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弃炒菜,专攻快餐
她披衣起身,推开门看见福伯正蹲在墙角,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两个空米袋,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己经忙活半天了。
“福伯,这么早?”
苏晚走过去,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
福伯接过帕子擦了擦汗,抬头笑道:“姑娘醒了?
咱们得赶在张老栓下地前找到他,晚了怕他去镇上赶集,就碰不着了。”
他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补充,“只是……老奴还是担心,他未必肯赊给咱们。”
苏晚拍了拍米袋,声音很稳:“不试试怎么知道?
走吧,路上我跟你说个法子,说不定能成。”
两人锁了院门,沿着城郊的土路往张老栓家走。
清晨的风带着泥土和麦苗的清香,路边的野草上挂着露珠,沾湿了裤脚。
福伯一边走,一边给苏晚讲张老栓的事:“张老栓是个实诚人,种了一辈子地,家里三个闺女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就盼着能多攒点嫁妆。
去年秋天收的小米,本来订给了镇上的粮商,结果粮商卷钱跑了,五百斤小米堆在家里,愁得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粮商跑了?”
苏晚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机会。”
福伯没懂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苏晚解释道:“他的小米卖不出去,放久了会发霉,咱们现在找他,不是‘赊’,是给他指一条路——咱们帮他卖小米,他先给咱们一部分当货底,等咱们赚了钱,不仅还他小米钱,还按比市场价高五分的价格收他以后的粮。”
“高价收粮?”
福伯吃了一惊,“姑娘,咱们现在连本钱都没有,还高价收粮,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冒险。”
苏晚摇摇头,“他的小米放着也是亏,咱们给他的是‘稳赚不赔’的承诺——第一,先给咱们一百斤小米,不用他赊,算咱们欠他的,等铺子盈利了,先还他五十斤的钱,剩下的五十斤折算成以后的粮价抵扣;第二,明年他种的杂粮,咱们全收,价格比别人高五分,而且提前付三成定金。
你想,他一个农户,最缺的就是稳定的销路,咱们给他的,正是他最想要的。”
福伯愣了愣,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姑娘这招高明啊!
既解决了咱们的原料问题,又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他说不定真能同意!”
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张老栓家。
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堆着几袋鼓鼓囊囊的粮食,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正蹲在门口抽烟袋,正是张老栓。
看到苏晚和福伯,张老栓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福伯?
你咋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以前他来镇上送粮,见过原主几次,印象里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今天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襦裙,站得笔首,眼神清亮,跟以前判若两人。
福伯连忙上前,笑着说:“老栓,这是我们家姑娘苏晚。
今天来,是想跟你谈点事,关于你家小米的。”
张老栓的脸色沉了沉,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福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我家小米堆了大半年,现在连喂鸡都嫌陈。
你们苏家铺子……唉,我实在不敢赊给你们。”
“张大叔,我们不是来赊粮的。”
苏晚上前一步,语气诚恳,“我们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她把路上跟福伯说的方案又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你可以去镇上打听,现在小米的市场价是十五文一斤,我们明年收你的,给十六文。
而且今天先拉走的一百斤,我们给你写欠条,一个月内,先还你五十斤的钱,剩下的五十斤,等你下次送粮的时候抵扣。
你想想,小米放着会坏,不如先给我们,至少能收回一部分钱,还能有个稳定的销路。”
张老栓皱着眉,蹲在地上反复抽着烟袋,没说话。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粮食袋子的“哗啦”声。
福伯紧张地看着他,手心都出汗了。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张老栓猛地站起身,把烟袋往腰上一插:“行!
我信你们苏家的名声!
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你爹当年可是个守信的人,我赌你这丫头也不会骗我!”
苏晚松了口气,连忙说:“张大叔放心,我苏晚说话算话,今天就给你写欠条。”
张老栓摆摆手:“欠条不用写了,我信你。”
他转身喊来两个儿子,帮忙把一百斤小米装到苏晚和福伯带来的米袋里,又额外装了一小袋杂粮:“这是自家种的荞麦面,不值钱,你们拿去试试,做馒头好吃。”
苏晚接过荞麦面,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古代农户的朴实,一旦信任了,就毫无保留。
她郑重地说:“张大叔,谢谢你。
一个月后,我一定准时还你钱。”
两人谢过张老栓,背着小米往回走。
路上,福伯兴奋得像个孩子:“姑娘,成了!
咱们有小米了!
这下能开张了!”
苏晚也笑了,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充满了希望。
回到铺子时,己经是上午辰时,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苏晚把小米和荞麦面卸下来,坐在桌前,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福伯,你去烧点水,我们先把小米淘洗干净,煮一锅粥试试味道。”
苏晚一边说,一边翻看福伯昨天列的工具清单,“另外,把那袋荞麦面拿过来,我们试试做馒头。”
福伯应了一声,转身去灶房忙活。
苏晚则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开始梳理主营品类的思路。
以前的“苏家小食铺”主打炒菜和面点,炒菜虽然利润高,但耗时长、成本高,需要的原料也多,现在他们既缺人手又缺资金,根本做不了。
面点虽然简单,但普通的白面馒头利润低,而且隔壁刘婶己经做了很多年,有固定的客源,他们很难竞争过。
那到底做什么呢?
苏晚想起现代的快餐思维——高频、刚需、低成本、快出餐。
结合现在的原料,小米粥和荞麦馒头正好符合这些特点:小米粥成本低,煮一锅能卖很多碗;荞麦馒头用荞麦面和少量白面混合,健康又饱腹,而且荞麦在镇上不常见,能形成差异化。
“有了!”
苏晚一拍桌子,决定放弃炒菜,专攻快餐,主打“小米粥+荞麦馒头”的组合。
她站起身,走到灶房门口,正好看到福伯端着一锅刚煮好的小米粥出来,粥香扑鼻。
苏晚盛了一碗,尝了一口——小米熬得软烂,带着淡淡的甜味,比她在现代喝的小米粥更香醇。
“福伯,这粥太好喝了!”
苏晚赞不绝口,“我们就主打这个小米粥,定价一文钱一碗,肯定受欢迎。”
福伯却皱了皱眉:“姑娘,真要放弃炒菜吗?
你爹当年最拿手的就是红烧鱼,好多老主顾都是冲着这个来的……”苏晚知道福伯是念旧,但现在不是念旧的时候。
她耐心地解释道:“福伯,我知道你舍不得,但现在我们的情况不允许做炒菜。
你想,炒一道菜需要油、盐、酱、醋,还要各种配菜,我们现在只有小米和荞麦面,根本做不了。
而且炒菜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做好,客人等不及,就会去隔壁吃饭。”
她顿了顿,又说:“小米粥和荞麦馒头不一样,粥煮一锅只需要一个时辰,馒头发酵好后蒸一炷香就能熟,出餐快,客人来了就能吃。
而且成本低,我们定价低,街坊邻居都能消费得起,客流量肯定能上去。
等我们赚了钱,有了足够的资金和人手,再把炒菜捡起来也不迟。”
福伯沉默了片刻,看着苏晚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老奴听姑娘的。
只是……隔壁刘婶的包子铺生意那么好,我们的荞麦馒头能卖出去吗?”
“当然能。”
苏晚自信地笑了,“刘婶的包子是白面的,我们的是荞麦的,健康又有特色。
而且我们可以推出组合套餐,粥+馒头只卖两文五,比单买便宜,肯定能吸引客人。”
就在这时,铺子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正是昨天晚上那个黑影!
苏晚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那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满了灰尘,手里还攥着一个空的粗瓷碗。
看到苏晚抓住了他,小男孩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苏晚的心软了下来,松开了他的胳膊,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在这里?”
小男孩低着头,小声说:“我叫小石头,爹娘都死了,我跟着奶奶过,奶奶生病了,家里没有吃的,我……我想找点东西给奶奶吃……”福伯叹了口气,从锅里盛了一碗小米粥,递给他:“孩子,快喝吧,别饿坏了。”
小石头接过粥,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眼泪掉进粥里,他也不管,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你们……”苏晚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小石头的衣服上沾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像是面粉。
她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黑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小石头不仅仅是来偷东西的?
“小石头,你昨天晚上也来铺子了,对吗?”
苏晚轻声问道。
小石头喝粥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怯生生地说:“我……我昨天看到刘婶的伙计在铺子里翻东西,我想喊人,结果他跑了……我怕你们误会,就也跑了……”刘婶的伙计?
苏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刘婶竟然会派人来铺子打探情况,甚至可能想搞破坏。
看来,这次的竞争,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
小石头喝完粥,把碗还给福伯,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苏晚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心里暗暗想:刘婶,你既然想跟我斗,那我就奉陪到底。
只是,刘婶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
她该如何应对?
苏晚的目光落在铺子里的小米和荞麦面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刘婶耍什么手段,她都要把“百味鲜”做起来,这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不辜负那些信任她的人。
她转身对福伯说:“福伯,我们加快速度,今天下午就把粥和馒头的配方定下来,明天一早,正式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