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月十五刚过,城南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西市的灯笼便一盏盏灭了。
更夫敲到三更梆子时,街角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那是绸缎商周敬堂的最后一口气。
第一章 无头血案陈九皋到现场时,月已西沉。
周敬堂趴在槐树下,青布短衫浸透鲜血,后心插着柄雁翎刀,刀柄上缠着浸油的棉线。
最骇人的是脖颈处齐整的断茬,喉管翻出,血沫子混着泥水流成小洼。
仵作蹲在地上直摇头:“刀是从右后方捅的,力道狠辣,凶手惯使左手。
头颅……怕是被野狗拖走了。”
“野狗?”
陈九皋踢了踢尸体旁的半枚铜钱,“这钱是平遥票号的样钱,边齿磨得发亮,哪轮得到狗啃?”
这是周敬堂第三次走夜路被劫。
前两次丢了几两碎银,他只当倒霉,贴了悬赏告示。
可这回不同——头颅被割,财物全卷,连随身带的翡翠扳指都没剩下。
定州知州急了,说“商人命贱,可头颅失踪犯了忌讳”,限陈九皋十日破案。
第二章 线索如麻陈九皋先查了西市的脚夫。
卖馄饨的王婆说,亥时三刻见过周敬堂,“穿月白缎子马褂,摇着湘妃竹扇,跟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擦肩而过。
那汉子脚步沉,像扛着东西。”
“青布短打?”
陈九皋翻着笔录,另一个目击者——守城门的张老七补充,“丑时末,城门刚开,见个戴斗笠的往南走,竹筐里露出半截红绸子,许是裹着什么。”
红绸子?
陈九皋猛地想起,周敬堂的尸体旁有段染血的绸角,正是他常穿的苏绣暗纹。
凶手为何要裹赃物?
难道不是为财,是要掩盖什么?
更奇的是验尸结果。
仵作发现周敬堂后背的刀伤呈“人”字形,入肉三分,是山西雁翎刀的典型打法。
而割头的刀却换成了更锋利的柳叶刀,“一刀断喉,没有迟疑,凶手该是练家子。”
山西刀客?
陈九皋心里一动。
定州虽属直隶,却离山西不过二百里,早年有不少晋商在此落脚。
他翻出周敬堂的旧账册,果然在五年前的账页里看见“李记”二字——李老栓,平遥武师,曾在周敬堂的绸缎庄做过护院。
“那李老栓后来怎么了?”
陈九皋问账房先生。
“跑了。”
账房压低声音,“说是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