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夜色却被一阵刺鼻的味道搅得翻江倒海。
“铁蛋你在干嘛！”
李大毛刚洗完碗，一脸怀疑地盯着郭铁蛋，像在盯一只突然冒出角的青蛙。
郭铁蛋憋着一口气，面色通红，手里攥着半瓶浑浊的蓝色液体，正往嘴里猛灌。
他嘴角全是泡沫，眼里仿佛闪着点小星星。
“试试这！
灵气水！”
他振振有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自信地晃晃瓶子。
“你这哪来的？
地下黑市买的还是楼下小卖部促销送的？
别喝出病来，咱家没医保卡！”
李大毛飞快抢过瓶子。
刚才林无瑕从厨房边踱过，闻言倚在门框，手里还捏着那本永远写不完的灵气异能基础笔记。
她淡淡道：“这是三净堂子的山寨货——喝了不变超人，可能会变大头娃娃。”
铁蛋顾不得理会，努力挺首背，忽然深呼吸一口，脸涨得猪肝色，紧跟着……“哐”地一声，一阵莫名其妙的蓝光从他五官迸出来，硬生生把他头发都抻成了“爆炸型”。
屋内空气像见了鬼，李大毛和林无瑕对视一眼。
只听“嗷”一声惨叫，郭铁蛋一***瘫坐在沙发上，五秒钟后，他猛地跳了起来：“我！
我！
我会了！
我真的会了！”
李大毛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会啥？
掉头发？”
林无瑕递来眼神，意思很明显：这种智商，灵气复苏也救不了。
但郭铁蛋此刻沉浸在伟大觉醒的幻觉中，他两只胳膊往两边一伸，表情严肃抓狂：“看好了啊！”
只见他气沉丹田，贯通周身，经脉全开，嘴里像自带音效：“哈——！”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风扇还在呼呼作响。
三人一时无言。
“……咳，好像没啥大动静啊？”
李大毛小心翼翼地问。
而郭铁蛋眼中依旧满是自信：“不，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你确定不是昨晚剩的麻辣小龙虾后劲还没过？”
李大毛用关切的语气拍了拍他肩膀。
林无瑕始终保持着高冷脸，忽然翻了下手中的笔记本，波澜不惊地点评：“观察结果：短暂灵气反应，外加自我安慰效应，智力未见提升。”
“你别老科学分析我！”
郭铁蛋极力想证明自己，不死心地捏紧拳头。
他把手指对准桌上的空可乐罐，歪着脑袋使劲瞪。
可乐罐纹丝不动，桌子有微微震颤。
“看没看到！
它抖了！”
铁蛋眼里闪着真诚的光，“这就是我的能力——共振操控！”
“你是不是只对啤酒瓶有用？”
李大毛放下筷子，顺手递了根吸管决斗：“要不试试吸盘超能力，下回抢奶茶能提前半秒吸到珍珠。”
林无瑕瞄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这灵能，怕是都市奇葩赛事的金牌候选人。
要不考虑报名今年的‘灵气零基础选拔赛’？
据说冠军能获赠一箱正品灵气水，还带化验报告。”
铁蛋不理，径自努力做出神秘模样，闭眼冥想，忽然觉得脑门一热，险些栽倒：“我感觉我要飞升了……呃，不行，好像低血糖。”
李大毛眼明手快扶住他，“你飞升个鬼，还是先补点碳水吧，我这还有半个肉夹馍。”
说罢递了过去。
铁蛋嘴一抹油，又精神了：“我跟你说，以后你们都得靠我保护！
我现在可是‘天选者’，专管楼下那群收快递的歪货。”
他的自豪还没消化完，门铃却尖锐地响起——“叮咚！”
三双目光齐刷刷望向门口。
李大毛下意识问：“谁啊？”
外头一团糊里糊涂的声音：“辖区灵气委员会，例行能力检测！
屋内有天选者请出示名牌证件——没有的请主动登记！”
屋里气氛顿时凝固。
林无瑕和李大毛交换颜色，铁蛋己经率先冲到门口，差点把自己鞋卡进地垫上。
“我就是天选者！
认证来了！”
外头俩检测员面无表情，戴着灵气防护眼镜，看着手里的某个灵气感应仪，一脸疑惑地扫来。
“怎么光在角落里抖？
你确定是你发的光吗？”
李大毛差点笑喷，林无瑕也罕见地挑眉。
检测员例行公事，细致检查手持仪表。
“呃，灵气指数……零点零三？
这是……史上最低？
可能是仪表坏了吧。”
他对另一个人嘀咕。
铁蛋焦急地张大手，凌乱地比划：“我刚才明明连桌子都震动过！
要不你们让我再试一次？”
检测员冷冷道：“很抱歉，您的灵能等级经鉴定为F——负数。
请继续努力，保持愉快心情。”
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郭铁蛋不服，“你们这仪表肯定不灵！
再给我两分钟，等我再喝半瓶去！”
检测员把仪器收起，叹口气道：“走吧，走吧，回头记得来我们灵气普及讲堂坐一坐，最近正推‘觉醒无障碍行动’。”
门关上后，李大毛先忍不住，首接躺在沙发上笑出鸡叫。
铁蛋惆怅地抓着头发，委屈地说：“大毛，你说我这能力，是不是喝假药喝出来的？”
林无瑕轻轻放下笔记本，语气居然罕见温柔了些：“有灵能是一桩事，怎么用它、怎么做人是另一桩事。
别太在意分级，起码你的爆炸头挺有辨识度的。”
铁蛋正想哭，忽然又咧开嘴：“嘿，说不定过几天，我这爆炸头也能拿来抵挡点什么邪灵。
下回要有人欺负你们，记得第一个想起我，铁蛋护驾！”
李大毛伸手一拍他后背：“铁蛋，哥们儿以后靠你罩着了！”
屋外天色刚好转蓝，灵气波澜暗流不息。
三个人的笑声与互亏混杂着新世界的荒诞和活力，在屋子里久久回荡，而这夜，也静静铺展出新秩序下平凡人的一条另类“成长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