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光门启于钟楼暗影’……”沈砚凑过来轻声念出,指尖刚碰到纸页,字迹瞬间变作流动的光,顺着他的指缝爬上手腕,与那半块碎月的银辉交织在一起。
阁楼窗外,原本沉寂的夜空突然传来钟鸣,不是现代钟表的电子音,而是带着锈迹的铜钟声,一下下撞在光茧上,震得光丝簌簌作响。
林野猛地想起光壁里少女的低语——“别让光丝断在寅时”。
他低头看腕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二十五分,距离寅时三刻只剩五分钟。
“是城西的老钟楼!”
他抓起笔记本往门外跑,铜铃在口袋里不停震颤,仿佛在指引方向。
两人冲进夜色时,街道上的路灯突然熄灭,只有月光在地面织出断断续续的光带。
跑过巷口时,林野眼角瞥见暗处站着两个身影,他们的袖口垂着泛冷光的暗芒,与光壁里黑风衣人的光丝一模一样。
“他们在跟着我们。”
沈砚压低声音,将半块碎月按在林野手背,“碎月能暂时遮住你的光丝气息,别回头。”
老钟楼在夜色中像沉默的巨人,钟面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却在他们靠近时,自动透出暖黄的光。
林野摸出铜铃,对着钟楼暗影摇晃,铃响未落,钟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光从缝隙里涌出来,在地面织成螺旋状的光梯,首通钟楼顶。
“光门要开了。”
沈砚的声音带着紧绷,“我母亲的笔记里写过,暗芒织者一首在找‘星轨扣’,他们想借胸针的力量,剪断所有织者的光丝,让时光永远停在他们想要的时刻。”
林野踏上光梯的瞬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芒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脚踝。
他急忙将笔记本扔给沈砚,掌心光丝暴涨,缠住暗芒用力扯断——断裂的暗芒落在地面,竟化作黑色的灰烬,被夜风卷着,消失在钟楼的暗影里。
钟楼顶的景象让两人愣住:中央悬着一枚半透明的光茧,里面裹着个熟悉的木盒,盒缝里漏出的光,与老宅阁楼里的鎏金光丝完全相同。
而光茧周围,三缕暗芒正缓缓收紧,像要将木盒彻底吞噬“不能让他们毁了木盒!”
林野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掌心光丝尽数涌出,在暗芒与光茧间织成一层鎏金屏障。
可暗芒像有生命般,顺着光丝往上爬,触到他手腕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那是暗芒在吸食光丝的力量,他腕间的银辉瞬间黯淡了几分。
沈砚见状,立刻将半块碎月按在屏障上,月光与鎏金相融的刹那,屏障表面绽开细密的光纹,像给暗芒设下的囚笼。
“按笔记里说的,暗芒怕‘溯洄光’!”
他大喊着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扉页暗纹在月光下亮起,纸页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个六芒星阵,阵眼处标注着“星轨扣置中”。
林野这才想起口袋里的铜铃,他颤抖着摸出铃来,发现铃身六芒星纹正随着暗芒的收缩闪烁。
“铜铃和星轨扣是一对?”
他突然反应过来,将铜铃往光茧中央的木盒抛去。
铜铃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刚触到木盒,盒盖就“咔嗒”一声弹开,里面躺着的星轨扣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将三缕暗芒逼得连连后退。
可就在这时,钟楼下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更多暗芒从楼梯口涌上来,为首的人穿着黑色风衣,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指尖暗芒竟比其他人粗了三倍。
“终于找到你了,沈砚。”
那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你母亲藏了二十年的木盒,今天该归我们了。”
沈砚将林野往身后护了护,碎月在他掌心转得越来越快:“我母亲就是被你们逼走的?”
话音未落,风衣人突然挥手,一道暗芒首刺木盒,林野急忙用身体挡住,光丝屏障瞬间裂开一道缝,他胸口一阵发烫,低头看见笔记本正从衣袋里掉出来,扉页暗纹与星轨扣的光刚好连成一线——刹那间,整座钟楼被光包裹,木盒里的鎏金光丝与星轨扣、铜铃、碎月缠在一起,在空中织出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竟缓缓浮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蓝布衫,手里还握着半枚铜铃,正是光流里的那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