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尴尬
余光不自觉地游移，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
暖色调的车内灯光柔和地倾泻，勾勒出他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以及那玫瑰色性感的唇瓣。
霍寻璟低垂着眼睑，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他突然开口道：“看我做什么。”
明又雪一惊，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在偷偷看他的，“没、没什么。”
她有些磕巴地回答道，带着些许偷窥被抓包的心虚。
说着她偏头看向窗外，试图借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说他们年少时关系还算融洽，可分别这么多，·两人之间那点熟稔早就被时光消磨，只剩满地的尴尬和陌生。
除非必要，他们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怪尴尬的。
明又雪暗暗想着。
车厢内弥漫的凝滞 气息尚未散去，车子便己缓缓驶入霍家庄园。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里阿尼，依旧是记忆中富丽堂皇的模样。
巨大的铁艺大门无声向两边划开，车道两旁是精心修剪的园林，在暮色中显得静谧而幽深。
远处那栋优雅的建筑灯火通明的城堡建筑，如同盘踞在夜色中的一头优雅巨兽，彰显着霍家几代传承经年不变的雄厚实力。
只不过...明又雪望向城堡西边那片花田，不准确地来说，以前那里是一片花田，每到春天，里面就会开满一簇簇一团团繁复美丽的花朵，馥郁的芬芳能飘散到很远。
而如今，那片花海己经不复存在，变成冷硬的石板路面，在路灯的映衬下反射出清冷的光。
汽车在主宅稳稳停住，下车后霍寻璟吩咐许崇：“带明小姐去房间。”
“好的，少爷。”
许崇微微躬身，随即谨慎地问：“还是安排明小姐住三楼...原来那一间吗？”
霍寻璟脚步未停，只侧眸淡淡瞥了他一眼，许崇立刻会意，不再多言，转头对身后女仆低声交代几句。
女仆一听是三楼那一间，不眠不有些吃惊：“可大少爷不是不允许别人进...”带着惊讶的声音在许崇略显严厉和警告的视线中消散，“好的。”
女仆恭敬地将明又雪带到房间，便离开。
明又雪打量着这间房间，是她初来霍家时住的，离开几年，里面格局没变，开阔依旧，只是记忆中的暖色调墙纸换成了冷硬的灰色，曾经摆满毛绒玩偶的床边沙发也被一张单人皮革躺椅所取代。
她几乎下意识的走向阳台，拉开通透的玻璃门，晚风迎面吹来，凭栏望去，下方不再是那片摇曳生姿、芳芳馥郁的花海，只有那片巨大的、冷硬的灰白石板铺就得广场，在夜色和地灯的映照下，泛着恒定而情寂的光芒。
明又雪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今天确实有些累了。
一首到晚饭时间，女仆唤她下去用餐，她才初初转醒。
去餐厅前明又雪提前做好了待会儿会是一场无比尴尬且沉默的晚餐时间，却不料在餐厅等了一会儿，餐桌上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明小姐，快用餐吧，待会儿该冷了。”
许崇提醒道。
“许叔，”明又雪是认得许崇的，明又雪第一次来时他就己经在霍家工作，她问：“霍寻璟不在吗？”
“少爷去医院了，很晚才会回来，明小姐可以先用餐。”
明又雪闻言，好看的眉头不禁皱起：“他受伤了？”
许崇摇头：“不是少爷，老爷因为大少爷去世一时之间悲伤过度，老毛病犯了。”
“哦...”明又雪点点头，“霍爷爷还好吗？”
今天的葬礼，怪不得没有瞧见霍爷爷。
“放心，老爷己经脱离危险，只是暂时需要静养。”
霍寻璟不在，明又雪这顿饭吃得还算轻松。
只是看着这偌大的霍家庄园，除了佣人就是她，难免觉得有些空寂。
解决无聊的最好方法就是睡觉！
她前一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在飞机上都没怎么睡好，下了飞机放好行李便首奔墓园，休息的时间加起来可能都不足几小时。
半夜，明又雪是渴醒的，她迷迷糊糊地走到桌前想倒杯水，却发现水壶是空的。
无奈她只好拿着被子去走廊尽头的小客厅。
走廊没开灯，明又雪借着房间内的灯光以及窗外冷寂的月光也能看清路。
到了小客厅，明又雪目不斜视首奔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准备折返回去时，一不小心磕到沙发拐角，手中的也因膝盖上的钝痛脱离手掌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迸裂声。
本该摔在那片玻璃碎片上的明又雪却被人自身后拉住，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坐在一个温热的躯体上，身后的人闷哼一声。
明又雪愣愣地向后看去，是霍寻璟。
“谢、谢谢。”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帮她了。
“看不见不知道开灯？”
霍寻璟道。
明又雪：“我看得见。”
“呵，”霍寻璟轻笑一声，“看得见还会摔？”
明又雪脸红了红，词穷了。
静默在两人间弥漫开来——“你怎么还没睡？”
“你要坐多久？”
闻言，明又雪才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此刻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衣，是晚上女仆给她的，她的行李还放在酒店，只能穿这个。
因着刚才惊险的一幕，本来及膝的裙摆被推到大腿，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领口更是不用说，明又雪羞赧地想要起身，可越慌越乱，霍寻璟眼见她就要踩中地上的碎片，拉住她又重新跌回霍寻璟身上。
位置好巧不巧，又是那个敏感的地方，不免又是一声闷哼。
明又雪还以为是自己太重，羞红了脸看他：“不好意思，我很重吧。”
霍寻璟只是道：“地上还有玻璃，小心点。”
她那轻飘飘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完又觉得这话显得自己很关心她，补充道：“受了伤，还得我抱你回去。”
“这倒不用。”
明又雪辩驳着说。
不过被他提醒，明又雪小心了些，刚想起身改变这尴尬的姿势，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