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触碰任何未经色彩确认的物品,行动始终围绕着规则和色彩的指引。
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在她冷静的大脑中被逐渐收集、归类、分析:爸爸“处理”的、那些明显异常的肉块,暗示着这个家存在着需要被“清理”的污染源。
妈妈无微不至却毫无温度的关怀,以及第西条规则,指向了“食物”可能存在的危险。
而那红衣娃娃,在她运用能力仔细感知时,能隐约察觉到在这栋房子的上层某处(阁楼?
),有一个微弱的、与之同源的“核心”在搏动——那大概就是娃娃的“心脏”。
娃娃既是恐怖的来源,又是提示的给予者,这种矛盾的身份,揭示了它的特殊性。
核心诡计渐渐浮出水面:这里并非简单地囚禁着一家三口的亡灵。
根据色彩感知和行为模式分析,“妈妈”更像是某种过度“保护”执念的***体,“爸爸”则是负责“清除”一切威胁(包括被污染者)的暴力程序。
而“红衣娃娃”,才是这个家庭曾经发生的、某种悲剧源头所滋生的诅咒本体。
它是一个在极度渴望家庭温暖与关注中,可能因忽视或意外而毁灭了一切,最终也将自己永恒困于此地的小女儿的化身。
它将所有闯入者视为新的“家人”,用自己扭曲的认知和规则,强迫他们重复上演着过去的悲剧轮回。
真正的通关条件,并非暴力摧毁或简单逃离,而是…“安抚”与“重构”。
需要补完那个破碎的悲剧。
目标明确:找到娃娃的“心脏”,并将其“归还”。
通往阁楼的入口,就在走廊尽头天花板上,需要拉下一个隐蔽的拉环,放下折叠楼梯。
楼梯吱呀作响,积满灰尘。
阁楼低矮,布满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霉味和……一种淡淡的、童年的气息。
在角落一个破旧的、印着褪色小花的玩具箱最底层,被一堆残破的玩具掩埋着,林砚找到了它——一个陈旧不堪、布料褪色、填充物都露了出来、甚至带着干涸暗渍的布偶心脏。
在她眼中,它散发着与娃娃同源的、微弱的乳白色光晕。
就在她触碰到心脏的瞬间!
呜——!
楼下传来了“爸爸”沉重而快速的脚步声,如同擂鼓般敲击在楼梯上,带着明确的、狂暴的杀意。
同时,“妈妈”的身影出现在阁楼入口,她的笑容依旧温柔,但眼神冰冷,手臂张开,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阻拦着:“孩子,那里很脏,快下来,妈妈给你做了宵夜。”
林砚攥紧了那颗布偶心脏,深吸一口气,冲了下去!
她必须在“爸爸”抓住她之前,在“妈妈”的“关爱”阻拦下,完成仪式!
客厅里,一场死亡的追逐上演。
她灵活地避开“妈妈”试图拥抱(禁锢?
)她的手臂,躲闪着“爸爸”那双污秽巨手的抓握。
家具在追逐中倾倒,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甚至能闻到“爸爸”身上传来的那股血腥与泥土混合的恶臭。
终于,一个空隙,她冲到了角落的摇椅边——不知何时,那个红衣娃娃己经回到了那里,胸口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掏出在阁楼找到的那根生锈的针和一小团红色的棉线(它们就放在心脏旁边),毫不犹豫地,将布偶心脏按回娃娃空荡的胸腔,开始缝合!
这不是破坏,而是一场赎罪般的仪式,一场对破碎童年的弥补。
针脚粗糙,但一针一线,无比坚定。
“爸爸”的咆哮在耳边响起,巨掌带起的风压吹乱了她的头发。
“妈妈”哀伤而焦急的劝阻如同魔音灌耳。
但林砚的心,此刻却异常平静,全部精神都凝聚在指尖的针线上。
当最后一针落下,拉紧。
时间仿佛静止了。
娃娃脸上那强制性的、诡异的微笑,如同冰雪遇到暖阳,缓缓消融,变得异常的平和、宁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它用细不可闻、却首接响在林砚心底的声音,轻轻地说:“……欢迎回家。”
整个“家”开始微微震动,从墙壁到家具,都如同被阳光照射的晨雾,开始淡化、消散,失去原有的形态和质感。
“爸爸”和“妈妈”的身影也随之变得透明,他们脸上狰狞或温柔的表情都归于平静,最后化作点点流光,消失不见。
全球公告在同一时刻,于所有幸存者意识中冰冷地响起:华夏代表‘林砚’成功破解‘温馨之家’怪谈。
解析度:99%。
评价:SSS级。
奖励:华夏国运提升,未来三个月内,新生儿先天缺陷率显著降低。
惩罚:‘温馨之家’怪谈模板载入完毕,一分钟后将于上轮失败国随机城市降临。
第西幕:归途与伏笔眼前景象再次被白光吞噬。
失重感后,林砚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纯白色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隔离房间。
空气清新,温度适宜,与刚才那个污秽窒息的家判若两个世界。
官方的赞誉通过隐藏的扬声器传来,冷静而克制地通报了她带来的巨大收益。
她能想象到,外界的民众是如何的欢欣鼓舞,感激的浪潮必然席卷了网络。
但这些声音,都无法真正触及她内心深处那根依旧紧绷的弦。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缝合时的触感,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那股甜腥与灰尘混合的味道。
她被要求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一切指标正常。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是仪器检测不出来的。
深夜。
万籁俱寂。
隔离房内只有她一人。
她坐在桌前,面前悬浮着一面光屏,上面正以多角度、慢速回放着她在“温馨之家”里经历的一切。
她看得极其专注,试图从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微表情中,捕捉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线索,探寻怪谈背后更深的真相。
突然——滋啦——!
光屏瞬间被刺耳噪音和狂暴的黑白雪花吞噬,强烈的干扰让房间的灯光都暗了一瞬。
下一秒,雪花骤停。
屏幕变成一片纯粹的血红底色。
一行无比熟悉的、由蠕动着的、仿佛尚未干涸的血液构成的文字,清晰地、带着某种怨毒的期待,霸占了整个屏幕中央:“新家很冷。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陪我?”
与此同时,在她独特的视野里,这行文字正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象征着绝对真实的深绿色真光!
这绿色,比她见过的任何真规则都要深邃,充满了不祥的活性。
林砚正准备端起水杯的手,就那样稳稳地、定格在了半空中。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远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
她凝视着那行字,瞳孔深处,倒映着那抹妖异的深绿。
原来……刚才那场生死考验,真的都只是序幕。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