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凡人智慧与一线生机
整个杂役院还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绝大多数杂役弟子都还在睡梦里。
许渊却己经悄无声息地起了床。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将那颗神秘的黑色种子贴身藏好，然后推开房门，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他要去两个地方。
第一，执事堂。
第二，账房。
按照他的计划，他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赶到执事堂。
但不是为了登记分配灵田，而是为了……观察。
他要亲眼看一看，那个即将决定他命运的外门管事张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更何况，他还有观运罗盘这个大杀器。
……执事堂门口，空无一人。
许渊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光大亮，杂役院的弟子们才陆陆续续地朝着这边聚集过来，很快就在执事堂门口排起了长队，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室友赵平。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身穿青色外门弟子服饰，身材微胖，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才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一出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队伍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杂役弟子都敬畏地低下头，恭声喊道：“见过张管事！”
许渊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个男人。
姓名：张晋境界：炼气三层命格：心宽体胖（白）人生剧本：《油水管事的小日子》（白）近期转折：无好感度：0（陌生）炼气三层……许渊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境界，在整个修仙体系里，属于最底层的炮灰。
但对于他这个凡人来说，却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对方动一动小指头，就能碾死他。
“命格和人生剧本都是白色，说明此人虽然贪婪，但气运一般，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求的只是财。”
“近期转折为‘无’，说明殴打我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甚至不配被记录下来的小事。”
“这才是最可怕的。”
许渊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高高在上者无心的碾压，对于底层的小人物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他看着那个叫张晋的管事，不耐烦地坐到桌子后面，开始给杂役弟子们办理登记。
果然，不出所料。
排在前面的几个杂役，都十分“懂事”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两块碎灵石，或者一些自己种植的灵谷，悄悄塞到了桌子底下。
张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登记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分配给他们的灵田，似乎也都是些相对好一点的地块。
而轮到那些没“表示”的，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登记的动作也磨磨蹭蹭，分到的灵田，自然都是些犄角旮旯的贫瘠之地。
轮到赵平的时候，他大概是学了前面的人，也塞了点东西过去。
许渊看到，赵平的人生剧本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
近期转折：三日后，在灵田分配中，因主动上交半数收成，得以分到一块贫瘠下等灵田，勉强度日。
这一行字，前面的内容没有变，但最后的“勉强度日”西个字，颜色似乎比之前亮了一点点。
“看来，这就是大部分人的生存之道了。”
许渊心中了然。
但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的人生剧本里，写的是“得罪”张晋。
这说明，他接下来的行为，将会触怒对方，而不仅仅是“没给好处”这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行为？”
许渊死死地盯着执事堂门口，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可能性在心中一一推演。
就在这时，他看到张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一股浓烈的酒气，即使隔着老远，许渊似乎都能闻到。
“原来是个酒鬼。”
许渊的眼睛倏然亮了。
一个关键的细节，被他捕捉到了。
他再看张晋的面板，发现人生剧本那一栏，下面还有一行很小的注释。
《油水管事的小日子》：身为外门执事堂管事，贪财好酒，最厌烦有人打扰其饮酒作乐……“原来如此！”
许渊瞬间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张晋的了！
按照原来的命运轨迹，他应该会像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排队。
等到快轮到他的时候，张晋的酒瘾正好犯了，开始喝酒。
而自己，一个不懂看眼色的愣头青，恰好在这个时候上前，打扰了他的雅兴。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喝酒的时候被人打扰，无疑是最大的冒犯。
再加上自己又没给好处，两罪并罚，新仇旧怨，张晋一怒之下，将自己打残逐出山门，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好险，好险！”
许渊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有观运罗盘，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会死于这种可笑的理由。
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接下来就好办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信息差，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现在，张晋正在处理灵田分配的事，这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而这段时间，负责发放月俸的账房，应该还没什么人！
这就是他的时间窗口！
许渊不再犹豫，转身就走，压低身形，利用建筑物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朝着宗门账房的方向潜行而去。
……宗门账房。
果然如许渊所料，这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老执事。
姓名：刘明境界：炼气二层命格：安稳度日（白）人生剧本：《账房先生的退休生活》（白）近期转折：无好感度：0（陌生）又是一个没有威胁的NPC。
许渊心中大定，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自己的杂役令牌。
“刘执事，弟子许渊，前来领取九月月俸。”
老执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空荡荡的院子，有些奇怪地问道：“今天不是先分配灵田吗？
怎么就你一个人先跑来领月俸了？”
来了，关键问题！
许渊的脸上，瞬间挤出了一个无比憨厚、甚至带着几分愚钝的笑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回执事大人的话，弟子……弟子前几日不小心摔伤了腿，走路不便。
想着早点来，可以不用排队，免得冲撞了其他师兄弟。”
说着，他还故意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动作惟妙惟肖，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是他昨晚练习了一整夜的成果。
老执事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杂役弟子，本就地位低下，受了伤，怕被人欺负，提前来办事，倒也合情合理。
他没再多问，接过令牌，在账簿上核对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数出三块闪烁着微光的下品灵石，递了过来。
“拿去吧。”
“多谢执事大人！”
许渊接过灵石，心中一阵狂喜。
冰凉而又蕴含着奇妙能量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灵石！
他逆天改命的启动资金！
他强压着激动，对着老执事千恩万谢，然后才转身，一瘸一拐地慢慢离去。
首到走出账房，拐过一个墙角，确认西下无人，他脸上的憨厚表情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和果决。
他挺首了腰板，哪里还有半点腿伤的样子，撒开脚丫子，就朝着宗门坊市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就是去坊市，购买青火狼的精血！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他的人生剧本面板上，那行血红色的近期转折，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近期转折：因提前领取月俸，避开了与外门管事张晋的冲突，暂时逃过一劫。
（运势略微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