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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秋老虎的尾巴还燎着人。教学楼后头的老槐树上,知了把嗓子都喊哑了,

那声儿跟砂纸似的,磨着人发烫的耳膜。吊在天花板上的老旧风扇“嘎吱嘎吱”地转,

扇叶上蒙着一层油黑的灰,吹下来的风都是热的。卷着粉笔末和后排男生身上的汗酸味儿,

糊在人脸上,黏糊糊的。我身上那件长袖校服早就洗得发白,袖口起了毛边,紧紧箍着手腕。

汗水浸透了布料,黏在皮肤上,尤其闷得慌。 可我不敢脱。袖子底下,

是见不得人的风景——一道叠着一道,新旧交错的口子,像一张丑陋的地图,

刻着我活过的痕迹。在家里,是父亲砸碎茶杯的脆响,母亲压抑的抽泣,

还有试卷上那个扎眼的“99”分。而在学校,就是这身汗津津的囚衣。午后的数学课,

函数和公式在空气里扭曲成一团催眠的蚊子,嗡嗡作响。

就在全班的脑袋都像蔫了的白菜一样耷拉在课桌上时,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班主任领着一个男生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身后泼进来,刺得我眼睛发酸。

那是个浑身冒着热气的家伙,额头上挂着汗珠,白衬衫被汗水浸出了一块深色的印子,

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他不像个学生,

倒像个刚从操场上跑了几千米下来的愣头青。“这是新来的插班生,陈勇。

”班主任用指节敲了敲讲台,粉笔灰簌簌地往下掉,“刚从外地转来,大家多关照。

”他那双隔着厚镜片的小眼睛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像钉子一样,钉在了我身上。

“李辉,你成绩好,稳当。陈勇就坐你旁边,你多帮帮他。

”全班几十双眼睛“唰”地一下全扎了过来。我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能缩进课桌洞里。

我能感到背后皮肤一阵阵发麻,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那叫陈勇的家伙倒是不客气,

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拉开我旁边那张空了半学期的椅子。

椅子腿在水磨石地面上划出一条刺耳的尖叫,我的心脏也跟着那声音狠狠一抽。

他一***坐下,整个课桌都跟着震了三震,我放在桌角的铅笔盒“哐当”一下,差点掉下去。

一股陌生的热浪从旁边涌来,混着肥皂和汗的味道,不由分说地包围了我。

我下意识地往墙边缩了缩,肩膀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才觉得那股窒息感稍稍退去。

他似乎没察觉,自来熟地侧过身,一只手就那么拍了上来,掌心滚烫,

隔着一层洗得发白的布料,烙在我肩膀上。 “嘿,我叫陈勇,以后咱就是同桌了!

” 就在他手掌落下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像被电着了似的,猛地一颤。

一股凉气从尾巴骨蹿上后脑勺,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像有只冰凉的蜈蚣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我几乎是弹了起来,肩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举着的手僵在半空,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偷笑。 我能感到自己的脸颊烧得像块烙铁,血直往头上涌。“咋了?

我手上有刺?”他愣了两秒,随即哈哈一笑,那笑声忒大,在昏昏欲睡的教室里像个炸雷。

他收回手,挠了挠后脑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彻底改变了。我小心翼翼维持的、那个只有我和我手臂上伤痕的灰色世界,

被这只滚烫的手,这个聒噪的人,撕开了一道无可挽回的口子。我重新坐好,

却再也听不进老师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我低着头,假装翻书,

眼角的余光却能瞟见他撑着脑袋,指节一下下地敲着桌面,那双眼睛,没在看黑板,

像两根探针,不偏不倚地扎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探究。下课铃响了,

四周同学们的议论声仿佛已经穿过墙壁钻了进来。我能想象到,不出一天,

整个年级都会知道,高一那个阴沉沉的学霸李辉,被新来的碰了一下,就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事儿,足够他们笑话一个学期。而我,大概又要多失眠好几宿了。

操场上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软,踩上去都粘脚。陈勇的“攻势”比这天气还燥,像一盆炭火,

不分青红皂白地往我身上泼。他妈做的肉包子,用油纸包着,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抽屉,

那股热气混着猪油的香,熏得我一上午都像揣着个烫手的贼赃。体育课后,

他胳膊上挂着汗珠,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把一瓶冰水“啪”地一下贴在我额头上,

我被激得一哆嗦,整个人往后缩,他却哈哈大笑,好像这是天底下顶有意思的事。

我解出一道几何题,他能从座位上蹦起来,吼得半个班都回头瞅我,那兴奋劲儿,

比他自个儿考了第一还足。我像一块被扔进水里的石头,任由他这股热流怎么冲刷,

都只闷着,不出一声响。包子原封不动地在抽屉里从热变凉,再变硬。冰水被我推开,

滚到地上。 他的叫好声,我拿书本盖住耳朵。期中考刚完,神经绷断了弦。连着几宿,

我爸妈轮番在我床头数落,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话却像冰碴子扎进心里。体育课跑八百米,

体育老师的哨声和吼声都变了调,像被拉长的磁带,嗡嗡地响。

眼前的红色跑道和蓝色天空糊成了一片脏兮兮的紫色,脚下的地在晃。终于,世界黑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是身体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我闻到一股汗湿的校服味,

还有淡淡的肥皂香。耳边贴着一个滚烫的胸膛,里面的心跳得像擂鼓,“咚、咚、咚”,

震得我耳膜发麻。周围的惊呼和吵嚷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再睁眼,是医务室。

一股消毒水味儿直扎鼻子,天花板是灰白色的,有蜘蛛在角落结了张破网。

我躺在一张绿漆铁床上,褥子薄得能硌着骨头。 陈勇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没坐相地岔着腿。他没看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左手腕。

往常那种能照亮整个走廊的笑不见了,嘴绷成一条死硬的直线。那眼神,像探照灯,

要把我那块皮肉钻出个洞来。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完了。混乱中,

我的长袖校服袖子被撩到了手肘,胳臂上那些错落的,深浅不一的旧疤,

像一排排丑陋的蜈蚣,就那么敞亮地趴在惨白的皮肤上。那是我用圆规尖、用碎玻璃片,

在无数个夜里一笔一划刻下的账本。我浑身的血“嗡”一下全冲上了头,

又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脚冰凉。我猛地想把手抽回来,藏进被子里,

却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羞耻和恐慌像两只手,死死掐住了我的喉咙。他察觉到我醒了,

视线终于从我的手腕挪开,对上了我的眼睛。那双总是亮得像有太阳在里头烧的眼睛,

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里头压着我看不懂的东西。他什么也没问,一个字都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慢慢地伸出手,用他那总是打球打得指节粗大的手,轻轻捏住了我的袖口。

他的动作很慢,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然后,他把袖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拉,

再拉,直到那些蜈蚣被彻底盖住,严严实实。他甚至还把袖口往下掖了掖,

仿佛那不是一层布,而是一道能抵挡全世界目光的门。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直,

手揣回兜里,恢复了些平常的姿势,但那张脸,却再也回不到先前没心没肺的晴天了。

从那天起,陈勇不往我抽屉里塞包子了,偶尔,我会在桌角发现一个还温着的鸡蛋。

他也不再用冰水激我了,只是在我埋头刷题时,一杯晾好的温水会悄无声息地放在我手边。

他不再大吼大叫,但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影子,却更长了,也更安静了。

我总感觉背后有道目光粘着,回头去看,他又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望向别处。

他好像什么都忘了,又好像什么都记下了。阳光还在,只是不再那么晃眼,

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透过来,在我身上投下一块温度恰好、却再也甩不掉的影子。

一场雷雨憋了整整一个下午,天阴得像一块忘了洗的脏抹布。

我不明白为什么十月了还会下雨,就像我不明白我的爸妈为什么只爱成绩,不爱我。

模拟考的成绩单像一张催命符,贴在我家那张擦得锃亮的八仙桌上。“年级第三”,

红笔圈出的数字,扎眼得很。我爸没说话,解下了腰上那根牛皮腰带。铜扣在他手里掂了掂,

磕在桌角,“当”的一声,比窗外的闷雷还响。他眼镜片后面那双平日里透着斯文的眼睛,

此刻全是血丝,像两只斗红了眼的蟋蟀。我妈缩在墙角,搓着手,

嘴里念叨着:“都是为你好,为你好啊,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风一吹就散了。我没躲,也躲不掉。我蜷在墙角,

脸贴着冰凉的水泥地,嘴里尝到了铁锈味儿。皮带抽在背上的闷响,一下,又一下,

混着我爸粗重的喘气声。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吭一声,后背的骨头缝都叫嚣着疼,

脑子里嗡嗡地响,像塞了一窝蜜蜂。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是他表达“爱”的方式,

是我必须吞下去的“饭”。就在我以为这顿“饭”要像往常一样,吃到我昏过去为止的时候,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那动静,像是外面炸了个雷,直接把我家这扇薄皮木门给劈了。

陈勇冲了进来,浑身往下淌着水,像刚从河里捞出来的,

那件廉价的红色T恤湿淋淋地贴在身上。他一眼就瞅见了我,然后像一头被惹毛了的狮子,

两步跨过来,把我整个护在了他身下。我爸的皮带正要落下,没收住,

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陈勇的背上。“啪!” 这一声,脆得吓人。

不是抽在我身上那种闷进骨头里的响,是皮肉和皮带硬碰硬的炸裂声。所有人都僵住了。

我爸那根举在半空的皮带,像个被点了穴的木头人。我妈捂着嘴,发不出声,

那眼神像是头回看见我,又像看见了鬼。陈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像个破风箱,他猛地回头,

指着我爸的手指头都在抖:“你们读的是圣贤书,干的就不是人事儿!你们是想把他逼死吗!

”我爸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你……你个小兔崽子,我们家教训孩子,

关你屁事!”陈勇看都没看他,他的手像一把铁钳,攥住我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撸。

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长袖被他拽到了胳膊肘,那些纵横交错的、新旧不一的疤痕,

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在白炽灯下,暴露无遗。空气死了一样寂静。我妈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我爸手里的皮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陈勇的声音吼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这么优秀的孩子,你们不要,我爸妈要!”他吼完,

攥着我那只疤痕累累的手腕,像拖着一件破烂,把我从那个地狱里拖了出来。

他手心的温度滚烫,烫得我发抖。我们冲进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

我却只感觉到他手心的热。雨夜里,街灯的光晕成一团,他的背影像一座山,

替我挡住了身后那个已经坍塌的家。那一刻,巷子里的积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

可我攥着他的手,像是攥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他不是同学,也不是朋友,

他成了劈开我黑白世界的一道惊雷,成了我的神。我住进了陈勇家。他家筒子楼的走廊,

永远飘着一股子葱姜蒜爆锅和劣质蜂窝煤混杂的味儿。他爸是个老车工,

咳嗽起来胸腔跟个破风箱似的,但总记得把我那只豁了口的搪瓷碗堆满红烧肉。

他妈手脚麻利,嗓门贼拉大,每次把我按在饭桌前,一边骂陈勇“猴崽子”,

一边往我碗里夹最大那块鸡腿,嘴里叨叨:“小辉,多吃点,瞅你瘦的,风大点都得刮跑了。

”在这里,没人问我手腕上那些浅白色的旧疤。饭桌上永远多一副碗筷,陈勇有了双新球鞋,

我脚上必定也有一双。我第一次知道,家这个字,原来是带着肉香和烟火气的。那个周末,

我那对“体面”的父母找来了。他们提着一网兜蔫头耷脑的苹果,站在楼道口,

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讨好的笑。我妈想来拉我的手,那只曾把我的检讨书撕得粉碎的手,

现在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辉辉,爸妈知道错了,”我爸搓着手,

镜片后的眼睛躲躲闪闪,“你……你有出息了,考上清华,是咱家的骄傲。”“骄傲?

”我看着他们,像看两个陌生人。那个被反锁在屋里、饿着肚子背不出课文就要挨打的我,

和眼前这个“骄傲”,是两个人。我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陈勇就站在我身后,

像一堵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手心的温度,烫得我心里发颤。

我关上了门。门轴“吱呀”一声,像一声叹息,把他们的“骄傲”和那网兜苹果,

都关在了门外。门板隔绝了他们的声音,也隔绝了我前半生的噩梦。清华园的秋天,

银杏叶子金灿灿的。陈勇像匹撒欢的野马,篮球社、辩论会,哪儿人多他往哪儿钻,

身边总围着一圈哥们儿和满眼放光的姑娘。我就像他身后的一道影子,他上课漏掉的笔记,

我一字不落地誊抄好;他换下来的脏球衣,我泡在宿舍的水房里,用肥皂搓得手腕发酸。

有人开玩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是陈勇的“小媳妇”。我只是笑笑,低下头,

闻着本子上他名字旁那圈被我反复摩挲出的、淡淡的墨水味。直到那天,

一个外系的男生在食堂堵住我们,眼神轻佻地在我俩之间扫来扫去,

嘴里不干不净地吐出那句:“哟,这不是计算机系那对恶心的gay吗?”周围瞬间安静了。

我手里的不锈钢餐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汤汁溅了一裤腿。我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可陈勇没躲。他眼珠子在那一刻“唰”地就红了,像一头被惹毛的狼崽子。

他没说一个字,一步跨过去,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个男生的鼻梁上。

那声音闷得像砸烂一个熟透的西瓜。血“哗”一下就喷了出来,

溅了陈勇半边脸和干净的白T恤。他揪着那人的衣领,

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的再说一遍?”晚上,在宿舍漏水的卫生间里,

我拿着棉签蘸碘伏,小心翼翼地擦他嘴角的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却咧着嘴对我笑,

露出一口白牙,和一点血丝。“以后谁敢这么说你,”他盯着我的眼睛,像在宣誓,

“我还揍他。”灯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团火。我信了。我信他是在维护“我们”,

是在保护我。那一刻,所有压抑在心底的、见不得光的藤蔓,都疯了一样地往上长,

开出了又甜蜜又痛苦的花。他是我的光,是我唯一的神,是我不可言说的欲望本身。

这秘密烂在肚子里,发酵成滚烫的酒,烧得我每个夜晚都辗转难眠。

我看着睡在上铺的他的轮廓,只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2013年的秋天,

深圳“鲲鹏科技”的A座大楼,冷气开得像不要钱,从通风口吹出来,

刮得人脖子后面汗毛倒竖。我和陈勇,被扔进了三十层那个叫“水族箱”的玻璃会议室。

四周全是透明玻璃,路过的人都能看见里面一张张被PPT蓝光映得惨白的脸。

项目总监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手指头一下下敲着桌面,那声音像秒针,

在每个人心尖上走。“‘天枢’系统,”总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一个月之内,必须上线。谁来牵这个头?”屋里死一般地静,只有键盘轻微的噼啪声。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这活儿是个硬骨头,

代码量和算法复杂度都是地狱级的。我熬了三个通宵做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光是风险预估就写了二十页。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重重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是陈勇。

他“噌”地站起来,椅子腿跟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总监,我来!

”他声音不大,但像一根钉子,瞬间就把全场的目光都钉在了他身上。

他脸上还是那副招牌式的阳光笑容,露出八颗牙,可我坐在他旁边,能看见他撑在桌上的手,

指节攥得发白。“哦?”总监抬起眼皮,“小陈,你有把握?”“有!

”陈勇把胸脯拍得“梆梆”响,“辉儿,把我俩熬夜做的那个构架方案,给总监过一遍。

”他扭头冲我眨眨眼,那意思是“别怕,有我”。我心里那点发虚的寒气,

瞬间就被他这个笑容给烤暖了。我低下头,十指翻飞,

把那些冷冰冰的数据、复杂的逻辑图和底层代码,一行行调出来,投到巨大的幕布上。

我没抬头,但我能听见陈勇的声音。他不是在念我的PPT,他像个说书先生,

把那些枯燥的技术点,讲得惊心动魄。我写的“高并发处理模块”,从他嘴里出来,

成了“能抵御千军万马的钢铁防线”;我设计的“冗余备份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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