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端倪
最初的兴奋感褪去后，现实的骨感开始显现，尤其是在那些昂贵而沉默的精密仪器面前。
林薇站在高通量筛选平台前，眉心微蹙。
齐静师兄方才的指导言简意赅，像他本人一样，带着课题不顺的烦躁与疏离，演示完基础流程后，便借口数据处理匆匆离开了，留下她和这台庞然大物面面相觑。
仪器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复杂的按钮和接口像一道谜题。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笔记本，准备按照步骤自己摸索。
这种被“放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她习惯了靠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靠近，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遇到麻烦了？”
声音带着故作低沉的磁性。
林薇抬头，是胡浩辉大师兄。
他在实验室资历很深，此刻正站在她身侧，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过浓的古龙水味。
“齐静这小子，自己课题卡壳，带新人也没耐心。”
胡浩辉摇了摇头，手指随意地在控制面板上划过，“这机器是有点复杂，不过对你这样的聪明女孩来说，应该一学就会。”
他突然伸手，作势要握住林薇操作鼠标的手：“来，我教你一个快捷操作……”林薇猛地缩回手，动作快得近乎失礼。
胡浩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而更靠近一步，几乎贴着她的后背。
他俯身时，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别紧张嘛，师兄又不会吃了你。”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她的发梢：“头发真软。
做实验记得扎起来，这么漂亮的头发沾到试剂就可惜了。”
林薇浑身僵硬，强忍着不适往旁边挪了半步。
但胡浩辉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抗拒，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点，在实验室就跟在家一样。
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师兄最愿意帮助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师妹了。”
他说话时，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不去，那种打量让她如芒在背。
“你看这个参数设置，”他突然又凑近，指着屏幕，“这么简单的设置都不会，真是个小笨蛋。”
语气亲昵得令人作呕。
林薇紧紧抿着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谢谢胡师兄，我想自己先试试。”
“倔强的小丫头。”
胡浩辉轻笑一声，终于首起身，却又顺手在她后背拍了一下，“那你自己琢磨吧，不懂随时来问我办公室。”
他转身离开时，还特意回头对她眨了眨眼。
林薇站在原地，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像被什么粘腻的东西爬过。
她用力擦了擦耳畔，胸口堵得发慌。
而这令人作呕的一幕，完整地落入了不远处那双始终在暗中观察的眼睛里。
曹钰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看着林薇僵硬的后背，看着胡浩辉那些逾矩的小动作，看着这场令人不适的“指导”。
有意思。
她慢慢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水温正好，就像她此刻冷静盘算的心情。
胡浩辉对林薇的特殊“兴趣”，她看得分明。
而林薇那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抗拒，更是明显。
这种张力，这种藏在彬彬有礼之下的骚扰与挣扎，在她看来，简首是天赐的良机。
她不需要现在就做什么。
只需要耐心等待，仔细观察，将这些细节一一刻录在脑海里。
就像收集散落的拼图，总有一天，这些碎片会拼凑成一张有用的牌。
实验室的灯光依旧明亮，仪器运行的低鸣依旧规律。
但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某些肮脏的东西正在悄然滋生。
林薇强忍着不适继续操作仪器，浑然不觉自己己经成为他人眼中的猎物，更不知道，还有一双眼睛，正冷静地记录着这一切，等待着最适合出手的时机。
暗流，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开始悄然汇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