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叫林墨,是国内顶级建筑设计公司“华屹设计”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实习生。
入职三个月,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资料、做模型、给前辈们泡咖啡,
偶尔画点边边角角的施工图。和我同批进来的实习生叫苏菲,跟我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漂亮、外向,很会来事儿,才来没多久,就跟设计部的所有人都混熟了,
尤其是跟我们的项目组长张昊走得特别近,全公司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这天下午,
设计总监陈总召集所有A组的设计师开会,
宣布公司中标了一个地标性项目——“云顶艺术中心”。“这个项目意义重大,
业主方点名要求,要一个足够惊艳、足够有原创性的概念设计。”陈总环视一圈,
目光最后落在我们几个实习生身上。“为了给团队注入新鲜血液,这次的概念设计阶段,
允许实习生提交方案。最终方案的优胜者,可以直接转正,并加入‘云顶’项目的核心团队。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兴奋议论。华屹设计的转正名额何其珍贵,
更别提直接进入地标项目的核心团队,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我看到苏菲的眼睛里,
瞬间燃起了火焰,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嘴角是志在必得的微笑。散会后,
苏菲立刻被一群同事围住,众星捧月。“菲菲,这次你肯定没问题了!”“是啊,
你男朋友可是张昊,A组最年轻的项目组长,他随便指点你一下,都能吊打我们了。
”苏菲嘴上谦虚着:“哎呀,哪有那么容易,大家都很厉害的。”但她脸上的得意,
根本藏不住。她挽着张昊的胳膊,声音娇嗲:“阿昊,你晚上可得好好帮我看看方案。
”张昊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里满是傲慢:“放心,有我在,
这个名额就是你的囊中之物。至于某些人,也就只配做做模型,打打杂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轻飘飘地从我这边扫过,充满了不屑。我没理会,
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构思我的方案。对我来说,转正与否,其实无所谓。
我来这儿实习,只是想看看一个顶级的商业设计公司,是如何从零到一,
把一张图纸变成一栋真实的建筑。我爸,
也就是那个创建了建筑界传奇“天穹集团”的林修远,从小就告诉我,建筑的灵魂在于结构,
在于它如何与环境、与人产生最和谐的共鸣,而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华丽外壳。天穹集团,
是华屹设计的母公司,这件事,整个华屹,除了董事长,没人知道。我打开电脑,
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云顶”。对我来说,这只是一次有趣的练习。我并不知道,
这场练习,会演变成一场让我恶心至极的闹剧。2接下来的两周,
设计A组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忙碌状态。每个人都想抓住这个机会。苏菲更是拼命,
她几乎每天都跟张昊一起加班到深夜。她的工位就在我的斜对面,
我能清楚地看到她屏幕上那些华丽但空洞的效果图,以及张昊站在她身后,指点江山的模样。
他们走的是目前最流行的“参数化设计”路线,
用复杂的算法生成各种扭曲、流动的建筑表皮,看起来很酷炫,很未来。而我的方案,
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子。我放弃了所有多余的装饰,回归到建筑本身。
我从中国传统的榫卯结构中寻找灵感,设计了一种全新的“悬浮式梁架结构”,
可以让巨大的屋顶看起来像是轻盈地漂浮在空中,与地面之间形成一种奇妙的呼吸感。
这个结构是我思考了很久的成果,它不仅在美学上独一无二,在力学上也完全成立。
周五下午,是第一次内部方案评审会。每个人轮流上台,用十分钟阐述自己的设计概念。
轮到苏菲时,她和张昊准备得非常充分。PPT做得精美绝伦,
效果图在投影上看起来光彩夺目,引来一片惊叹。“我的设计灵感来源于飘带,
”苏菲的声音自信而响亮,“象征着艺术的灵动与自由……”她讲完后,陈总带头鼓起了掌。
张昊坐在下面,看着苏...菲,满眼都是骄傲,仿佛那份设计稿是他自己的作品。然后,
轮到我了。我没有做PPT,
只是把我的结构模型和几张关键的结构分析图纸投到了大屏幕上。“我的方案,
核心是一个全新的结构体系。”我平静地开始讲解,从榫卯的智慧,讲到现代材料力学,
再到这个结构如何实现大跨度的空间,以及它如何与“云顶”这个名字产生意境上的联系。
我讲得很慢,也很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那些刚刚还沉浸在苏菲华丽效果图里的同事,
此刻都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带着困惑和探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可能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只有陈总,他摘下了眼镜,身体微微前倾,
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那张结构剖面图,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讲解结束,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几秒后,张昊突然嗤笑一声,打破了寂静。“林墨,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这是在做概念设计,不是在盖仓库。你这东西,也太简陋了吧?毫无美感可言。
”立刻有几个人附和他。“是啊,光秃秃的,像个半成品。”苏菲也适时地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好意”的提醒:“林墨,我觉得你可能对概念设计的理解有点偏差,
业主想要的是视觉冲击力,你这个……太平了。”我没有反驳。建筑设计,
有时候说再多也没用,懂的人自然懂。我静静地看着陈总,等他开口。陈总没有理会其他人,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仔细地看着我的图纸,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回过头,看着我,
问了一个问题。“这个悬臂节点的细节,你是怎么考虑的?”这个问题非常专业,
直接问到了整个结构最核心的地方。我立刻调出另一张细节图,开始解释。我和陈总两个人,
就在会议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旁若无人地讨论起了纯粹的结构技术问题。
我们讨论了整整二十分钟。周围的人,包括张昊和苏菲,都插不上一句话,
他们的表情从不屑,慢慢变成了茫然,最后变成了嫉妒和阴沉。会议结束时,
陈总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的欣赏,骗不了人。走出会议室的时候,
我感觉背后有两道怨毒的目光,像针一样扎着我。是苏菲和张昊。3从那天起,
我在办公室的处境变得有些微妙。同事们对我的态度不再是无视,而是多了一丝敬畏和疏远。
他们或许看不懂我的设计,但他们看懂了陈总对我的态度。而苏菲和张昊,
则彻底把我当成了敌人。他们不再公开嘲讽我,但总是在各种细节上给我使绊子。
比如我需要打印图纸,打印机就“刚好”没墨了;我需要查阅一份资料,
那份资料就“刚好”被苏菲借走,并且“忘记”了放在哪里。这些小动作,幼稚又可笑,
我懒得跟他们计较。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完善我的方案上。
陈总给我开放了查阅公司内部核心资料库的权限,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每天都在进步。
一周后,最终方案提交的截止日期到了。我把完整的方案文件,
包括所有的设计图、结构计算书和一份详细的设计说明,加密后发到了陈总的邮箱。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很久没有过的、纯粹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就在我准备下班的时候,苏菲端着一杯咖啡,笑盈盈地走到了我的工位旁。这是评审会后,
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林墨,还在忙呢?方案做得怎么样了?”她笑得很甜,
但我能看到她眼底深处的紧张。我点点头:“刚提交。”“这么快?”她故作惊讶,
“能让我看看吗?学习一下,你的结构设计太厉害了,我一直想跟你请教呢。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很诚恳。如果是之前,我或许会跟她交流一下。但现在,
看着她那张写满算计的脸,我只觉得虚伪。“不好意思,提交之后,在最终结果出来前,
方案内容需要保密。”我客气地拒绝了。苏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也是哦,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你先忙,我跟阿昊先走了。”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手里拿着一个U盘。“对了,林墨,这个U盘你是不是忘了?
刚才掉在你椅子下面了。”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U盘,很普通,不是我的。
“我没用过U盘。”我说。“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苏菲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把U盘收了回去,快步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我没多想,关上电脑,离开了公司。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太天真了,我低估了一个人为了名利,可以变得多么没有底线。4第二天上午,
公司炸了锅。一封匿名邮件,被群发给了公司所有员工,包括最高管理层。
邮件的标题是——《关于实习生林墨恶意窃取他人设计成果的举报》。邮件内容很长,
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说我在上次的内部评审会后,利用不正当手段,
窃取了张昊和苏菲的“飘带”方案的核心创意,并将其融入我自己的方案中。
为了证明这一点,邮件里附上了大量的“证据”。有几张苏菲方案的草图,
上面潦草地画着类似“悬浮式屋顶”的构想,并且用PS伪造了早于我方案的创建日期。
还有几段经过精心剪辑的监控录像。一段是我在茶水间,苏菲“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身上,
我起身去洗手间,我的电脑屏幕亮着,无人看管。另一段,是昨晚苏菲递给我U盘的画面,
被剪辑成了我“鬼鬼祟祟”地从她手里接过U盘。最致命的,
是邮件最后附上的两份方案对比图。左边是我的方案,
右边是一个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飘带”方案。苏菲和张昊,连夜修改了他们的方案。
他们把我那个“悬浮式梁架结构”的核心特点,用一种极其拙劣和粗暴的方式,
嫁接到了他们那个花里胡哨的“飘带”外壳上。最终呈现出的效果,不伦不类,
像一个缝合起来的怪物。但在外行看来,两个方案确实在“屋顶”这个关键点上,
有了惊人的“相似之处”。邮件的最后,
举报人以一种悲愤的口吻写道:“我们只是两个热爱设计的年轻人,
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们资历尚浅,
就要被这样无情地窃取和打压?我们恳请公司高层彻查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这封邮件,
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公司内部掀起了轩然***。我一进办公室,
就感受到了无数道异样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同情和幸灾乐祸。茶水间里,
同事们在窃窃私语。“真没想到,这个林墨看着挺老实的,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为了转正,什么手段都用。”“可怜了苏菲和张昊,
辛辛苦苦的成果就这么被偷了。”苏菲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睛红肿,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旁边的女同事都在安慰她。张昊则是一脸的怒不可遏,
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大声地打着电话。“陈总,这件事您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抄袭了,这是盗窃!”“我们已经把所有证据都提交了,如果公司不处理,
我们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整个办公室,上演着一出精心策划的“受害者”大戏。而我,
作为“窃贼”,被孤立在世界的中心。陈总的秘书很快走了过来,
表情严肃地对我说:“林墨,陈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我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站起身,走向了总监办公室。我知道,好戏,开场了。5陈总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他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铁青,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举报邮件。张昊和苏菲站在一旁。
张昊义愤填膺,苏菲则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在哭泣。看到我进来,
张昊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林墨!你还有脸来!
我们好心好意把你当同事,你却在背后捅我们刀子!”“偷别人的创意,你好意思吗?
你的职业道德呢?!”苏菲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声音哽咽:“林墨,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一唱一和,演技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