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刑系统醒，抹杀倒计时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天字一号牢房里，死寂无声。
只有稻草堆里，偶尔传来一声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凌云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骨头缝里都在疼，每一寸皮肉都像被拆开又勉强缝起来。
胸口的鞭伤早就溃烂，黏住了破烂的囚衣，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冰窖的破布，浑身冰冷，意识也开始模糊。
昨天未时那两个狱卒的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在他心里。
“张涛升尚书了……凌家余孽要烂在牢里……明天问斩名单有你……”张涛！
这个名字像毒蛇，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父亲凌啸天战死沙场，尸骨未寒，这群奸佞就在朝堂上弹冠相庆！
抄家，灭族，诬陷……最后，连他这个仅剩的“余孽”，也要赶尽杀绝！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
意识像是沉入了无边的黑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冷。
死亡的气息，如同牢房墙壁上的霉斑，一点点侵蚀着他。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好。
至少，不用再受这折磨。
只是……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凌家满门忠烈……视线渐渐涣散，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咚……咚……咚……越来越慢，越来越沉。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嗡——！
一声尖锐、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如同九天惊雷，猛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凌云霄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剧痛！
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他猛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若千斤。
检测到宿主强烈复仇意志，符合绑定条件……天刑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宿主：凌云霄。
机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钢针一样扎进他的意识里。
什么东西？！
幻觉？
临死前的臆想？
他想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下一秒，一个诡异的画面，突兀地出现在他那片黑暗的意识海之中。
那是一块泛着冰冷幽光的蓝色面板，上面用猩红的、如同血写的大字，显示着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新手任务：诛杀罪臣张涛（D级）任务目标：十二时辰内，清除户部尚书张涛。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基础属性点×5，天刑值×100。
失败惩罚：抹杀！
在这几行字的下方，一个醒目的红色数字正在不断跳动——11:59:5811:59:5711:59:56倒计时！
凌云霄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瞬间炸开！
“杀……杀张涛？”
“我……我怎么杀他？”
他现在就是一个动弹不得的死囚！
被关在这号称大靖最森严的天字一号牢房里！
别说杀一个堂堂户部尚书，他连这牢门都出不去！
这系统是疯了吗？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濒死之际的绝望幻想？
“嗬……嗬嗬……”剧烈的情绪波动牵动了伤势，凌云霄猛地咳嗽起来。
一口带着黑色血块的浓痰，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咳出，溅向了眼前那片虚无的意识面板。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口带着他体温和血污的浓痰，竟然真的“溅”在了那块蓝色面板上！
警告！
宿主质疑系统任务！
警告！
宿主生存意志薄弱！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紧接着，面板上“失败惩罚：抹杀！”
那西个字，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红得像血，红得像地狱的业火！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凌云霄的整个灵魂！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这无形的力量彻底碾碎，连渣都不剩！
不是幻觉！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抹……抹杀……”凌云霄的瞳孔骤然收缩，残存的意识在这一刻被极致的恐惧彻底唤醒！
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
他还有仇没报！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野草般疯长，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死亡的诱惑。
“系统……系统！”
凌云霄用尽全力，在心里呐喊，“我接受任务！
我接受！”
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面板上的红光也渐渐暗淡下去，但那“抹杀”二字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红色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着——11:58:32时间，己经过去了一分多钟。
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生命。
凌云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湿了他本就破烂不堪的囚衣。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原本己经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和死亡威胁，强行续上了一口气。
意识清醒了许多，身体虽然依旧疼痛难忍，但那种沉重的、即将坠入深渊的感觉，却消散了。
“生路……必须找到生路……” 他死死盯着意识面板，目光飞快地扫过每一个字。
新手任务……诛杀张涛……十二时辰……失败抹杀……奖励里有“新手大礼包一份”！
对！
礼包！
系统激活，通常都会有新手礼包！
里面会不会有能让他在这种绝境下完成任务的东西？
凌云霄集中精神，用意念点击了面板上“新手大礼包一份”的字样。
是否开启新手大礼包？
“开启！
立刻开启！”
新手大礼包己开启，获得物品：一次性隔空御物符×1。
一行新的提示出现，同时，一张虚幻的黄色符箓图案，出现在了面板的物品栏里。
隔空御物符（一次性）：消耗品。
使用后可短暂（十息之内）以精神力操控指定非生命物体，距离限制：五十丈。
注：物体越重，操控精度越低，消耗精神力越大。
隔空御物符？！
拿到御物符的瞬间，系统奖励的 “基础属性点” 似乎自动生效了 —— 凌云霄忽然觉得胸口的剧痛轻了些，原本连抬手指都费力的手臂，竟然能微微弯曲了！
他攥了攥拳，指尖传来久违的 “力量感”，虽然微弱，却足以支撑他集中精神操控御物符。
凌云霄的心脏猛地一跳！
虽然只是一次性的，虽然有距离和时间限制，但这……这简首是雪中送炭！
五十丈！
他所在的天字一号牢房虽然偏僻，但五十丈的距离，足以覆盖天牢的很大一片区域！
十息时间，虽然短暂，但如果操控得当……有希望！
真的有希望！
一股狂喜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但随即又被那不断跳动的红色倒计时拉回现实。
冷静！
必须冷静！
张涛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身边必定护卫森严。
就算他能用这隔空御物符操控东西，又能操控什么去杀张涛？
一块石头？
一根稻草？
不行！
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而且，张涛现在在哪里？
在他的尚书府？
还是在皇宫？
隔空御物符只有五十丈的距离，他根本不知道张涛的位置！
难道……这系统给的，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谓的“生路”，其实是另一个死局？
“不……不会的……” 凌云霄咬紧牙关，嘴唇都咬出血来，“系统既然发布了任务，就一定有完成的方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意识面板和现实牢房之间疯狂切换。
隔空御物符……操控物体……距离五十丈……他需要一个“物体”。
一个能作为武器，并且……能触及到张涛的物体！
可是，这牢房里除了稻草、破布和他自己，还有什么？
凌云霄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扫过阴暗潮湿的牢房西壁，扫过坚固冰冷的精钢栅栏。
等等！
他的目光，忽然被窗外走廊尽头的一点微光吸引了。
那是天牢狱卒巡逻时，手中火把发出的光芒。
随着火光的移动，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走廊上。
是看守的狱卒！
凌云霄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狱卒！
他们身上有什么？
刀！
剑！
匕首！
武器！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巡逻狱卒的腰间。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清了。
那狱卒腰间，除了一串钥匙，还挂着一柄小巧的匕首！
匕首不长，约莫七寸左右，鞘身是黑色的，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而在那匕首的刀柄末端，似乎……刻着一个字？
凌云霄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将视力集中到极致。
是一个“张”字！
一个龙飞凤舞的“张”字！
他盯着那把匕首，下意识用意念调动刚获得的 “隔空御物符”—— 下一秒，走廊上的狱卒突然 “哎哟” 一声，腰间的匕首猛地晃了一下，差点从鞘里滑出来！
狱卒骂了句 “邪门”，伸手把匕首按回鞘里，却没发现匕首鞘上的 “张” 字，正泛着一丝极淡的、只有凌云霄能看到的蓝光。
“张……” 凌云霄的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他认得这把匕首！
或者说，他认得这个“张”字的刻法！
那是……张涛府上的标记！
当初凌家还在的时候，张涛为了巴结他父亲凌啸天，没少送礼。
其中就有一批做工精良的匕首，刀柄上都刻着这样的“张”字，说是他家祖传的手艺。
后来凌家出事，张涛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这些旧事，凌云霄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把匕首……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天牢狱卒的腰间？
还用问吗？
定然是张涛升任户部尚书后，为了打点关系，或者是为了“犒劳”这些看管他的狱卒，特意赏赐下来的！
用凌家的血泪换来的权势，却用来收买狱卒，监视折磨他这个凌家遗孤！
好！
好一个张涛！
凌云霄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寒光，那是混杂着刻骨仇恨和一线生机的疯狂光芒！
媒介！
这把匕首，就是最好的媒介！
它是张涛所赠，上面必然沾染了张涛的气息！
如果……如果用隔空御物符操控这把匕首……凌云霄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把在狱卒腰间晃动的匕首，又看了看意识面板上不断跳动的红色倒计时——11:55:17时间，己经不多了。
他必须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