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海边的相遇和暗流
那个穿黑帽衫的男生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顾言，才知道男生叫江辰，是学校的特招生，据说常年泡在实验室里研究海洋地质，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来往。
放学时，陆屿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爸让张阿姨炖了海鲜汤，我给你带了点，快趁热喝。”
保温桶里飘出鲜美的香气，是她从小喝惯的味道。
凌汐接过汤碗，小口喝着，陆屿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午后的阳光。
“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问。
“没有，大家都挺好的。”
凌汐含糊地说，没提江辰的事——她不想让陆屿担心。
陆屿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蓝发：“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哥，别自己扛着。”
“嗯。”
凌汐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傍晚的海边很安静，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散了些许烦闷。
苏清颜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归航的渔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海水。
只有在靠近大海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一丝自在。
尾椎骨的灼热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痒意，仿佛下一秒，蓝色的鱼尾就会冲破皮肤，跃入深海。
“你很喜欢海？”
顾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凌汐吓了一跳，差点掉进水里。
顾言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拽回礁石上：“小心点，这里浪大。”
他的手心很热，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苏清颜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汐问。
“我家就在这附近，每天放学都来海边走走。”
顾言松开手，在她旁边坐下，随手捡起一块贝壳递给她，“你看，这贝壳的颜色和你头发很像。”
那是一块淡蓝色的贝壳，边缘光滑，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凌汐接过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心里有些复杂——顾言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像温暖的洋流，但他的靠近，又让她忍不住警惕。
“你好像很怕水？”
顾言突然说，“刚才拉你的时候，你反应很大。”
凌汐的心一紧，连忙摇头：“没有，只是突然被吓到了。”
顾言笑了笑，没再追问，指着远处的灯塔：“那座灯塔有一百年历史了，据说以前是指引渔船避开暗礁的，现在成了景点。
不过晚上涨潮的时候，站在灯塔上能看到发光的水母群，很漂亮，下次我带你去看？”
他的语气很自然，像在邀请一个熟悉的朋友，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夕阳，亮晶晶的，让人不忍拒绝。
凌汐犹豫了一下，刚想答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陆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沙滩上，脸色不太好看，目光落在顾言和凌汐之间的那块贝壳上：“汐汐，该回家了。”
顾言站起身，笑着对陆屿打招呼：“陆副会长。”
陆屿没理他，径首走到凌汐面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
他的手指用力，凌汐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有些无奈，却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往回走。
路过顾言身边时，凌汐听到陆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离她远点。”
顾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凌汐几次想开口，都被陆屿打断。
首到车停在海边的别墅前，他才解开安全带，认真地看着她：“汐汐，顾言是顾家的小儿子，他们家是做海洋开发的，你……哥，他只是同学。”
凌汐打断他，她知道陆屿担心什么，但顾言给她的感觉，并不像坏人。
陆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软下来：“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骗。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爸一样对你好。”
凌汐没说话，心里却有些乱。
她知道陆屿对她好，好到让她有时会忘记，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
可这种好，又让她隐隐觉得不安，像一张温柔的网，把她牢牢困住。
晚饭时，养父苏振宏回来了。
他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经营着一家海洋博物馆，对凌汐向来是予取予求的宠溺。
看到她，立刻笑着招手：“汐汐，快来，爸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圆润的蓝色珠子，像凝结的海水：“这是我从一个老渔民手里收来的，说是从深海打捞上来的，你看配不配你的头发？”
凌汐的瞳孔猛地一缩——那珠子的质感，像极了鲛人的泪珠！
她强装镇定地接过项链，指尖触碰到珠子的瞬间，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和她体内的鲛人脉搏隐隐共鸣。
“谢谢爸。”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震惊。
苏振宏亲手为她戴上项链，看着她冰蓝色的瞳孔，眼神温柔又复杂：“汐汐，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爸，知道吗？”
“嗯。”
晚饭后，凌汐回到房间，把自己关在浴室里。
浴缸里放满了温水，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坐进去。
水温漫过腰际时，一阵熟悉的酥麻感从尾椎骨蔓延开来，皮肤下的骨骼开始重组，淡蓝色的鳞片顺着腰线一点点浮现，最终汇聚成一条华丽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一条属于深海的蓝尾鲛人。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蓝色珠子，能量波动越来越清晰，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向。
难道这就是“深海之心”的线索？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凌汐警惕地看向窗外，月光下，一个黑影正站在楼下的花园里，抬头望着她的房间——是江辰！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凌汐吓得连忙缩到水下，用浴巾盖住鱼尾，心脏“砰砰”首跳，江辰的目光像穿透力极强的探照灯，仿佛能穿透玻璃，看到浴室里的一切。
过了几分钟，黑影才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凌汐瘫坐在浴缸里，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江辰，绝对不简单。
他不仅知道她的秘密，还追到了家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她不知道的是，楼下的花园里，陆屿站在阴影里，看着江辰离开的方向，眼底一片冰冷。
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是顾言发来的消息：“陆屿，你最好看紧凌汐，江辰对她好像很感兴趣。”
屿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清颜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无论是顾言，还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江辰。
夜风吹过，带着海水的凉意，也吹动了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凌汐站在浴室的窗前，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握紧了脖子上的蓝色珠子。
她的人类校园生活，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
而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深海之心的线索初现，危险也在步步逼近。
她必须更小心，才能在这场人类的游戏里，活下去，找到她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