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母亲苏岚这三年来空洞的眼神,什么都留不下。
林野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指尖划过键盘上“生肖监”三个字,心里的焦躁像藤蔓一样疯长。
他试过查老城区的机关单位名录,翻遍了刑警队留下的秘密档案库,甚至托人问了黑市上专门倒卖情报的贩子,可“生肖监”这三个字,就像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了一样,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就在他准备关掉电脑,再去研究那个金牛工牌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电话,不是微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没有标点:“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丢了情感 明早九点 槐安路78号 别带任何人”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
槐安路78号?
他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地图,那是老城区最偏僻的一条路,全是快要拆迁的破楼,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单位。
而且这个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发件人信息是空的。
是陷阱?
还是……生肖监的人主动找来了?
他盯着短信看了半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金牛工牌。
不管是陷阱还是机会,他都必须去。
母亲的事,生肖监的秘密,总得有个人来揭开。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林野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把金牛工牌藏在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提前半小时到了槐安路78号。
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一栋五层的红砖楼,墙皮斑驳得露出里面的黄土,窗户大多破了,用塑料布糊着,门口连个门牌都没有,只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枝上挂着个生锈的铁牌,上面用红漆写着“78”,字迹模糊得快要看不清。
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林野皱了皱眉,刚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也是来面试的?”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背着个双肩包,脸上带着怯生生的表情,手里捏着个手机,屏幕上正是那条匿名短信。
“你也收到了短信?”
林野问。
男生点点头,咽了口唾沫:“我……我是帮我姐来的,她三年前突然变得跟植物人似的,昨天收到这条短信,说来了就能知道原因……你呢?”
林野没说话,只是看了眼男生手里的手机,和他收到的短信内容一字不差。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这“面试”,恐怕还有其他人。
两人一起走进楼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楼梯上积满了灰尘,踩上去“咯吱”响。
一楼的房间全是锁着的,只有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推开门,里面是个不大的房间,没有窗户,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等候区”三个字,下面放着西张金属椅子,己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还有一个看起来像退休工人的老头,手里攥着个保温杯,眉头皱得紧紧的。
“又来两个?”
职业装女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坐吧,等里面叫号。”
“里面?”
格子衫男生问,“这里不是面试的地方吗?”
女人指了指房间最里面的一扇门,门是深棕色的,上面刻着个模糊的生肖图案,像是老鼠:“面试官在里面,每次进去一个人,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进去的人,出来后都不太对劲。”
林野心里一沉:“怎么个不对劲法?”
“第一个进去的是个小姑娘,二十岁左右,出来后就抱着头哭,说什么‘别抓我,我再也不骗钱了’,然后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女人说着,指了指空着的那把椅子,“那是她刚才坐的位置。”
老头这时开口了,声音沙哑:“我是为了我老伴来的,她去年突然就不说话了,医生查不出毛病,昨天收到短信,说这里能治……可我看这地方,怎么像个黑店啊?”
林野没接话,目光落在了那扇刻着鼠形图案的门上。
门把手上没有灰尘,显然经常有人用,而且门的材质看起来很特殊,像是某种合金,比普通的门要厚很多,这绝不是普通的老楼该有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二十七八岁,身材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目光扫过等候区的人:“下一个,编号3。”
职业装女人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门里。
门又“咔哒”一声关上了。
等候区里一片寂静,只有老头手里保温杯偶尔发出的“哐当”声。
林野靠在椅子上,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金牛工牌,脑子里快速分析着。
第一个小姑娘出来说“不骗钱”,职业装女人是为了什么来的?
这里的面试,难道和“罪”有关?
大约十分钟后,门开了,职业装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眼神空洞,和母亲苏岚的眼神有些像,只是多了一丝恐惧。
她没说话,也没看任何人,径首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走了。
黑色制服男人再次出来,这次目光落在了老头身上:“编号4,该你了。”
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又是十分钟,门开了。
老头出来时,手里的保温杯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他却像没看见一样,嘴里念叨着 “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格子衫男生吓得脸都白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是不是被吓傻了?”
林野没说话,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刚才职业装女人和老头进去时,他隐约听到门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但具体内容听不清,而且他们出来后,都提到了“做错的事”。
小姑娘骗钱,老头说“不是我推的”,这难道和“罪蚀”有关?
“编号5。”
黑色制服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指向了格子衫男生。
男生吓得一哆嗦,脸色发白:“我……我是替我姐来的,我能不能不进去?”
“不能。”
男人的语气很坚决,“要么进去,要么现在就走,以后别再想知道你姐的事。”
男生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走进了门里。
林野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低声问:“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出来的人会变成那样?”
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没回答,只是说:“等你进去就知道了,编号6。”
林野没再追问,靠在墙上,等着格子衫男生出来。
这次时间很短,只有五分钟,门就开了。
男生冲了出来,脸色惨白,嘴里喊着“别追我,我姐没罪。”
,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编号6,进来。”
男人转身走进门里,回头看了林野一眼。
林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