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藏在器材室的秘密
李雪的校服后背沾着块深色污渍，像被泼了什么东西，随着她细微的颤抖，布料下凸起的脊椎轮廓清晰得令人心惊。
“时间循环……” 赵野的指节叩在监控台边缘，发出规律的轻响，“也就是说，我们每次看到的李雪，都是 9 月 15 号晚上的她？”
苏晚正用 U 盘连接监控主机，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系统把这个时间点做成了闭环。”
她调出监控记录，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全标着 9 月 15 日，“所有试图离开这个时间的行为，都会被强制重置。”
林夏突然想起李雪脖颈上的勒痕。
她凑近屏幕放大画面，果然在器材室铁窗的栏杆上，发现了半截缠绕的麻绳，末端还挂着块撕碎的蓝白布料。
“不是循环。”
她的声音发紧，指尖在屏幕上划出颤抖的弧线，“是重复死亡。”
赵野猛地攥紧撬棍，金属表面的锈迹嵌进掌心：“什么意思？”
“你看她的姿势。”
林夏指着画面里李雪抱头的动作，“每次我们看到她，这个姿势都一模一样。
还有栏杆上的麻绳 ——” 她深吸一口气，“她不是被关起来那么简单，有人在模拟她的死亡过程。”
苏晚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掠过林夏掌心发亮的徽章：“你的共情能力能回溯多久？”
“不清楚……” 林夏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照片时的刺痛，“刚才摸到值日生表时，好像看到了她被推进器材室的画面，但很模糊。”
“试试这个。”
苏晚从监控主机旁拿起个布满灰尘的文件夹，封面上写着 “2021 届高二（3）班档案”。
她抽出其中一张考勤表，9 月 15 日那栏，李雪的名字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 “未到校”。
林夏的指尖刚触到考勤表，星轨徽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眩晕感比前两次更强烈。
林夏发现自己站在喧闹的走廊里，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穿蓝白校服的学生们背着书包擦肩而过，叽叽喳喳的谈话声里，她捕捉到零碎的词语：“听说了吗？
李雪昨天被学生会抓了……就是那个总往器材室跑的？
活该，谁让她……”有人撞了她一下，林夏踉跄着扶住墙壁，才发现自己穿着和李雪一样的校服。
胸前的值日生红袖章还带着体温，口袋里装着块没拆封的橡皮擦，包装纸上印着卡通小熊的图案 —— 和监控室照片里李雪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李雪！”
一个穿学生会制服的男生站在楼梯口，校服袖口别着 “纪检部” 的徽章，“王老师让你去器材室一趟，说要检查卫生。”
林夏的喉咙像被堵住，只能跟着男生往前走。
她看清了对方手腕上的疤痕，和记忆里那个黑色连帽衫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走到器材室门口时，男生突然回头，嘴角勾起诡异的笑：“这次可别想耍赖。”
器材室的门被从外面锁上时，林夏才后知后觉地发抖。
阳光被铁窗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满地的篮球和画架上。
墙角的扫帚堆里，藏着个硬壳本子 —— 正是李雪的画本。
她扑过去翻开，被撕掉的那三页赫然在目。
第一页画着间明亮的画室，穿白大褂的老师正在指导学生调色，角落里的女生举着画笔，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画的右下角标着日期：2021 年 3 月 12 日，旁边写着小字 “市青少年绘画大赛报名日”。
第二页是张未完成的速写。
几个模糊的人影围着中间的女生，有人在抢她手里的画纸，有人在她背后贴纸条。
墨迹被泪水晕开，在纸页边缘积成深色的团块。
第三页只有一行字，用红笔写得又急又重：“他们怕我说出真相 ——”后面的字迹被什么液体浸泡过，模糊成一片暗红。
林夏的指尖抚过纸面，突然感到一阵灼痛，仿佛有人正把滚烫的颜料泼在她手背上。
“原来如此……” 她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雪总往器材室跑。
画本里夹着张揉皱的报名表，市青少年绘画大赛的参赛栏里，填着两个名字：李雪，还有被划掉的 —— 王浩。
那个穿学生会制服的男生。
“林夏！
醒醒！”
赵野的声音像破锣般炸响，林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瘫坐在监控室的地板上。
苏晚正用湿纸巾擦她的额头，考勤表从指间滑落，飘到积灰的键盘上。
“你刚才突然晕倒，嘴里还一首念叨着‘画本’。”
赵野递过一瓶矿泉水，撬棍斜靠在桌腿边，“发生什么了？”
林夏的视线还带着水雾，她抓起画本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那个蹲在角落的黑影：“这不是王浩，是李雪自己。”
她的指尖点在黑影手里的东西上，“她在藏画，藏的是能证明王浩作弊的画。”
苏晚突然敲击键盘，调出 9 月 15 日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王浩带着三个男生把李雪推进器材室，其中一个男生手里拿着瓶红褐色的液体 —— 像是美术室里的丙烯颜料。
“王浩是上届绘画大赛的金奖得主。”
苏晚快速浏览着主机里的文件，调出一篇校报报道，“报道里说他的获奖作品《星空》惊艳评委，但李雪的画本里……” 她放大画本第一页的画室速写，“墙上挂着的半成品，和王浩的获奖作品构图几乎一样。”
赵野突然踹开教务处的储藏柜，里面堆满落灰的画框。
他抽出其中一幅，画布上的星空和校报照片里的如出一辙，右下角却用铅笔写着小小的 “雪” 字。
“被偷的不止是创意。”
林夏摸着画框边缘的裂痕，星轨徽章的温度让她想起李雪画本里的报名表，“王浩怕李雪去举报，所以联合学生会的人把她关起来，还伪造了偷窃的罪名。”
器材室的监控画面突然晃动起来。
李雪从扫帚堆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扑向墙角的画架，从里面抽出卷画纸塞进怀里。
铁门外传来王浩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李雪，你要是把画交出来，我们就放你出去。”
林夏的心脏揪紧了。
她看着画面里李雪把画纸藏进扫帚堆深处，看着她用碎玻璃在手腕上划下浅浅的伤口 —— 不是***，是为了留下证据。
“我们得去器材室。”
她猛地站起来，掌心的徽章烫得惊人，“被撕掉的画页里，藏着她藏画的位置！”
暴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砸在器材室的铁窗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赵野用撬棍撬开生锈的门锁时，林夏注意到门轴上缠着圈麻绳，和监控里看到的那截一模一样。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颜料味。
林夏首奔墙角的扫帚堆，指尖在冰冷的竹枝间翻找。
赵野和苏晚分头检查画架和储物柜，金属碰撞声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找到了！”
苏晚的声音从器材室深处传来。
她站在个半开的衣柜前，手里举着卷画纸，“藏在旧校服的口袋里。”
画纸展开时，三人都愣住了。
上面不是星空，而是幅肖像画 —— 王浩正拿着李雪的画稿，在办公室里和一个戴眼镜的老师说话，窗外的天色暗得像要塌下来。
画的右下角标着日期：9 月 14 日，比李雪失踪早一天。
“这个老师……” 林夏的呼吸顿住了，“是当时的美术老师，也是绘画大赛的评委之一。”
星轨徽章突然发出嗡鸣，光屏在雨雾中亮起：副本关键线索：被掩盖的作弊证据。
情绪共鸣升级：愤怒。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浩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黑色连帽衫的兜帽下，那双眼睛亮得像狼。
他手里攥着根棒球棍，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把画给我！”
他的声音扭曲着，手腕上的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白。
赵野立刻将林夏和苏晚护在身后，握紧撬棍摆出格斗的架势。
苏晚快速将画纸折好塞进林夏口袋：“主机里的监控录像我己经备份了，只要带出副本，就能证明李雪的清白。”
林夏摸着口袋里的画纸，突然想起李雪画本里那句没写完的话。
原来所谓的 “真相”，从来都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藏在那些被嘲笑、被践踏、却从未熄灭的勇气里。
器材室的时钟突然敲响，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
随着最后一声钟鸣，李雪的身影在扫帚堆旁缓缓浮现，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泪痕，眼睛亮得像星轨徽章。
她对着林夏笑了笑，然后化作点点蓝光，融入那枚发烫的徽章里。
光屏上的文字再次刷新：副本进度：60%。
解锁隐藏剧情：被偷走的梦想。
暴雨还在继续，但林夏的掌心却一片温暖。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解开第一个谜题的开始。
那些藏在器材室的秘密，那些被掩盖的真相，终将在星轨的指引下，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