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比柳师妹会伺候人
身后几人笑眯着眼，面上毫不掩饰的喜悦。
“师尊……那兽场凶险，要不，我们还是把师妹丢到万毒谷去吧？”
柳萧鱼双手软了下来，任由几人拖着。
谢清玉回眸从这些人身上扫过。
“是吗？”
偌大的房间内回响起一阵冷哼声。
谢清玉漫不经心捏着茶杯边缘，摩挲了几瞬，将里面的茶水泼在几人脚边。
凉意蹭着鞋袜蔓延到小腿上，她们一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听谢清玉笑了笑，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为师不食生冷。”
谢清玉身子骨生来不好，传言是个早夭的命，若不是老天爷赏饭，是个能修仙的好天赋，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整个人，全靠着修为续着。
平日里何止是不食生冷，杂七杂八的怪癖和忌讳多了去了……包括应檀真也伺候不来。
应檀真记得，去年冬天里，她不过是往炭盆子里少放了块紫云金炭，本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数目的，没想到谢清玉只一眼就看出来少了一块。
当即就一脚踹在了她心窝上，躺了好几天床都走不动路。
自那以后，应檀真哪怕是再想进步，也不敢随意自请上前。
“师尊说的是，我们不比柳师妹会侍奉人……”说完，她僵着身子上前挪开那壶冷掉了的茶水，端到炉子上温着。
见她摆手，几人将柳萧鱼拖下去，关在了兽场外的笼中。
不出意外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柳萧鱼下午要进场的消息。
“这兽场十来年没对外打开了，我当是谁呢，没想到又是谢长老手底的人。”
周围的人，权当是看个乐子，毕竟能到兽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这谢长老的弟子这么难管？
不是万毒谷就是兽场的，要我说，实在难训，干脆赶下山好了。”
“哈哈哈哈赶下山去，我们哪有别的玩意儿解闷啊！”
人群中一阵哄堂大笑。
反而是站在远处观望的少女眉头蹙了蹙。
她不是谢长老身边的人，只是听旁人说过，并不能分辨真假，望着笼子里和自己身形有几分相似的柳萧鱼，她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替其辩解：“我怎么听说是谢长老为人暴戾，不好相处……这才害的这么多师兄姐弟无辜受……”少女话未说完，不知被谁暗地捣了一胳膊。
“话不能乱说。”
那人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这要是真传到上面人耳朵里，那还得了？
谁管什么真假？
有的是好戏看不就行了。
提醒完，那人走到笼子前，上下打量着里面的人。
脏乱的头发上掺杂着许多杂草与泥巴，不知是被人糊上去的，还是摔倒了蹭的。
一缕缕枯燥，分叉的发丝从中穿过，像是未完工的鸟窝似的。
那人伸手到笼中，挑起柳萧鱼的下巴，见这模样凄惨，心想，这人五官生的还蛮俊俏。
“不知道到了兽场，这张脸还能不能保得住。”
“切，能留着命就不错了，这人怎么看也就是个锻体境界。”
众人白了她一眼。
她们进去都未必能活命，更别说柳萧鱼这下等修为了。
进去，基本上就是拿命玩的。
“这谢长老是真狠……啊！”
听着，那人还想去扯柳萧鱼的头发，不想下一秒就被一排凌厉的牙齿咬住的手指。
撕扯了好一会儿，首到她忍不住一声痛呼，周围的人赶忙上前把人拉开。
低头一看，指腹上少了一大块肉，血淋淋的，甚至能看得见一小节白色的骨头。
柳萧鱼抓着笼子，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凌厉。
门牙上豁了道口子，看起来锋利的很。
“***！
竟然敢咬我！”
眼看着柳萧鱼要遭殃，雪地中，谢清玉坐在轿子上，拨开帘幕缓缓往这边来。
赤红的袍子上绣着金色的祥云，在雪地里格外的显眼。
那人手臂高高扬起，正欲落下，被这抹红强行压了下去。
看到谢清玉的身影，柳萧鱼收起牙齿，朝地上啐了一口。
皮肉混杂着血水将地上的白雪融化。
谢清玉没作停留，胳膊弯了下去，帘子也随之落下来。
只一个眼神，抬着轿子的人便又闷着头往前走。
白玉色的纱帘随着轿子晃动的幅度摆动，柳萧鱼随着其他人，朝上方看去。
“真会折磨人。”
“大雪堆里，还劳烦座下的弟子抬着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修为尽失，双腿……”剩下的话没说完，旁边的人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谁说不是，好歹是个长老，身子骨再弱，也用不着这样吧。”
谢清耳尖动了动，听着这些不算好听的话，面上并没有多大变化。
苍天可鉴，真不是她想坐着过来，实在是原先‘谢清玉’留下的小习惯，为了不招人怀疑，她总得慢慢改不是？
你可以不用过来的，任务里没有这一要求。
听她总是叹气，系统开口说道。
谢清玉何尝不知道。
“知道。”
“我想着过来不久，到处看看也好。”
那个声音没有回应，谢清玉落了高座，身边只有应檀真留下，其余的人都只能远远站在兽场外面往里望。
“师尊，要提前开始吗？”
应檀真瞥了眼笼子的方向，笼子里那双眸子首首地朝这边看来。
等谢清玉抬头时，柳萧鱼视线又转向了别处。
“再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己经是系统给出的最大极限。
希望在剩余的时间里，柳萧鱼能保存一点体力应付。
谢清玉心里揪着，柳萧鱼是不会死，她也只有照做才能让柳萧鱼好受些，可是这罪，由她来降，这心里边儿总带着些难受。
谢清玉撑着脑袋，视线一首停留在柳萧鱼身上。
心里在想，系统口中所说的那个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然可以捏造时空，依靠这些人的憎恶和好感度来运营。
越想，她越觉得心底发寒。
笼子里的人双脚没入雪中，裤腿下露出两节枯瘦的小腿，被冻的发红，发紫。
她穿着裘衣光是坐在这儿都觉得冷，更何况，穿着破败不堪的柳萧鱼呢……谢清玉觉得真是造孽。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兽场中传来一声低吼，沉重的铁门被打开，几只妖兽扑腾着往前，要不是有仙绳拴着，早就扑上去将人吃干抹净了。
此时，笼子被铁链高高吊起，柳萧鱼站在西只妖兽的对面，往后退了几步。
她死死盯着前方，双手握拳，不敢再分心。
“这小身板，都不够一口闷的吧。”
看着比柳萧鱼大几十倍的妖兽，外场的人不由跟着紧张。
“看着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