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开始下了,缠缠绵绵的,把城市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湿气里。
我缩在柜台后面,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影,和被车灯划开的一道道水渍。
这间旧书店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空气里浮动着纸张霉变和灰尘的味道,唯一的声音是墙上那座老掉牙的挂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挣扎的、滞涩的“滴答”声,敲在耳膜上,也敲在神经上。
就是在这一成不变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滴答”声里,门上的铜铃猝然一响,声音尖利,不像迎客,倒像一声警报。
进来的是个男人。
他很高,身形挺拔,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料子古怪的深色衣服,既不反光也不吸水,雨水落在上面,瞬间就滚落干净,了无痕迹。
但这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是他的脸。
那张脸过于完美,皮肤光洁得没有一丝纹理,五官像是用最精密的仪器计算后雕刻出来的,俊美,却毫无生气。
尤其是他的眼睛,太过平静了,看过来的时候,像两口深井,映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非人的、冷静的审视。
他身上很干燥,与门外湿漉漉的世界格格不入。
“欢迎光临。”
我站起身,习惯性地招呼,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
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一排排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没有停留,最后落在我脸上。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平稳,清晰,没有起伏,“处理一些……私人物品。”
他的用词有些奇特,但我这地方,别的不多,就是安静,以及无人打扰的空间。
我把他引到书店最里面,那个常年堆放滞销书、几乎无人踏足的小隔间。
他走进去,环视一圈,点了点头。
“可以。”
他没有还价,直接付了一周的租金,用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金属币,触手温凉,上面刻着繁复而陌生的花纹。
他没解释,我也没多问。
这年头,怪人怪事多了去了,能收到钱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足不出户。
偶尔我送热水进去,能看到他从随身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