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影帝顾言的隐婚妻子,也是他庞大粉丝群口中“纠缠不休的私生饭”。
在我吞下整瓶安眠药,意识沉入黑暗的第七天,顾言拿下了他演艺生涯的第三座小金人,
实现了大满贯。聚光灯下,他俊美如神祇,本该是荣耀的顶峰。他却举起奖杯,对着镜头,
声音嘶哑而颤抖,一字一句,砸向全世界的直播。“这个奖,我想献给我已经去世的妻子,
林晚。”他顿了顿,眼眶瞬间红透,泪水滚落。“对不起,我来晚了。”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宣布,无限期退圈。我的灵魂飘在半空,冷漠地看着这场为我而起的滔天巨浪,
心中毫无波澜。顾言,你的迟来,比草都贱。1.整个颁奖典礼的会场,死一样地寂静。
几秒后,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
闪光灯几乎要晃瞎所有人的眼。话筒堆叠着,几乎要戳到顾言的脸上。“顾言!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妻子?”“林晚是谁?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退圈是真的吗?
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顾言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他只是紧紧攥着那座沉甸甸的奖杯,
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经纪人王姐带着保安冲上台,将他密不透风地护在中间,
艰难地向后台挪去。我飘在他们身后,看着顾言挺拔的背影在混乱中显得如此孤立无援。
“顾言!你疯了?!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一进后台的休息室,王姐就再也忍不住,
声音尖锐地质问。“公司的股价!你的代言!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顾言充耳不闻,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将那座金灿灿的奖杯放在茶几上,
然后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里。我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间溢出,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哀鸣。王姐愣住了。
她跟了顾言十年,从他籍籍无名到星光璀璨,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顾言永远是冷静的、克制的,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失控。“你……你别这样。
”王姐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林晚走了,你难过。但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人要往前看。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前程?”顾言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没有她,我要什么前程?”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王姐,是我杀了她。”2.我看着顾言,心中冷笑。不,顾言,
你没有杀我。你只是在我每一次向你求救时,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在我被你的粉丝围堵在小区门口,被她们泼奶茶、撕扯头发时,
你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林晚,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她们只是喜欢我,又没有恶意。
”在我第一次被诊断出重度抑郁,拿着化验单,颤抖着想告诉你时,
你正忙着和新剧的女主角炒CP,电话一接通就说:“我在忙,晚点说。”那个“晚点”,
就再也没有来过。在我生日那天,我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从天亮等到天黑,
最后只等来你和当红小花深夜共进晚餐的热搜。我发信息问你,你回了我三个字:“别多想。
”是啊,是我多想了。是我不该奢望成为你公开的妻子,是我不该在你疲惫时渴望一个拥抱,
是我不该在被全世界的恶意淹没时,还妄想你能拉我一把。是我自己,一步步走进了深渊。
所以,顾言,你没有杀我。你只是,在我掉下去的时候,轻轻地松开了手。
3.顾言把自己关在了我们那栋位于半山腰的别墅里。这里是我们结婚时,他送给我的礼物。
他说这里清静,狗仔拍不到,适合我这个“见不得光”的顾太太。我曾经很喜欢这里。
我亲手种下了满园的玫瑰,在落地窗前摆上了最舒服的摇椅,
把每一个角落都打理得温馨又干净,期待着他偶尔能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回家歇一歇。
可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我死了,他却回来了。他推掉了所有工作,
拔掉了电话线,把自己彻底锁死在这座空荡荡的房子里。他就这样,
穿着上台领奖时那身高定的西装,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像个幽魂一样在屋子里游荡。
他走到我种的玫瑰花圃前,那些花因为无人打理,已经有些枯萎了。他伸出手,
想去触碰一片蜷曲的花瓣,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走进我们的卧室,
我睡过的那半边床,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他走过去,缓缓躺下,
将脸埋进我用过的枕头里,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早已淡不可闻的气息。
“晚晚……”他发出了一声近乎于呢喃的呼唤,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我飘在他上方,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言,你现在才来闻我的味道,太晚了。
我已经变成了一缕没有温度的空气。4.第三天,王姐带着助理找上了门。
她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进屋,就被满屋的酒气和颓唐的景象惊呆了。顾言蜷缩在沙发上,
脚边全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
曾经那双清亮璀璨的星眸此刻浑浊不堪,充满了血丝。“顾言!”王姐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网上都炸了!公司的电话被打爆了!你再不出去给个说法,
你的演艺生涯就彻底完了!”顾言缓缓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完了,就完了吧。”他轻声说。“你!”王姐气急-败坏,“你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就要放弃你奋斗了十年的事业吗?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没给我灌迷魂汤。
”顾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她只是……把她的一辈子都给了我。
”而我,却亲手毁了它。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
王姐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没用。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拍在茶几上。“这是公司给你拟的公关稿,你照着念就行。就说你是悲伤过度,口不择言。
至于林晚,我们会给她家人一笔钱,让他们闭嘴。隐婚的事,必须压下去!
”顾言的目光落在“林晚”两个字上,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伸手,抓过那份文件,
看也没看,撕了个粉碎。“滚!”他低吼道,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带着你的东西,
给我滚出去!”“顾言,你别不识好歹!”“我让你滚!”他抓起一个酒瓶,
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又尖锐。王姐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两步,最终还是带着人狼狈地离开了。门被重重关上,
屋子里又恢复了死寂。顾言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王姐说得没错,我活着的时候,他视我为事业的绊脚石,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我死了,他却要为了我,毁掉他最珍视的事业。这算什么?迟来的深情吗?
5.接下来几天,顾言开始发疯似地寻找我留下的痕迹。他翻遍了整个屋子,
把我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抱在怀里,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我的体温。
他找出我们为数不多的几张合影,用指腹一遍遍地摩挲着照片上我微笑的脸。
他还翻出了我以前送给他的礼物。一条我亲手织的围巾,他嫌颜色老气,一次都没戴过。
一个我跑遍全城才买到的***版模型,他收到时只淡淡说了一句“谢谢”,
就随手丢进了储藏室。还有我给他写的信,厚厚的一沓,每一封都诉说着我的爱恋和思念。
他可能一封都没看过。如今,他像个虔诚的信徒,把这些被他遗弃的东西一件件找出来,
视若珍宝。他穿上我给他织的那件毛衣,针脚有些笨拙,款式也过时了,
他却像是穿上了世界上最华美的衣袍。他把那个模型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每天睡前都要看上很久。他开始一封一封地读我写的信,从我们相识,到相爱,再到结婚。
他读得很慢,读到动情处,高大的身躯会蜷缩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我看着他沉浸在这些自我感动的回忆里,心里却一片荒芜。顾言,这些东西,
是我爱过你的证明。但它们,同样也是你从未爱过我的证据。6.他把自己关在放映室里,
一遍遍地看我们以前的录像。那些录像,大多是我用手机拍的。镜头里,他总是主角。
他认真读剧本的样子,他在厨房里笨拙地学做菜的样子,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我的声音总是出现在画外。“顾言,你看这里,这个镜头好帅啊。
”“阿言,小心手,别切到了。”“嘘,他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他。”镜头偶尔会晃动,
转到我的脸上,那时的我,眼睛里总是亮晶晶的,盛满了藏不住的爱意和崇拜。
顾言看着屏幕,伸出手,仿佛想穿过冰冷的屏幕,触摸一下那个笑靥如花的我。
可他什么也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屏幕里的我,对他笑,为他哭。然后,
他看到了最后一段录像。那是我***前一天录的。我没有开美颜,也没有化妆。镜头里的我,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瘦得脱了相,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我对着镜头,轻轻地笑了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顾言,”我轻声说,“我要走了。”“我试过努力活下去的,真的。
我按时吃药,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我努力地想让自己好起来。”“可是,太疼了。
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日日夜夜,不得安宁。”“他们骂我,
说我是阴沟里的老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不配爱你。”“一开始,我也不信的。
我想,你是爱我的,只是你太忙了。”“可后来,我慢慢地信了。
”“你从来不带我出现在你的朋友面前,你把我们的结婚戒指藏在抽屉里,
你甚至……不愿意在深夜我被噩梦惊醒时,抱一抱我。”“顾言,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不爱,也一样。”“所以,我不怪你了。我只是……撑不下去了。”“以后,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总是熬夜,胃药记得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
”“还有……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了。”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放映室里,一片死寂。
我看到顾言的身体僵直得像一座雕塑,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我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眼泪无声地从他脸上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许久,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啊——!”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悔恨。他疯了一样冲向屏幕,
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屏幕里我的脸。“不是的!晚晚!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啊!
”他一遍遍地嘶吼着,拳头落在屏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屏幕碎裂,划破了他的手,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他就这样,任由自己的血,
和屏幕里我的影像,混在一起,模糊不清。7.顾言的崩溃,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他从那间黑暗的放映室里走出来时,他眼中的疯狂和痛苦,
已经被一种冰冷的、死寂的平静所取代。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冷静地处理自己的“后事”。他联系了律师,立下遗嘱,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
都转到了我父母的名下。我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一辈子省吃俭用。
他们一直不知道我和顾言结了婚,只以为我是在给他当助理。我死后,
顾言派人给了他们一笔巨额的“抚恤金”,告诉他们,我在工作中意外身亡。
两位老人一夜白头。如今,这笔庞大的遗产,对他们来说,不知是慰藉,还是更沉重的伤痛。
处理完财产,顾言又联系了王姐。电话接通,王姐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顾言,
你终于想通了?记者会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王姐,”顾言打断了她,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帮我最后一个忙。”“什么?
”“我要所有网暴过林晚的核心人员名单和证据。”王姐沉默了。“顾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预感到一丝不祥。“我要他们,给她陪葬。”8.王姐最终还是把东西给了他。
或许是出于最后的情分,或许是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个疯子了。
那是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公司公关团队早就整理好的东西。
每一个带头辱骂、P图、人肉我的ID,她们现实中的身份信息,
她们发布过的每一条恶毒言论的截图,都整理得清清楚楚。以前,
这些东西是公司用来控制舆论、保护顾言的工具。现在,它成了顾言复仇的武器。
拿到东西的那天晚上,顾言没有睡。他坐在书房里,一台电脑,一根网线,
将自己连接到了那个曾经将我吞噬的虚拟世界。他登录了自己那个拥有上亿粉丝的微博账号。
这个账号,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更新了。下面挤满了粉丝的哀嚎、路人的猜测和对家的嘲讽。
无数人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而他,给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答案。他没有发文字,
而是直接开了一场直播。深夜十二点,没有任何预告。但“影帝顾言直播”的消息,
还是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开来。几分钟内,直播间涌入了上千万人。弹幕密密麻-麻,
几乎要将屏幕淹没。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我们好想你!发生什么事了?
退圈是假的对不对?那个林晚到底是谁啊?是不是哪个十八线又来蹭我们哥哥热度了?
肯定是假的!哥哥那么爱我们,怎么可能结婚!顾言看着那些滚动的弹幕,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让他苍白清瘦的脸完整地出现在镜头里。
所有人都被他的样子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影帝吗?他瘦得两颊凹陷,
眼下的乌青浓得像墨,眼神空洞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大家好,”他开口了,
声音嘶哑得厉害,“我是顾言。”“今天开这个直播,是想跟大家说几件事。”他顿了顿,
拿起手边的一样东西,举到了镜头前。那是一个红色的本子。结婚证。9.直播间瞬间炸了。
弹幕疯狂地滚动,服务器几近瘫痪。“照片上的女人,叫林晚,是我的妻子。
”“我们三年前就结婚了。”顾言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他放下结婚证,
又拿起了另一沓东西。“这是她的病历。重度抑郁,重度焦虑。”“这是她吃的药。
”他将几个空了的药瓶倒在桌子上,五颜六色的药片撒了一桌。“这是她写的日记。
”他拿起一个厚厚的日记本,缓缓地翻开。“今天,是我和阿言结婚的第一天。我很开心,
感觉像做梦一样。他说,暂时还不能公开,我懂的,我不会给他添麻烦。”“今天,
粉丝在机场送了他一个亲手做的玩偶,他发微博感谢了。我给他织的围巾,他看都没看一眼。
没关系,他太忙了。”“今天,我出门买菜,被几个人认出来了。她们骂我,朝我扔东西。
我不敢还手,我怕给阿言惹麻烦。回到家,我跟阿言说了,他说我想多了。”“今天,
医生说我的病更严重了。我拿着化验单,想告诉他,我想让他抱抱我。可他的电话,
一直在通话中。”“今天……我好像,撑不下去了。”顾言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抖。
他念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看向镜头,那双曾经盛满星辰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她就是这样,被一步步推向死亡的。”“而我,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这个所谓的丈夫,就是那个最大的帮凶。
”直播间里,一片死寂。刚才还在疯狂叫嚣的粉丝,此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血淋淋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来。10.“现在,”顾言深吸一口气,
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我们来聊聊,那些真正的凶手。”他将电脑屏幕转向摄像头。屏幕上,
是一个整理好的文档。最上面,是一个ID,叫“顾言哥哥的贴心小棉袄”。“这位,
”顾言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年来,发布了超过五千条辱骂我妻子的微博。
P了上百张她的遗照。并且,一手策划了所有线下围堵她的行动。”他鼠标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