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作聪明的小丑
本市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内，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这是一场规格极高的商业晚宴，本地商界名流汇聚一堂。
姜影身着一袭黑色丝绒长裙，简约剪裁却极致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颈间只戴了一条细碎的钻石项链，衬得她肌肤胜雪，冷艳逼人。
她独自一人站在略显僻静的角落，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香槟杯，目光疏离地扫过喧闹的人群。
顾夜寒还没有到。
或者说，他故意迟到，想用这种方式彰显他的重要性。
果然，宴会进行到一半，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顾夜寒出现了，而他臂弯里挽着另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短裙的年轻女孩，长相清纯，眼神怯怯，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紧紧依偎在顾夜寒身边。
正是最近小有名气的新晋画家，苏婉婉。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窃窃私语声蔓延开来。
“看，顾总今天带的女伴不是姜总……啧啧，这是公然打姜影的脸啊？”
“我就说嘛，姜影那种冷冰冰的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
还是这种小鸟依人的讨喜。”
“看来姜氏和顾氏的合作，怕是要有变数喽……”各种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探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角落里的姜影。
姜影感受到了那些视线，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平静地喝了一口香槟，目光掠过顾夜寒带着得意笑容的脸，以及他身边那个女孩不安的眼神，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顾夜寒带着苏婉婉，像巡视领地般在会场走了一圈，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最后，他目标明确地朝着姜影的方向走了过来。
“姜总，一个人？”
顾夜寒在姜影面前站定，语气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挑衅。
苏婉婉则怯生生地往他身后缩了缩，更显得姜影形单影只。
姜影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弧度恰到好处，却毫无温度。
“顾总好兴致，你不来接我，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啊。”
她的目光在苏婉婉身上停留了半秒，“这位是？”
“婉婉，这位是姜氏集团的姜总。”
顾夜寒故意介绍道，手臂紧了紧，将苏婉婉搂得更近。
“婉婉胆子小，怕生，不像姜总，独当一面，什么场合都能应付自如。”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实则充满了讽刺，暗示姜影不够女人味。
苏婉婉小声地打了个招呼：“姜总好。”
姜影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她看着顾夜寒，语气依旧平淡：“顾总自便，我失陪一下。”
她竟然就要这样离开？
顾夜寒精心准备的羞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却见姜影己经转身，径首朝着宴会厅另一侧走去。
那边，坐着本次晚宴最重要的客人之一——刚从海外归来，手握重大新能源项目的华晟集团董事长，李总。
而顾夜寒今晚的主要目标，就是拿下与李总的合作。
只见姜影步履从容地走到李总面前，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脸上绽放出得体而专业的笑容：“李总，久仰。
我是姜氏集团的姜影。”
李总显然对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总裁有所耳闻，热情地与她握手寒暄。
顾夜寒站在远处，看着姜影与李总相谈甚欢，心中的怒火和不安开始交织。
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到李总不时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
该死的！
她想干什么？
抢他的项目？
顾夜寒再也按捺不住，松开苏婉婉，大步走了过去。
他刚好听到姜影清晰而冷静地说道：“……关于贵公司的新能源项目，姜氏在核心技术储备和本土化运营方面，有独特的优势。
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合作方案摘要，李总若有兴趣，我们可以约时间详谈。”
她递上了一个轻薄的U盘，内容精炼，首击要害。
李总接过U盘，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姜总果然名不虚传，效率惊人。
好，明天我让秘书联系你。”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顾夜寒磨了许久都没敲开的门，姜影轻描淡写地就推开了一条缝！
顾夜寒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个笑容插话：“李总，姜总，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姜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顾夜寒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淡淡地说：“和李总随便聊聊。
顾总还是去陪你的女伴吧，我看她好像有点紧张。”
说完，她对李总点头示意，再次优雅地转身离开，回到了她之前那个安静的角落。
留下顾夜寒站在原地，面对着李总略带探究的目光，脸上***辣的。
他感觉自己像个自作聪明的小丑，所有的挑衅和炫耀，在姜影绝对的实力和冷静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死死盯着姜影的背影，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在璀璨的水晶灯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让他心底发寒。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可能从未真正掌控过姜影。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更难以捉摸，也更危险。
而姜影，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品着她的香槟，仿佛刚才那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只是宴会中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