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钟。
这不对。
完全不对。
日程表上白纸黑字写着“下午四点,咨询中心见面”。
每一个笔画都该像法律一样不可动摇。
可现在,法律被打破了。
我坐在咨询中心那张软得过分的沙发上,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
呼吸变得有点困难。
不行,得做点什么。
我开始数数——这是我的锚,在秩序失控时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视线聚焦在前台李小姐的咖啡杯上。
白色陶瓷,边缘有三处不规则的磕痕。
地毯是深蓝色的,上面粘着十二根不属于林昼的头发,颜色深浅不一。
左边第三盆绿植,一片叶子的尖端有大约三分之一开始泛黄。
这些数字和细节像坐标,把我固定在现实里。
可焦虑还是像潮水,一点点漫过脚踝。
然后,门开了。
“星星,对不起。”
林昼的声音带着喘息。
他站在我面前,领带松垮地挂着,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这不像他。
他一向整洁得像刚刚熨烫过。
更不对劲的是他周围的“颜色”。
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有颜色,林昼通常是温和的湖蓝色,像平静的湖水。
但现在,那蓝色边缘翻滚着一圈焦躁的灰色。
“路上遇到点意外。”
他的目光越过我,投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里面……有位客人,情绪不太稳定。
我得再处理一下,很快。”
我点了点头。
日程虽然被打乱,但“等待林昼”是一个可以临时加载的程序。
我看着他走向那扇门,深吸一口气,才转动门把。
门开合的瞬间,我瞥见了里面的男人。
他的“颜色”是炸开的猩红色,刺得我眼睛发疼。
像警报灯,像鲜血。
某种本能让我从沙发上悄悄挪了个位置。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刚好能看到办公室里的侧影。
他们在说话。
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不清内容。
但肢体语言不会说谎。
林昼双手摊开,姿态开放,在尝试安抚。
而那个猩红色男人,身体前倾,拳头紧握,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我的注意力被他左手小指上一个反光的东西吸引。
一个领带夹?
样式很奇特,扭曲的几何形状,金属质感,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把领带扯得太紧,那夹子都歪斜了。
突然,男人猛地一拍桌子,身体弹起来。
动作幅度大得吓人。
“林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