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神情干练的男人走了过来,恭敬地对林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辰的身体是僵硬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被人半推半就地带离了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宴会厅。
他被带进了一间VIP休息室。
门被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休息室里奢华得令人窒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垂落地面,空气中浮动着冷冽的雪松香气,每一件家具都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
这里不像一个休息的地方,更像一个审判庭。
沈砚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的一颗纽扣,在主位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优雅,仿佛他才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他没有看林辰,只是淡淡地对身旁的助理陈默说了声:“东西。”
陈默立刻递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沈砚接过,却没有打开,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在文件袋上轻轻敲击着,那不紧不慢的“笃、笃”声,像重锤一样敲在林辰的心上。
林辰被迫站在这片压抑的寂静中,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但本能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善意的解围。
终于,沈砚抬起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落在林辰身上。
“林辰,”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首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十九岁,江城美术学院大二学生。
父亲林国栋,三年前因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意外身亡。
母亲苏婉,心脏病,目前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急需一笔五十万的手术费用。
我说得对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刀,剥开林辰血淋淋的现实。
林辰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喉咙发紧:“你……你怎么会……在这个江城,没有我不想知道的事。”
沈砚打断他,将文件袋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利眼锁死了林辰,“你母亲的手术费,连同后续的康复费用,我可以全包了。
另外,我再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们母子下半生衣食无忧。”
巨大的诱惑从天而降,砸得林辰一阵晕眩。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遇到了救世主。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
他警惕地看着沈砚,声音沙哑地问:“条件呢?”
“条件?”
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堪称残忍的弧度。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林辰。
一米八八的身高带来了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林辰被迫不断后退,首到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沈砚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节,带着一丝侮辱性地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双黑眸里翻涌着林辰看不懂的暗色,是占有,是欲望,更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做我的人。”
他说。
“随叫随到,不能反抗,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从今天起,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你的才华,你的灵魂……都只是我的所有物。”
这番***裸的话语,像一盆冰水,将林辰从头浇到脚。
屈辱和愤怒让他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打开沈砚的手,眼眶泛红。
“你做梦!”
被甩开的沈砚并不生气,他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
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到林辰面前。
“看看吧。”
屏幕上,是医院惨白的病房。
林辰的母亲正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眉头紧锁,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嘴里无意识地***着。
那是他最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母亲最脆弱的模样。
“江城最好的心脏科专家,王教授,”沈砚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林辰耳边响起,“他今晚十点的飞机,要去美国参加一个为期半年的学术交流。
本来是任何人都无法挽留的。”
他顿了顿,收回手机,目光重新锁定在林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平静地宣布了最后的判决:“现在,你点头,他留下,立刻为你母亲主刀。
你摇头,就当我从没出现过。”
林辰的心理防线,在母亲痛苦的***和这最后的机会面前,彻底崩溃了。
尊严、傲骨、愤怒……所有的一切,在至亲的生命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碎裂,发出刺耳的悲鸣。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倔强地逼了回去。
良久,他抬起那双空洞的、失去所有光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主宰他命运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沈砚满意地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猎物终于入手的、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