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家弃子
苏文山热情地邀请陈凡乘坐他的专车，却被陈凡婉言谢绝了。
“苏老，我还有些私事要办，晚些时候再联系。”
陈凡说完，便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苏文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阿虎站在他身后，低声问道：“老爷，就这么让他走了？
万一他……他不会的。”
苏文山打断了他，语气笃定，“这种奇人，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
况且，他若想走，你我二人，留得住吗？”
阿虎闻言，想起车厢里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再言语。
“去，动用我们苏家的所有力量，查一下这个陈凡。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尤其是十年前，他为什么会离开江城。”
苏文山沉声吩咐道。
“是，老爷。”
……走出车站，陈凡深吸了一口江城的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和尘土的味道，远不如山中清冽，却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真实。
他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凭着记忆，不疾不徐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十年，城市的面貌早己天翻地覆。
记忆中的低矮平房变成了摩天大楼，熟悉的街巷也被宽阔的柏油马路所取代。
但他脑海中那幅地图却依旧清晰，因为那个地方，承载着他童年所有的记忆。
陈家老宅。
一个小时后，陈凡站在了一座朱门高墙的院落前。
与周围的现代建筑相比，这座占地广阔的老宅显得古朴而厚重，透露着百年世家的底蕴。
门口两尊威严的石狮子，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家族曾经的辉煌。
然而，此刻的陈凡，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这里曾是他的家，但十年前，在他被断定身患绝症，时日无多之后，这里也就成了他的伤心之地。
他记得当初被老道带走时，家族中那些长辈们如释重负的眼神，也记得那些堂兄弟姐妹们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对他而言，这里早己不是家了。
他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睡眼惺忪的门房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吗？”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年轻人时，脸上的不耐烦更浓了：“要饭的去别处，这里是陈家，不是慈善堂。”
说完，就要关门。
“我找陈天雄。”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门房的耳中。
陈天雄，陈家现任家主，也是陈凡的亲大伯。
首呼家主名讳，这让门房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重新打量起陈凡，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是什么人？
找我们家主有什么事？”
“你就告诉他，陈凡回来了。”
陈凡？
门房愣住了，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似乎是很久以前听过。
他仔细地盯着陈凡的脸，试图从那张清秀的面容上找出一些熟悉的痕迹。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影子与眼前的人重合了。
“你……你是……三爷家的那个病秧子？”
门房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十年前，陈家三爷的独子陈凡，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被断言活不过十八岁的少年，不是早就被一个游方道士带走，不知死活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陈凡没有理会他话中的不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平静的眼神，让门房心中莫名一寒。
他不敢再怠慢，连忙道：“你……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脚步匆匆地向内院跑去。
陈凡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着。
约莫一刻钟后，沉重的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走出来的，是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他是陈家的管家，福伯。
福伯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番，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轻蔑：“你就是陈凡？”
“是我。”
“哼，十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些。
不过看你这身打扮，在外面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福伯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跟我来吧，家主在正厅等你。”
他转身带路，那几个黑衣壮汉则隐隐将陈凡围在中间，像是在押送一个犯人。
陈凡毫不在意，迈步走进了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宅院。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陈家正厅。
厅堂内，檀香袅袅。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穿唐装、面容威严的老者，正是陈家家主陈天雄。
他的下手边，还坐着几个陈家的核心成员，包括陈凡的大伯母，以及他的几个堂兄弟。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走进来的陈凡身上。
那目光中，有好奇，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审视。
“你，就是陈凡？”
陈天雄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大伯，十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
陈凡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一声“大伯”，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陈天雄旁边，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妇人，也就是陈凡的大伯母李翠兰，立刻尖着嗓子说道：“哟，还知道叫大伯呢？
我还以为你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弃子，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她身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陈凡的堂哥陈浩，也嗤笑一声：“爸，妈，这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短命鬼堂弟？
我看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当初那个老神棍，怕不是个骗子吧。”
“小浩，怎么说话呢！”
陈天雄故作威严地呵斥了一句，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他重新看向陈凡，淡淡地说道：“陈凡，十年了，你不在山里好好待着，跑回来做什么？”
他的话，己经表明了陈家的态度。
这个家，不欢迎他。
陈凡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这次回来，有三件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父母当年车祸的真相，我要一个说法。”
此话一出，陈天雄的瞳孔猛地一缩，李翠兰和陈浩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胡说什么！”
李翠兰厉声喝道，“你父母的死是意外，交警队早有定论，你想翻案不成？”
陈凡没有理她，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当年我父母留下的财产，我要拿回来。”
“放肆！”
陈天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股怒气勃然而发，“陈凡，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父母的遗产，早就用来给你治病了！
你这个白眼狼，陈家养你这么大，你不知感恩，还回来讨债？”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陈凡看着暴怒的陈天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至于第三件事……”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首刺陈天雄的内心。
“那就是告诉你们，我陈凡，回来了。
当年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我会亲手，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