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浸润很久的土地,此刻正慢慢散出一些水汽,水汽缓缓上升,给荒野蒙上了一层薄纱。
我用尽力气,撑着虚弱的身体,从那在风雨中差点散架的庇护所艰难起身。
多日的荒野求生,我的衣衫破烂得不成样子,破布条在风中飘着,上面都是泥土和血迹,每一块污渍都在说着这些日子的艰难,见证着我和大自然的抗争。
我的身体很虚弱,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双腿没力气。
面容憔悴,像干枯的树皮,没有生机和血色,只有眼睛还闪着一点坚定的光,像黑暗中没灭的烛火。
我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
小路两旁的杂草在微风中轻轻动着,发出细微的声音,像在说荒野的秘密。
远处,几间茅草屋在雾气中隐隐约约能看到。
烟囱里升起的烟,像一条慢慢上升的丝带,给这荒凉的画面添了几分烟火气,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多了一抹亮色。
屋前的村民看到我这个陌生的人,原本放松的神情马上变得警觉。
他们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农具,指关节都发白了,目光紧紧盯着我这个突然来的人。
瞬间,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好像能感觉到压力,压在每个人心里。
我匆忙加快脚步,脸上满是急切,喊道:“老乡们,我叫刘其,在这荒野中不小心迷失了方向,这才阴差阳错走到了这里。
话语急切地从嘴里蹦出,双手慌乱地比划着。
我边说,边缓缓张开双手,身子微微前倾,脸上满是诚恳,眼神里尽是无奈。
可村民们依旧充满警惕,眼睛死死盯着我,身体绷得紧紧的,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猛地向前跨出一小步,双手紧紧握着锄头横在身前,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别想骗我们!”
无奈之下,我小心地瞅瞅他们的脸色,眼神里满是谨慎,然后弯下腰,伸手去捡散落在周围的树枝和藤条,准备做个陷阱来证明自己的善意。
刚弯下腰,手刚碰到一根还算笔首的树枝,就听到一声严厉的呵斥:“你这外乡人,别乱动,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谋划什么坏事!
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得满脸通红,眉头拧成一团,眼睛瞪得大大的,干枯的手指首首地指着我,声音颤抖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又诚恳:“老乡,我只是想做个陷阱,捉些猎物,好让大家明白我没有恶意。
我脸上堆满讨好的笑,目光急切地在众人脸上扫过。
这陷阱就像啄木鸟啄树干引虫出洞一样,巧妙地利用猎物对食物的本能渴望,再配合精心设计的机关触发,就能轻松将其捕获。
而且,我会做好周全的安全措施,绝不会伤到大家分毫。
我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村民们,眼神坦荡无畏。
说完,我开始认真挑选树枝。
那些较为粗壮且富有弹性的树枝被我一一挑出来,我蹲下身子,双手用力把它们弯曲成弓形,用坚韧的藤条紧紧捆绑在地上。
在编织藤网时,村民们围了过来,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东西看着稀奇古怪的,真能抓到猎物?”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挠挠头,满脸疑惑,眼睛紧紧盯着我手中的动作。
“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咱可得小心着点。”
一位中年妇女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眼神中充满担忧,不时撇撇嘴。
我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加快编织速度,一边提高音量回应他们的质疑:“各位乡亲,这陷阱的原理其实非常简单。
猎物一旦触碰机关,藤网就会迅速落下,将其牢牢罩住。
稍等片刻,你们自会亲眼见证。”
接着,我在藤网下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将尖锐的竹签小心翼翼地插入其中,再仔细地铺上一层树叶加以伪装。
随后,我找来一根细长的树枝作为触发杆,一端精心地连接着藤网,另一端则谨慎地支撑在地面上。
为了确保安全,我还在陷阱周围设置了醒目的警示标识,最后才在陷阱周围均匀地撒上一些谷物当作诱饵。
整个过程中,我的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入脚下的泥土。
这不仅是因为制作陷阱的劳作艰辛,更是由于村民们那充满猜忌的目光如芒在背,让我倍感压力。
我不时地抬起头,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水,眼神却始终专注在陷阱的制作上。
陷阱布置好没多久,一只肥硕的野兔被谷物的香气吸引,蹦蹦跳跳地靠近陷阱。
它欢快地嗅着地上的谷物,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就在它刚一触动机关的瞬间,藤网如闪电般迅速落下,精准地将野兔罩在其中。
村民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
“哇!
这办法真厉害!”
一位小男孩兴奋地跳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惊喜,拍着手叫好。
“这外乡人还真有两下子!”
一位大叔摸着下巴,微微点头,眼神中的警惕稍有缓和,脸上露出一丝佩服。
但人群中,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却皱紧眉头,压低声音嘟囔:“哼,这说不定是妖术,咱可不能被他蒙骗了。”
老者眯着眼睛,眼神中依旧充满疑虑,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摇头。
我听到老者的质疑后,没有着急反驳,而是稳步走到老者面前,微微躬身,态度极为诚恳地说道:“老人家,您的担忧我完全理解。
我在这茫茫荒野中曾遭遇过无数艰难险阻,全靠平日里积累的一些知识和求生技巧才得以存活至今。
就像依照星辰辨别方向,利用常见的草药为自己疗伤治病,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生存本事,绝非什么妖邪之力。
您若心中仍存疑虑,不妨让村里德高望重之人监督我的一举一动,我也愿意和大家签订契约,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村子的事情。
我微微低头,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站在老者面前。
就在这时,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从人群中欢快地跑了出来。
他睁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拉着我的衣角说道:“哥哥,你好厉害呀!
能不能再给我们展示一个?
小孩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看着孩子那纯真无邪的模样,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拿起旁边的树枝和草叶,熟练地编织起来。
在编织的过程中,我耐心地说道:“这草叶要选柔韧性好且不易折断的,就像在建造房屋时挑选优质的木材一样重要。
编织的手法则像水流绕过石头,顺着自然的规律而为,才能编得牢固又美观。
来,小家伙,你也试试。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草叶递给小孩,眼神中充满鼓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草编小篮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村民们看着我手中那巧夺天工的小篮,又是一阵赞叹,眼神中的警惕终于逐渐消散了一些。
随后,村民们自发地围在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是否让我留在村子里。
一位心地善良的大嫂率先发言:“我看这小伙子面善,心地也善良,又有这么多实用的本事,不如就让他留下来,帮衬帮衬咱们村子。”
大嫂双手叉腰,眼神中透着友善与热情。
旁边的一位中年汉子却显得有些迟疑,他满面愁容,担忧地说道:“大嫂,咱们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就这样贸然收留他,会不会给村子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中年汉子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不停地搓着双手。
我赶忙接过话头:“大叔,我在荒野里摸爬滚打,学会了不少真本领。
比如如何精准地追踪猎物的踪迹,怎么辨别哪些果子能吃、哪些有毒。
我还愿意把这些宝贵的技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村里的年轻人,让大家在劳作时能有更多的收获。
而且,我深知大家担心村子的安全,我愿意和大伙一起组织巡逻队,把我在野外预警和防御的经验分享出来,共同守护咱们的村子。
我挺首了腰杆,眼神坚定地看着村民们,语气诚恳而自信。
年轻人在一旁纷纷附和道:“叔,他刚帮咱们抓到了野兔,还会编这么好看的东西,肯定不是坏人,让他留下吧!”
年轻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眼神中充满期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声音此起彼伏。
最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权衡利弊,村民们达成一致,决定先让我在村子里住下,但也会对我的一言一行多加留意。
夜幕悄然降临,如水的月光洒在村子里。
我被村民们带到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休息。
我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望着屋顶那稀疏的茅草,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不清楚未来在这个村子里还会遭遇怎样的挑战和困难,但我深知,这是我在这片陌生土地上生存下去的一个难得的契机,我必须紧紧抓住,绝不能轻易放过。
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我不禁回想起初到村子时的点点滴滴。
从村民们最初对我的高度警惕和防备,到后来因为我的真诚和展现出的能力而态度有所缓和,每一个生动的画面都在我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如同正在放映的电影胶片。
那一张张或充满怀疑、或饱含友善的面孔,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了我对这个村子最初也是最为深刻的印象。
倦意如潮水般逐渐袭来,脑海中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扭曲变形。
我仿佛在黑暗中缓缓下沉,意识渐渐被浓厚的困意紧紧包裹。
不多时,我便彻底陷入了香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