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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跟着回到家时,才知道爷爷被王鳏夫推得撞在墙上,额头上肿起个包,正躺在那里“哎哟哎哟”地哼个不停。

一见众人回来,爷爷顿时来了精神,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怒气冲冲地问:“抓到那小鳖孙没有?他有没有欺负到咱夏丫头?”

“抓到了,队长已经叫人把他关进牛栏了。夏丫头没事,没被欺负。”丁福贵简单说了下刚才的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头子一听,像是松了口气,整个人又躺了回去,嘴里还低声念叨了一句:“没坏了这门亲事就好。”

听到这话,丁夏在心里撇了撇嘴,直接扶着额头,一脸虚弱的样子:“我头好晕……”

一家人立即露出了紧张又害怕的表情。

“快扶夏丫头去床上躺着。”

“我去冲一碗糖水给她喝。”

……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丁夏又被搀回屋里躺下。

紧接着,全家人几乎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盯着,寸步不离。

显然,王鳏夫上门抢人这事也把他们吓得不轻。

丁夏喝了糖水,闭上眼假装睡着一阵后,大家才出去,然后就听见外间传来压低的议论声。

奶奶后怕道:“我总感觉这事和京平克妻脱不了关系,王鳏夫都没有和夏丫头相看过,他突然跑到咱家来抢人,要不是萧家丫头突然出现,咱家夏丫头肯定被他糟蹋了。”

“看他当时的样子,不止想糟蹋夏丫头,还想把她弄死,也幸好夏丫头反应快从后面窗户跑了。”

一说到后面窗户,丁福贵忙让家里两个大小子拿着锄头铁锹去守着。

李翠花双手合十:“佛主保佑,在萧家拿来彩礼,带着夏丫头去领证前,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啊。”

其他人立即附和。

丁夏听到这里,忍不住讥诮的勾了勾唇。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嘶嘶嘶”的声音。

丁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爬进来的一条毒蛇王。

丁夏:“……”

又来!

毒蛇王此刻正吐着蛇信子,快速朝她这边爬来。

后面窗子半掩着,站在那里的两兄弟根本没有察觉到有蛇进来。

前面的门也半掩着,一群人待在堂屋里面还在低声说着话。

丁夏的视线落回那条毒蛇王身上。

它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至床前地面,上半身倏地扬起,头颅正对着她,一动不动。

这蛇的行动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操控感,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随时能暴起突袭。

丁夏不但没露出惊恐惧怕,反而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低嗤:“作者……你大概不知道我出生在苗疆吧?”

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毒蛇王猛地窜上床,直扑她的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她右手如电探出,精准无比地掐住了蛇的七寸。

冰冷的蛇身瞬间缠上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她毫不停顿,翻身下床,左手在蛇身上疾点数下,动作干脆利落。

下一秒,蛇身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垂下。

她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将再无力挣扎的毒蛇扔进窗外。

接着发出惊恐的尖叫:“啊蛇——”

守在窗外的两个青年一见被甩出来的蛇,顿时吓得惊叫出声,慌忙举起手中的锄头和铁锹,朝着蛇头和蛇身就是一通乱砸。

其他人听到声音,立刻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等看清被两人砸得稀烂的竟是毒蛇王时,好几个人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

“老天爷哟,我们家怎么会进来这么一条毒蛇王啊!”

“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准没命了啊。”

“夏丫头,夏丫头,你有没有事?”

丁夏也瘫坐在床上,边抹着眼泪边惊恐的哭:“我不要嫁给萧京平了,肯定是他在克我,呜呜呜……”

众人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慌又怕,可却没有一个长辈肯松口,许她不必嫁人。

“没事没事,你都躲过去两劫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面肯定会好好的。”

“对对对,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丁夏不再哭了,只低垂着眼睑,谁也不看。

一股无声的绝望自她周身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谁也没敢离开这间小屋,生怕她想不开。

一片死寂中,丁夏忽然细声开口,带着幽怨的哭腔故意吓他们:“要是我死了,我就马上回来,我不要留在萧家。”

“我要帮家里干活,家里没柴了就出去捡,没水了就出去挑,衣服脏了晚上就能帮大家洗好……”

“哇!……三姐你别说了!我害怕!”

丁秋第一个没有绷住,直接大哭着冲了出去。

然后是另外两个弟妹吓哭冲了出去。

最后房间里面只剩下几个长辈。

丁夏继续:“这样你们也不用再骂我吃得多干得少了。”

小老太太明显心虚害怕了,忙青白着脸说:“我、我也出去坐坐。”

“奶奶。”丁夏叫住转身要出去的她,吓得小老太太身体一颤,忙捂着胸口“哎哟”了一声。

丁夏问:“奶奶,你胸口又疼了吗?等我死了,我去和阎王爷说……”

“不要说!”小老太太破防了,直接大哭起来:“我还想多活两年,你、你也好好活着。”

丁夏眨了眨眼睛,想到什么的突然问她:“奶奶,你不是有个很好看的玉瓶子吗?我也喜欢,你能不能给我当嫁妆。”

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那个玉瓶子,原主当时看她拿出来擦拭,其实什么都没做,就被老太太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说她不该看,要把她眼珠子挖出来。

丁夏刚好趁机帮原主报报仇。

小老太太肯定舍不得拿出玉瓶子,但是在丁福贵和李翠花的双重压力下,还是去拿给了她。

丁夏接过那有巴掌大通体翠绿的玉瓶,心中暗叹:这年代,果然好多宝贝都还流落民间,不为人识。

这东西要是放在后世,还不得炒到天上去。

接着丁夏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打包,原主实在没什么东西,就连衣服鞋子都是几姊妹轮着穿的。

她干脆去家里找那些对丁家人来说都不痛不痒的瓶瓶罐罐。

在她打好包的时候,萧家人来了。

大家一窝蜂迎出门去。

萧家父子各挑着一担彩礼,萧京平还推着一辆套着大红花的自行车,丁家人早把方才丁夏带来的惊吓抛到脑后,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

丁夏跟在人群最后,抬眼便望见萧家几人。

萧父生得魁梧,一身腱子肉,络腮胡衬着锐利的眼神,那气势活脱脱就是个土匪头子。

一旁的萧母却截然不同,她衣着体面,身段高挑,风韵犹存,眉目流转间自带一股利落劲儿,丝毫没有寻常农妇的沧桑模样。

丁夏不禁暗叹:这般气度的人家,竟被作者安排给男女主当垫脚石的配角,果真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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