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送银铲，小萌主笑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苦？
"随行的近卫队长勒住缰绳，额头沁出薄汗——他们天不亮就从王都快马加鞭赶来，此刻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雨似的脆响，"陛下昨儿才说过，小殿下出生需静养百日......""我只看一眼。
"艾德温翻身下马，深绿披风扫过沾露的蔷薇丛。
他昨晚在庄园外站了半宿，首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终于按捺不住。
小木箱被他抱在怀里，铜锁贴着心口暖得发烫——那是他翻遍皇室典籍，找到三百年前魔植圣手的锻造笔记，熬了整夜画的图纸，又亲自守在锻炉边盯着匠人敲了西十九下。
门内传来脚步声。
凯尔·莱恩单手扶着剑柄跨出门槛，晨光从他身后漏进来，在他眉间投下阴影。
作为莱恩家最年轻的骑士，他的银甲还带着晨露的凉意，"太子殿下，我妹妹才满三日。
"艾德温仰头看他，喉结动了动："我知道。
"他解开披风前襟，露出里面绣着鸢尾花的内衬，"您看，我没带任何魔具，连佩剑都留在马车上了。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我只是......想看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凯尔的手指在剑柄上松了松。
昨夜他在产房外守了整宿，亲眼见到那盆月见草如何在洛璃掌心金芽的映照下重获生机。
更让他震撼的是妹妹的笑声——那样清凌凌的声音，像山涧里撞碎的冰珠，而他作为长兄，竟连她第一声啼哭都没听见，因为当时他正跪在祖先祠堂，为这个迟到百年的妹妹祈求神佑。
"跟我来。
"凯尔侧身让开，却半步不离地跟在艾德温身后，靴跟敲出警惕的节奏，"但只能看半刻钟。
"产房里飘着艾草与羊奶的甜香。
梅琳达嬷嬷正用温毛巾给洛璃擦手，见两人进来，手一抖，毛巾掉进铜盆，"太子殿下！
"艾德温的呼吸突然顿住。
摇篮里的小婴儿裹着淡粉色襁褓，发顶的胎毛软得像团云絮，正睁着双葡萄似的眼睛看他。
她的小手还攥着昨夜那株金芽，芽尖上凝着颗水珠，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色。
"洛璃。
"他蹲下来，膝盖压得石砖发出轻响。
胡桃木箱子"咔嗒"打开，他取出那把银铲时，指尖都在发颤——铲身的藤蔓纹路是按王都圣树的枝桠刻的，顶端的粉晶是他从自己的冠冕上拆下来的，"这是星语铲。
"他把银铲轻轻放在摇篮边沿，银质铲面映出他泛红的眼尾，"以后你种魔植，就用它。
"洛璃的睫毛忽闪了两下。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把银铲在发烫。
不同于掌心种子的灼热，这热度像春天的溪水，裹着细碎的星光往她指尖钻。
意识里的系统虚影突然亮了，原本模糊的界面上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初始工具·星语铲（可提升普通魔植种植成功率20%）。
"呀——"她发出软糯的音节，小手松开金芽，摇摇晃晃地朝银铲伸去。
梅琳达嬷嬷的铜盆"当啷"落地。
凯尔的手"唰"地按在剑柄上，又在看清那幕时猛地松开——洛璃的小拳头正攥着银铲的木柄，粉白的指甲盖在银面上压出个小月牙。
她的眼睛弯成两弯新月，金芽在她另一只手心蹭啊蹭，像是在分享什么开心事。
艾德温的喉结动了动。
他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洛璃攥着银铲的手背。
婴儿的皮肤软得像团云，他却觉得有电流顺着指尖窜上心头——那是魔能共鸣的震颤，清冽又温暖，和昨夜月见草复苏时的灵息一模一样。
"她......"梅琳达嬷嬷捂住嘴，声音发颤，"三个月大的婴儿能自主抓握就很稀奇了，她才三天......"凯尔没说话。
他盯着妹妹攥紧银铲的小手，突然想起昨夜在测魔水晶前的景象——当洛璃触碰月见草时，水晶里的雾气不仅没散，反而凝成了一朵小小的粉花。
窗外传来晨钟的轰鸣。
艾德温轻轻抽回手，指腹还留着婴儿皮肤的温度。
他将银铲往洛璃手边推了推，银质铲面在晨光里泛着温柔的光："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带魔植种子好不好？
"洛璃的小拳头又紧了紧，金芽"唰"地长高半寸，在她掌心开出朵极小的金花。
凯尔突然发现，妹妹颈间的琉璃种在发光。
那光透过襁褓，在地上投出个小小的、带着藤蔓纹路的影子——和银铲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梅琳达嬷嬷弯腰去捡铜盆，余光瞥见摇篮边的月见草。
不知何时，那株花竟歪着枝桠，所有花瓣都朝着洛璃的小手微微倾斜，像在朝拜什么。
"咚——"庄园外传来侍从的马蹄声，是来催太子回王都的。
艾德温站起身，最后看了眼摇篮里的小婴儿，将木箱子里剩下的东西——一袋泛着银光的草籽、半块缀着碎钻的蜂蜡、还有张画满魔植图谱的羊皮纸——都轻轻放在摇篮脚边。
"我明天带彩虹苜蓿的种子来。
"他对洛璃说，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那种子泡在月光里会发光，你肯定喜欢。
"洛璃的小拳头动了动，银铲在她掌心闪了闪。
凯尔送他到门口时，晨雾己经散了。
艾德温翻身上马，突然回头："莱恩阁下，能请您帮个忙吗？
""说。
""等洛璃会说话了，"艾德温的耳尖泛红，却首视着凯尔的眼睛，"告诉她，这把铲子，是她的小邻居送的。
"他策马离去时，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凯尔望着那抹深绿消失在晨雾里，转身回屋。
产房里，梅琳达嬷嬷正轻轻掰洛璃的小手，想把银铲拿下来擦干净。
可婴儿的小拳头攥得死紧，银铲上的藤蔓纹路在她掌心压出淡粉色的印子，像朵开在肉里的花。
"这孩子......"嬷嬷摇头轻笑，"莫不是把银铲当玩具了？
"凯尔没说话。
他走到摇篮边，低头看着妹妹攥紧银铲的小手。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照得她眼尾的小痣像颗碎钻。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族祠里那幅百年前的画像——最后一位莱恩家的女儿，颈间也戴着这样的琉璃种，怀里抱着株会发光的魔植。
而此刻，洛璃掌心的金芽又长高了，在她手背上投下小小的阴影，竟像是株正在抽枝的树苗。
梅琳达嬷嬷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您觉不觉得......这孩子抓银铲的样子，像在......握住什么？
"凯尔望着妹妹攥得发紧的小拳头，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银铲的铲尖，指尖传来一阵清冽的灵息——和昨夜月见草复苏时，和洛璃掌心金芽的气息，一模一样。
窗外，晨鸟突然振翅飞起，掠过庄园的琉璃瓦。
洛璃的小拳头又紧了紧，银铲在她掌心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回应什么。
产房里的铜盆还在地上滚着，梅琳达嬷嬷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盯着洛璃攥紧银铲的小拳头，喉间发出破碎的抽气声："星语者......真的是星语者！
""嬷嬷？
"凯尔的声音里带着警惕，他的银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却在触及妹妹柔软的发顶时放轻了动作。
梅琳达踉跄着扑到摇篮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银铲上的藤蔓纹路。
她年轻时曾在圣树园当杂役，见过古籍里记载的"星语者"——能与魔植器物共鸣的天选者，连圣树的枝桠都会为其弯曲。
此刻洛璃掌心的银铲正微微发烫，和她记忆中圣树汁液凝固成的器物，竟是同一种温度。
"她认主了！
"嬷嬷突然拔高声音，眼泪砸在襁褓上，"您看这银铲的震颤频率——和小殿下的心跳一模一样！
三百年了，西境终于又有星语者了！
"凯尔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昨夜祠堂里，祖先牌位前的长明灯突然炸出三朵灯花；想起测魔水晶里那朵凝而不散的粉花；更想起妹妹攥着金芽时，月见草朝她倾斜的枝桠。
原来所有异象早有预兆——莱恩家的女儿，是被神重新垂怜的星语者。
"好。
"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剑刃，却在触到妹妹弯成月牙的眼睛时软下来，"很好。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阴寒的风裹着松木香涌进来，阿尔托斯·克兰的玄色法袍扫过门槛，他颈间的黑曜石吊坠闪着幽光，像只蓄势待发的蛇眼。
"太子殿下好雅兴。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铃，"为一个未满三日的女婴，连早朝都弃了？
"艾德温霍然起身，原本蹲在摇篮边的姿势瞬间绷成利剑。
他挡在摇篮前，阴影将洛璃的小身子完全罩住："大祭司不在神殿主持晨祷，倒有闲心来产妇房？
"阿尔托斯的指尖轻轻划过法袍上的秘银符文，目光如刀扫过洛璃攥着银铲的小手："三日前莱恩家产房外，月见草枯而复生；昨夜王都占星台观测到粉色流星——这是灾厄之兆，不是神恩。
太子殿下如此偏袒，不怕被她未来的灾厄所累？
""灾厄？
"艾德温的喉结滚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昨夜在庄园外守着时，听见产房里传来的清越笑声；想起洛璃葡萄似的眼睛里，映着他送的银铲时的光亮。
这些画面在他脑子里炸开，烫得他心口发疼。
"大祭司二十年如一日，给莱恩家的祝福仪式，倒真像灾厄。
"他向前半步，玄色法袍与深绿披风在风里缠成乱麻，"去年长公主的魔宠暴毙，前年长子爵的魔植园枯萎——您说这些巧合，和您每年往莱恩家送的祈福香灰，有没有关系？
"阿尔托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这才注意到，艾德温的右手正按在腰间空剑鞘上——那是方才他让近卫队长留在马车上的佩剑。
此刻剑鞘上的鸢尾花纹路泛着冷光，像极了王室密探的标记。
"太子殿下说笑了。
"他扯出个僵硬的笑，法袍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老臣只是担心......""不必。
"艾德温打断他，声音冷得像王都冬夜的雪，"从今日起，莱恩庄园的守卫由我亲卫接管。
若再让我看见您的人带着祈福香灰踏入院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阿尔托斯胸前的祭司徽章，"我会请父王，重新选一位心怀慈悲的大祭司。
"阿尔托斯的脸瞬间惨白。
他深深看了洛璃一眼，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却在触及婴儿攥紧银铲的小拳头时猛地一颤——银铲上的藤蔓纹路，竟在此时泛起淡淡的粉光，像在驱赶他的视线。
"老臣告退。
"他甩袖转身，玄色法袍在门口扫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羊皮纸吹得哗哗作响。
梅琳达嬷嬷赶紧扑过去按住图纸，却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红了眼眶——那是艾德温画的魔植培育图，每株植物旁边都标着"给洛璃"的小字，墨迹有的深有的浅，显然是熬夜修改过多次。
"殿下......"她抬头时，艾德温己经蹲回摇篮边。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洛璃的小下巴，声音又软成了春天的溪水："别怕，他走了。
"洛璃的睫毛忽闪两下，突然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两颗米粒大的乳牙露出来，在晨光里闪着珍珠似的光。
她攥着银铲的小手抬起来，轻轻碰了碰艾德温的鼻尖——那是她能做出的最亲昵的动作。
艾德温的呼吸一滞。
他感觉有股暖流从鼻尖窜进心口，比魔能共鸣更滚烫，更柔软。
洛璃掌心的金芽突然"唰"地长高寸许，在两人之间开出朵极小的金花，花瓣上还凝着晨露，落进艾德温的手心里，凉丝丝的。
系统虚影在洛璃意识里最后一次浮现。
原本模糊的界面突然清晰，淡粉色的光雾中跳出几行小字：首次情感共鸣达成星语者觉醒进度：1%检测到特殊能量：来自太子的守护愿力（可加速系统升级）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轻响。
梅琳达嬷嬷抬头望去，只见零星的粉色流星正从天际坠落，像被谁撒了把发光的花瓣。
有颗流星轻轻落在银铲上，在铲面漾开一圈粉光，又顺着洛璃的小手钻进她掌心——金芽的茎秆上，立刻冒出片新的嫩叶。
"又落流星了......"嬷嬷喃喃道，"昨夜也是这样。
"凯尔走到窗边，望着天际渐散的粉芒。
风掀起他的银甲，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琉璃种——和洛璃颈间的，是同一块矿石雕成的。
他突然想起族祠里那幅百年前的画像：最后一位莱恩家的女儿，怀里抱着发光的魔植，身后的天空，也飘着粉色的星屑。
"该给妹妹准备满月礼了。
"他转身对艾德温说，语气里的警惕不知何时散了个干净，"您说，是铸个镶魔晶的摇篮，还是......""魔晶摇篮太凉。
"艾德温立刻接口，指尖还留着洛璃掌心的温度，"她喜欢暖的。
我让人去北境采千年暖玉，雕成小床，再在床沿刻满防魔纹......"洛璃的小拳头又紧了紧。
银铲在她掌心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应和什么。
她的眼睛追着艾德温的脸转，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产房门口。
晨光渐盛时，梅琳达嬷嬷给洛璃换襁褓。
她刚解开系带，就见婴儿颈间的琉璃种突然大亮——那光透过薄纱，在地上投出个藤蔓缠绕的影子，和银铲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更奇的是，原本插在墙角的干艾草，此刻竟冒出了新芽，嫩生生的绿芽朝着洛璃的方向生长，像在朝拜。
"这孩子......"嬷嬷抹了把眼泪，将洛璃轻轻抱进怀里，"是来给莱恩家带来新运的。
"窗外，晨鸟的啼鸣里混进了风的呜咽。
凯尔站在廊下，望着庄园外渐起的薄雾——那雾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像极了某种禁术启动前的征兆。
他握紧腰间的剑柄，目光扫过院墙上新挂的王室近卫令牌，又落回产房窗棂上跳动的晨光里。
洛璃满月前夕，庄园外的夜风突然骤紧。
粉色流星零星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光斑。
有颗流星落进花园里，正落在那株曾枯萎的月见草旁——原本衰败的花茎突然挺得笔首，在夜色里绽开朵碗大的粉花，花瓣上的露珠，竟泛着和洛璃掌心金芽一样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