处。

她站在原地,手中还握着那杯未饮尽的“教父”。

酒液早己温凉,袖口的湿痕也快干透。

右眼的数据流彻底隐去,像从未存在过。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己经变了。

她想起高三那年冬天,美术教室外,她曾透过门缝看见他在画一幅素描。

她没敢进去,只听见铅笔沙沙作响。

后来那幅画被撕了,她以为是他嫌画得不好。

现在她懂了。

他画的是她。

而那道戒痕,不是为婚姻留下的印记,是为某个没能说出口的承诺,刻在皮肤上的墓碑。

她转身欲走,忽然察觉手腕一沉。

银链不知何时勾住了吧台边沿的铜钉,轻轻一挣,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她俯身去解,指尖刚触到链条,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只有五个字:“别相信苏瑶。”

她盯着屏幕,眉头微蹙。

还没来得及反应,巷口传来一阵急刹声。

她猛地抬头。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

副驾驶座上,林小满探出头,冲她挥手:“知夏姐!

KTV包厢订好了,就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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