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孕棒上两道杠的照片发到家族群那一刻,我就知道,五年的婚姻该结束了。

婆婆在群里发了二十个红包,小姑子打来视频电话尖叫,林深的父亲说要摆满月酒。

可笑的是,我正站在妇科诊所门口,手里拿着自己的不孕不育检查报告。

医生刚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那照片里的孕妇是谁,不言而喻。

"语嫣,我能解释......"林深的电话打过来,声音里带着慌乱。

我挂断,拨通律师的号码:"陈律师,准备离婚协议,明天我要他净身出户。"

林深开车来接我的时候,脸色白得像纸。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地坐进副驾驶,甚至还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语嫣,听我说......"

"先回家。"我打断他,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车里的香水味有些刺鼻,不是我常用的牌子。副驾驶的座椅位置被调过,比我习惯的位置靠后十公分。我在心里冷笑,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回到我们的婚房,那个我花了三个月时间精心布置的家,林深终于崩溃了。

他跪在我面前,眼眶通红:"是我一时糊涂,江晚晴她...她说她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瞒着我,把她的孕检报告发到家族群?"我蹲下来,与他平视,"林深,你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吗?"

他摇头,眼泪掉下来。

"妇科诊所。"我掏出那张检查报告,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双侧输卵管堵塞,卵巢功能衰退,自然受孕几率低于百分之一。"

林深的脸彻底垮了。

"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我们签丁克协议的时候,你说你这辈子最讨厌小孩。"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我们要做最自由的灵魂伴侣,把钱花在环游世界上,而不是养育后代。"

"我...我那时候年轻......"

"所以现在老了?"我笑出声,"林深,你今年才三十二岁。"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语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跟江晚晴断了,孩子我也不要了......"

"晚了。"我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签字,房子车子存款全归我,你那个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也要转到我名下。"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我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这五年,我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实际上只是他积累原始资本的工具。我父亲留给我的三百万遗产,被他拿去做了公司启动资金。我名下的那套学区房,抵押贷款全进了他的项目。

甚至我母亲五年前那场车祸,都透着诡异。

"你查我?"林深的声音变得阴冷。

"夫妻本是同林鸟。"我把协议拍在他脸上,"你不查我,我怎么敢查你?"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林深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江晚晴,她穿着孕妇裙,小腹微微隆起,看到我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陈总,不好意思打扰了。"她的声音娇滴滴的,"林总说要接我来家里吃饭,我......"

"进来吧。"我侧身让开,笑容温柔得体,"正好,有些话我们三个要当面说清楚。"

江晚晴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林深更是脸色铁青,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关上门,走到客厅中央,看着这对狗男女:"江小姐,孩子几个月了?"

"三...三个月。"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哦,那正好。"我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在手里把玩,"林深,你告诉江小姐,我们的丁克协议是什么时候签的?"

林深的额头开始冒汗。

"五年零两个月前。"我替他回答,"也就是说,林深在跟我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孩子了。江小姐,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个孩子,放弃他的事业吗?"

江晚晴脸色变了。

"别听她胡说!"林深吼道,"晚晴,你先回去,我来处理......"

"处理什么?处理你的私生子?"我打断他,把刀尖对准自己的手腕,"还是处理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

"陈语嫣,你疯了!"林深冲过来想抢刀。

我手腕一转,刀尖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深,但足够吓人。

江晚晴尖叫着往后退,差点摔倒。

"林深,我给你两个选择。"我收起刀,声音冷静得可怕,"第一,签离婚协议,净身出户,我可以当这五年的婚姻从未发生过。第二,我现在就报警,告你婚内出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顺便再查查我妈那场车祸。"

"***死跟我没关系!"林深的声音都劈了。

"是吗?"我笑了,"那为什么事故发生前一天,你的车出现在那条路上?为什么肇事司机收了一笔五十万的匿名转账?为什么我妈出事后,你第一时间让我签了财产委托书?"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江晚晴看向林深的眼神变了,她大概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没有......"林深还想狡辩。

我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林总,陈女士的母亲已经处理好了,尾款什么时候......"

"别急,等我拿到她名下的房产证再说。"

这是林深的声音,毫无疑问。

录音是我花了二十万,从那个肇事司机那里买来的。他出狱后一直被林深拖着不给钱,早就心生怨恨。

林深瘫坐在地上,所有的伪装都碎了一地。

江晚晴捂着嘴,眼泪滚滚而下。她转身想跑,被我一把拉住。

"别急着走,江小姐。"我把离婚协议的副本递给她,"这份给你,让你看清楚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什么货色。另外,我建议你做个亲子鉴定,林深这种人,你确定孩子是他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两个人心上。

江晚晴的脸色从白变青,从青变紫。她看向林深,声音颤抖:"你...你还有别的女人?"

林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江小姐,好走不送。至于这位林先生,麻烦你今晚之内搬离这套房子,钥匙留在桌上。"

说完,我拎着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江晚晴的哭喊和林深的咒骂,我连头都没回。

电梯里,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五年的隐忍,五年的示弱,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林深以为我只是个温柔无害的金丝雀,却不知道金丝雀也有獠牙。

电梯门打开,我走进夜色,手机响了。

是沈致远的消息:"协议签了?"

"签了。"我回复。

"那就好,明天来公司,该让林深知道,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笑了,笑容里带着即将复仇的快意。

林深,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