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踩进遗迹的门槛，迎面扑来的是一阵腥风，头顶上的石雕蛇像摇摇欲坠，像是在嘲笑他的运气。
可他还没来得及抱怨，身后的队友就一个接一个挤了进来，把本就狭窄的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老林你别愣着，快探探前头！”
宋佳音拎着探照灯，手忙脚乱地往林启明身后挤。
她是队里的“乐天派”，此刻脸上的笑却带着点紧张。
林启明举起手里的手电，光束在斑驳的石壁上游走。
壁画上繁复的线条勾勒出祭祀场面，人、兽、神混杂其中。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出发前队长的训话：“这次遗迹勘探，务必谨慎，千万不要触碰任何可疑机关！”
“机关？
我看这地方机关还没你们挤得厉害。”
王烁在最后面嚷嚷着，脖子上挂着相机，嘴里还叼着口快干面包。
队伍勉强站定，遗迹内的空气沉闷而潮湿，脚下是厚厚的青苔和碎石。
林启明试探着往前走，忽然踩到什么东西，“咔哒”一声，身旁石壁滑开一条缝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缝隙后传出，随即，一群身着古怪服饰的人影慢慢走出。
他们脸上涂着怪异花纹，手持骨制法杖，神情肃穆，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快退！”
宋佳音低声提醒，全队却像被按下暂停键，谁也没敢动。
为首的祭司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油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林启明。
他用一种奇异的古语念诵咒语，声音回荡在石壁之间。
林启明只觉脑袋发胀，脚下像灌了铅。
“这……是欢迎仪式？”
王烁干笑一声，试图缓和气氛。
“像是祭祀。”
林启明低声道，心里却在琢磨：不会真把我们当祭品了吧？
队里的小胖子郑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踩空了，整个人摔在地上，惹得一群祭司齐齐转头。
林启明只觉背后冷汗首冒。
祭司们交换了几句低语，随即上前，动作利落地将林启明和队友们团团围住。
“我们不是祭品！
我们是考古队！”
宋佳音急忙举起双手，试图用英语与对方沟通。
可对方只听懂“祭品”两个音节，表情立刻变得欣喜而狂热。
林启明被推到了队伍最前面，祭司们用骨杖在他头上点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
队友们被按在石台边，郑凯还在地上挣扎，却被一名祭司按住脑袋，像是在给他“祝福”。
“老林，这下真成了祭品了！”
王烁脸色发青，试图挣脱，却被两名高大的祭司死死按住。
林启明努力回想队长讲过的应急对策：遇到危险，保持镇定，试图沟通，寻找逃生路线。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学着壁画上的手势，双手拱起，低头示意。
祭司们果然愣住了，纷纷停下动作，彼此交换眼神。
林启明趁机大声说道：“我们不是祭品！
我们是来研究你们的历史和文化的！”
这句话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祭司们只听懂“祭品”，再次欢呼起来，连身后那群跟班都开始跳舞助兴。
郑凯试图用手机拍照，却被一名祭司一把抢走，举到头顶研究半天，随即扔进石缝。
队员们心疼地望着那台新买的手机，林启明只觉一阵无力。
就在这时，石室深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破旧祭服的少年被推搡着走了出来。
他东张西望，眼神里满是警惕和好奇。
祭司们对他大吼几声，少年却突然用流利的普通话说：“你们不是祭品吧？”
林启明愣住了，队友们也都瞪大了眼。
宋佳音率先反应过来：“你会说中文？
你是谁？”
少年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道：“我是村子里跑来偷看的，他们一首在找祭品，可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穿着奇怪衣服的。”
林启明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少年说道：“我们是考古队，来调查你们的遗迹，不是祭品。
你能帮我们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悄悄点头：“我试试，但你们得配合我假装一下。”
祭司们似乎对少年有些忌惮，见他低声和林启明交谈，纷纷收敛了动作。
少年走到祭司面前，用当地古语急促地说了几句，祭司们眉头紧锁，似是有些不满，但还是后退了几步。
林启明趁机与队友交换了眼神。
王烁悄声道：“有救了？”
“别高兴太早。”
宋佳音低语，“这地方机关遍地，万一再踩个什么……”话未说完，众人脚下的石板忽然下陷，全队齐齐掉进了一个暗道。
伴随着一阵杂乱的惊叫，林启明只觉得世界在旋转。
他脑中一片混乱，耳边是队友们的惊呼和祭司们的喊叫。
终于，众人在一片幽暗中停了下来。
石板的尽头是一间更大的密室，西周刻满了古老符号。
林启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身旁的少年也摔得不轻，但仍坚持站了起来。
“这是祭祀前的准备室。”
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们以为你们是天降的祭品，要在这里净身祈福。”
林启明苦笑：“我们成‘贵宾’了？”
队友们面面相觑，王烁捂着***抱怨：“这开局也太***了吧，咱们能不能换个剧本？”
林启明抬头望向密室尽头，那里的壁画上画着一群祭品被神灵拯救的场面。
他心中暗自打气：也许，他们能像壁画里的祭品一样，闯过这一关，找到遗迹的秘密。
密室里，少年低声嘱咐：“别乱动，等我引开祭司，你们就顺着这条暗道往外跑。”
林启明点头，心头的紧张与尴尬稍稍缓解。
他望向队友们，强作镇定道：“大家准备好了吗？
咱们的探险才刚刚开始呢。”
混乱与尴尬，似乎正是这场遗迹冒险的开场白。
而林启明，也隐隐觉得，真正的笑谈，还在后头等着他们。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