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安禄山起兵反唐,“安史之乱”爆发,盛世倾颓,烽烟四起,
凤翔关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埋藏着鬼的诅咒。
李昭 曾是长安城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年轻将军,后身负长生诅咒 。裴明月,
李昭此生挚爱。情节纯属虚构,不要代入现实。1 月下剑舞情缘长安城的月色,
曾经是属于裴明月的。每当她于教坊高台之上,身着绯红胡旋舞衣,手持双剑翩然起舞时,
那清冷的月光仿佛都成了她的点缀。剑光流转,似银河流泻,身姿矫若游龙,惊鸿照影。
满城权贵为之倾倒,但她的目光,
只落在台下那个身着明光铠、眼神炽热如星的年轻将军——李昭身上。他们相识于上元灯节。
李昭刚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凯旋受封。他不懂音律,却被那月下舞剑的身影夺去了心神。
她不懂兵法,却被他讲述塞外风沙、金戈铁马时眼中的光芒深深吸引。
一个是帝国冉冉升起的将星,一个是名动京华的舞伎,身份悬殊,
却在彼此眼中找到了灵魂的共鸣。他赠她一枚西域得来的小巧银铃,系在她舞剑的手腕上。
“***如你舞步,清越入心。”他说。她回赠一缕青丝,缠绕在他护心镜后的锦囊里。
“愿如青丝,伴君千里,平安归来。”她低语。2 烽火中的誓言誓言犹在耳畔,
烽火却已燎原。安禄山的铁蹄踏碎了盛世的迷梦。潼关失守,长安告急。
李昭奉命率部死守最后一道屏障——凤翔关。临行前夜,狂风骤雨。“等我回来,明月。
”李昭紧紧拥抱着她,铠甲冰凉,怀抱却滚烫,“此战若胜,我定求圣上恩典,娶你为妻。
若败……”他未说完,被她用手指轻轻按住嘴唇。“没有‘若败’。”裴明月仰起脸,
雨水混着泪水滑落,眼神却无比坚定,“李昭,你必须活着回来。我会在这里,
一直跳着剑器舞,等你凯旋。”她解下手腕上那枚他送的银铃,塞进他手中,“让它替我,
看着你,守着你。”李昭握紧那枚带着她体温和馨香的银铃,重重点头,毅然转身,
没入无边的雨夜与烽烟。凤翔关,成了绞肉场。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唐军浴血死战。
李昭身先士卒,银甲早已被血污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杀神,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对爱人的承诺和对家园的守护。战事间隙,
疲惫不堪的唐军士兵围拢在几堆微弱的篝火旁,试图汲取一丝暖意和慰藉。火光跳跃,
映照着他们沾满血污、疲惫不堪的脸庞。气氛压抑,
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伤兵压抑的***。一个从凤翔关附近逃难而来的老流民,
裹着破旧的毡毯,蜷缩在火堆旁。他看着眼前这些年轻而绝望的面孔,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也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恐惧。
“这凤翔关啊……”老流民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吸引了周围士兵的注意,
“自古就是不祥之地。”一个年轻的士兵搓着冻僵的手,好奇地问:“老人家,
怎么个不祥法?不就是个险要的关隘吗?”老流民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火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神秘。“险要?哼,
险要关隘多了去了。可这凤翔关,不一样。”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敬畏,
“你们可听说过……‘鬼王’的传说?”“鬼王?”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有人嗤笑,
有人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鬼神的传说往往比刀剑更能触动人心。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怕不是汉朝时候的事儿了……”老流民眯起眼睛,
仿佛在回忆尘封的古籍,“传说这附近的山里,住着一位美丽绝伦的巫女。
她痴迷于长生之道,翻阅了无数秦始皇时期方士留下的残卷秘方。她深信,
只要能找到传说中的‘不死药’,不仅能让自己永生,
还能让天下所有人摆脱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创造一个永恒的乐土。”火堆旁安静下来,
士兵们都被这个古老而宏大的愿望吸引了。“她翻遍了古籍,最后认定,
炼制不死药的关键一味药引,
就生长在凤翔关外那座最险峻、终年云雾缭绕的‘断魂崖’底下,
一种只在月圆之夜盛开的‘幽冥花’。”老流民的声音如同呓语,“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巫女不顾劝阻,独自攀下断魂崖采药。结果……失足坠落。”“死了?”年轻士兵问。
“死了?”老流民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恐惧,“若是死了,也就罢了。
传说她坠入崖底深不见底的寒潭时,强烈的执念和不甘,
引动了深埋地下的、某种与方士秘术相关的邪恶力量。那力量回应了她对‘长生’的渴望,
却也扭曲了她的愿望。她没死,却变成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什么东西?
”有人紧张地问。“鬼王!”老流民斩钉截铁,“一个拥有不死之身,
却被永恒痛苦和诅咒束缚的鬼王!她的长生,不是恩赐,而是酷刑!传说她盘踞在断魂崖底,
怨气冲天,每逢月黑风高、战乱频仍之时,她的力量就会外泄,
引诱那些心怀强烈执念、濒临死亡的灵魂,与她签订契约……献上人性,换取扭曲的长生,
成为她诅咒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脱!”他环视着听得入神的士兵们,
声音带着警告:“所以啊,在这凤翔关打仗,不仅要小心敌人的刀箭,
更要小心……别被自己的执念拖入深渊。坠下断魂崖的人,未必会死,
但可能会变成比死更可怕的……怪物!”篝火噼啪作响,一阵寒风卷过营地,
吹得火苗剧烈摇晃,士兵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李昭坐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
默默地擦拭着佩刀。老流民的话像冰冷的毒蛇钻进他的耳朵,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枚属于裴明月的银铃,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甩甩头,
将这荒谬的传说驱散——他李昭,只信手中的刀和胸中的热血,不信什么鬼神!然而,
个人的勇武在战争的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在一次惨烈的冲锋中,
为了救下被围困的副将,李昭被一支淬毒的流矢射穿胸膛,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激流之中。
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剧痛与毒素侵蚀着他的意识。弥留之际,他唯一握紧的,
是掌心那枚小小的银铃。
3 诅咒的重生“明月……对不起……等不到……”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之时,
一个诡异而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濒死的脑海中响起:“渴望力量吗?渴望活下去吗?
渴望……再见到她吗?”这声音扭曲、重叠,仿佛由无数怨毒的嘶吼糅合而成。与此同时,
李昭模糊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浓雾,看到崖底翻涌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一个扭曲的女性幻影,
她身着古老残破的汉式深衣,长发如蛇般狂舞,面容依稀能辨曾经的美丽,
正是传说中那位追求长生而堕落的巫女——鬼王的虚影。虚影的嘴唇并未开合,
但那充满蛊惑与无尽怨恨的声音却直接烙印在李昭的灵魂深处:“献上你的‘人性’,
接受这‘长生’的诅咒!你将获得不朽的生命和无匹的力量,
代价是……永远失去在阳光下触碰她的资格,永远背负着孤独与血腥的宿命,
成为吾之诅咒的延续!你……愿意吗?”为了再见她一面,为了那个未能履行的承诺,
李昭的灵魂在绝望中发出了最强烈的嘶吼:“我愿意!只要能再见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刹那间,一股冰冷、狂暴、非人的力量注入了他残破的身躯。
胸口的致命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毒素被逼出,一股远超常人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
他从冰冷的河水中站起,眼眸深处燃起两点妖异的金红色火焰,皮肤苍白得不似活人。
他重生了,却也死去了——作为“人”的李昭,死在了凤翔关下。活下来的,
是一个被诅咒束缚的、名为“长生”的怪物。他拥有了力量,却失去了在阳光下行走的自由。
他获得了永生,却清晰地感觉到内心属于“李昭”的那部分温暖在迅速冷却、剥离。
唯有掌心紧握的那枚银铃,和脑海中裴明月月下舞剑的身影,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点,
是他仅存的人性锚点。“找到她……保护她……” 这个执念,
成了支撑他这具行尸走肉的唯一动力。他昼伏夜出,如同鬼魅般穿越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
朝着长安的方向艰难跋涉。沿途所见,皆是人间炼狱。
他强大的力量让他轻易撕碎遇到的叛军散兵,救下一些流民,但每一次动用力量,
那冰冷的诅咒就侵蚀他更深一分,脑海中裴明月的身影就模糊一丝。
4 绝望的寻觅他必须时刻握紧那枚银铃,感受那微弱的、属于过去的温暖,
才能勉强维持一丝清明,不彻底沦为嗜血的野兽。当他终于抵达满目疮痍的长安城时,
已是数月之后。曾经歌舞升平的都城,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死寂的哀伤。
他像一道影子般潜入教坊,却只得到令他心胆俱裂的消息:长安陷落时,叛军大肆掳掠,
教坊的舞伎乐工或被杀害,或被掳走充作营妓……裴明月,下落不明。最后的希望破灭,
绝望几乎将他吞噬。他发疯般地四处搜寻,凭借非人的感知力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终于,在一个被俘的叛军小头目口中,
他得知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点:安禄山最精锐的“曳落河”亲兵营中,
有一名新来的舞剑女俘,剑舞绝伦,被唤作“月奴”,专门在营中宴饮时献舞。
“月奴……”李昭的心脏,那早已冰冷沉寂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绞痛。
是她!一定是她!他化身黑夜的修罗,朝着叛军大营的方向,以超越风的速度狂奔。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她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叛军大营,篝火熊熊,酒气熏天。
当李昭悄无声息地潜入核心营区时,正好看到中央的空地上,一群叛军将领正在狂饮作乐。
而在那粗犷喧闹的中心,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在舞动。是她!裴明月!她穿着单薄破旧的舞衣,
赤着双足,踩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曾经灵动如星的眼眸,
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空洞和深不见底的疲惫。但她手中的剑,依然在舞动。那剑舞,
不再是长安月下的惊艳绝伦,而是充满了沉郁、悲怆与不屈。每一个旋转,每一次劈刺,
都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战争的暴行,在绝望中迸发出最后的生命力。手腕上空空如也,
李昭送她的银铃,早已不知遗失在何处。李昭藏身于阴影中,贪婪地、痛苦地注视着她。
他的明月,他的挚爱,像一件被蹂躏的珍宝,在豺狼环伺中起舞。他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
杀光所有人,带她离开。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此刻营中高手如云,贸然出手,
不仅自己可能被围攻至死尽管他可能不会死,但会被困住甚至暴露诅咒,
更可能让她在混乱中受到伤害甚至丧命。
5 重逢的绝望“再等等……找一个最安全的机会……”他死死攥着那枚银铃,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的却不再是温热的血,而是冰冷的、带着淡淡腥气的黑色液体。
诅咒在啃噬他的忍耐。然而,命运从不怜悯苦命人。一曲舞罢,
叛军将领们喝彩声、口哨声、污言秽语四起。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彪形大汉,
安禄山的心腹爱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淫笑着走向场中的裴明月。“跳得好!
不愧是长安第一舞伎!来,陪爷爷喝一杯!”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去抓裴明月的手臂。
裴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厌恶,本能地向后一退,手中未放下的剑下意识地横在身前格挡。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醉酒的将领。“贱婢!给脸不要脸!”他勃然大怒,
反手拔出腰间的佩刀,“一个营妓,也敢在爷面前拿架子?
老子今天就剁了你这双不听话的手!” 寒光闪闪的刀锋,带着浓烈的杀意,
狠狠朝着裴明月持剑的手腕劈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
带着无法言喻的狂暴与冰冷杀意,瞬间出现在裴明月身前!“住手!!!”一声怒吼,
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生疼。李昭用自己非人的身躯,
硬生生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刀锋砍在他格挡的手臂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所有人都惊呆了。醉酒的将领更是酒醒了大半,
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身着破烂唐军残甲、面色惨白如鬼、眼中燃烧着金红火焰的男人。
“你……你是谁?”将领的声音带着恐惧。李昭没有看他。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裴明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裴明月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那眉宇间依稀是她的李昭,但那惨白的肤色,那非人的眼瞳,
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死寂的气息……都在残酷地诉说着一个事实:她的将军,已经死了。
“昭……郎?”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是你吗?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