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支票拍脸第一次见到厉承渊，是在我打工的会所。他用支票轻轻拍我的脸，

眼神滚烫：“跟了我，这些钱都是你的。”后来他醉醺醺咬我耳朵：“别当真，玩玩而已。

”我攥着孕检单沉默点头。三个月后，厉总收到一盒快递。里面是冻在冰袋里的订婚戒指。

附着一张字条：“厉总，玩坏了，赔给你。”---午后的阳光，

透过“金域”私人会所VIP包厢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艰难地挤进来几缕，

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斑，无力地切割开一室的昏暗与喧嚣。

空气里混杂着顶级雪茄的醇厚、名贵香水的馥郁，还有酒精挥发后那种微醺又黏腻的气息。

林薇端着沉甸甸的水晶托盘，上面是两瓶刚从冰桶里取出的罗曼尼康帝，

瓶身还挂着冰冷的水珠。她身上那套会所统一的、剪裁过于贴身的缎面制服，

勾勒出青涩而单薄的线条，与这满室的奢靡显得格格不入。她低垂着眼，

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脚步放得又轻又稳，走向最大的那个卡座。卡座中心，

如同众星拱月般围坐着几个男人，谈笑间是那种长期手握权柄蕴养出的随意与笃定。

而最中央的那个，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他只是慵懒地靠坐在那里，

指间夹着一支将熄未熄的雪茄，也依然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厉承渊。

林薇甚至不用刻意去听，周围那些刻意压低的、充满艳羡或敬畏的窃窃私语，

已经将这个名讳连同他代表的庞大商业帝国，一起塞进了她的耳朵。帝国集团的掌舵者，

财经杂志封面的常客，一个名字就能在资本市场掀起风浪的男人。她走近，

小心翼翼地将酒瓶放在光滑的黑檀木茶几上，动作熟练地准备开瓶。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冰凉的酒瓶激得她细嫩的皮肤起了一阵细微的栗粒。她能感觉到，

一道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从她低垂的颈子，到微微颤抖的手指。

那目光，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滚烫，又有点刺人。“新来的？”一个低沉，

带着点漫不经心磁性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瞬间让卡座周围的笑语声静了下去。

林薇动作一僵，喉头发紧，轻轻“嗯”了一声，没敢抬头。厉承渊没再说话，

只是看着她笨拙却又极力保持专业地开着瓶塞。周围重新响起谈话声，但音量明显低了许多，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飘向这边。终于，瓶塞发出“啵”一声轻响，

被完整地取出。林薇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将酒倒入醒酒器，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低调奢华的铂金腕表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了她正要动作的手腕上。

他的指尖微凉，碰触的瞬间，却像带着电流。林薇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

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

锐利，深邃，此刻正清晰地映出她惊慌失措的小小倒影。厉承渊看着她，

眼神里有一种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玩味，像是经验丰富的猎手，

在打量着意外闯入领地的、受惊的小动物。他从西装内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支票夹，

纯黑的皮质，没有任何logo，却透着无声的昂贵。他甚至没有看金额，

随手签下一个数字，然后，用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片，

极其侮辱性地、带着某种狎昵意味，轻轻拍了拍林薇的脸颊。纸张的边缘刮过皮肤，

带来细微的刺痛。“跟了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林薇的心上，眼神滚烫，

语气却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这些钱，都是你的。”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所有的声音，

音乐声，谈笑声，甚至呼吸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那些刚才还带着探究的目光，

此刻变得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等着看好戏的漠然。林薇的脸，

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握住醒酒器柄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凸起，泛出青白色。那笔钱，

支票上那一长串零，对于此刻急需用钱、被沉重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她来说，

是足以改变一切的巨大诱惑。它可以填上那个仿佛无底洞的窟窿，

可以让病床上的亲人得到更好的治疗，可以让她从这泥沼般的生活里暂时挣脱出去。

现实的重压，和眼前这***裸的羞辱，在她心里疯狂地撕扯。时间，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厉承渊也不催促，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剧烈的挣扎，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最后闪过的一丝认命般的灰败。终于，

林薇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僵硬地，伸出另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支票。

指尖碰到支票的瞬间，冰凉的触感让她又是一哆嗦。她没有再看厉承渊，

只是死死地盯着支票上那龙飞凤舞的签名，仿佛要将那几个字刻进灵魂深处。然后，

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字。“……好。”声音轻得像叹息，

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厉承渊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勾了勾唇角，

那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温度，更像是一种猎物落网后的满意。他收回手，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重新将注意力转向了桌上的酒杯，

懒洋洋地对着旁边的人示意：“酒醒了就倒上。”周围凝固的空气瞬间流动起来，

谈笑声再次响起，甚至比刚才更热烈几分，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心照不宣的暧昧。

林薇僵硬地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支票，薄薄的纸张边缘几乎要嵌进她的掌心。

水晶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红酒在杯中荡漾的瑰丽色泽，男人们腕上名表不经意闪过的冷光，

还有空气中愈发浓郁的奢侈品的香气……所有的一切，

都构成一个光怪陆离、让她头晕目眩的世界。而她，刚刚用自己的尊严，

换来了一张进入这个世界的，屈辱的门票。她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完成了后续倒酒的服务，然后几乎是逃离了那个包厢。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关上，

隔绝了里面的喧嚣，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踩上去软绵绵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急促地喘息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摊开手心，那张支票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边缘有些模糊。

她看着那一长串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地涌了上来。她捂住嘴，

强忍着干呕的冲动，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酸涩的热意。没有眼泪流下来。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寒冷。下班的时候，夜色已深。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

吹拂着她单薄的外套。她站在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口，与里面纸醉金迷的世界仅一门之隔，

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宇宙。一辆线条流畅凌厉的黑色宾利，如同暗夜的幽灵般，

悄无声息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司机毫无表情的脸。“林小姐，

厉先生吩咐送您回去。”不是询问，是通知。林薇沉默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得惊人，真皮座椅散发着好闻的气息，隔音极好，几乎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只有一种死寂般的安静。她报出一个破旧老小区的地址，那是她为了省钱租住的城中村角落。

司机显然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但什么也没说，发动了车子。豪车与破败的城中村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车子最终在狭窄、堆满杂物的巷口停下，无法再前进。林薇低声道了谢，

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快步走进昏暗、弥漫着潮湿霉味和饭菜混合气息的巷子深处。

回到那个只有十几平米、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旧桌子几乎再无他物的出租屋，她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铁皮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窗外，对面楼里传来夫妻争吵的声音，

小孩哭闹的声音，还有电视里嘈杂的综艺节目声，构成了一幅鲜活而又疲惫的市井生活图景。

而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是那张能够将她从这泥潭中拉出去，

却又将她推向另一个未知深渊的支票。2 意外之孕这一夜，注定无眠。几天后，

林薇按照支票上的指示，拨通了那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刻板、公事公办的助理，

高效地与她约定了时间地点。她被带到了市中心顶级公寓楼“君铂府”的顶层。

电梯直达入户，门打开的瞬间，

一个极度空旷、奢华、装修风格冷硬得几乎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空间展现在她面前。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仿佛整个城市都被踩在脚下。

这里的一切都崭新得过分，干净得过分，也冰冷得过分。像是设计师精心打造的样板间，

而不是一个家。厉承渊似乎很忙，大多数时候并不在这里。偶尔出现，也总是带着一身酒气，

或是淡淡的、属于不同场合的香水味。他从不问她叫什么，也不关心她的过去。在他眼里，

她似乎只是一个用钱买来的、暂时新鲜的玩意儿。他的需求直接而强势，

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有一次，他深夜回来，醉意比平时更浓些。

他将她抵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前，窗外是令人眩晕的万丈高空与流光溢彩。

滚烫的呼吸混杂着酒气，喷在她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战栗。他咬着她的耳垂，

力道有些重，声音含混不清，

带着醉后的沙哑：“乖一点……别想那些没用的……”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然后更清晰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补充道：“林薇，记住，别当真。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却是为了强调这句话。“……玩玩而已。

”林薇的身体在他怀里瞬间僵硬如铁。玻璃映出她苍白麻木的脸，

和身后男人带着醉意却依旧深邃锐利的眼眸。她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口某个地方，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

并不很疼，却带着一种绵长而冰冷的钝痛，慢慢地弥漫开来。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写好了规则，标明了价格。她只是他花钱买来的一段消遣，

一个玩意儿。而她，没有当真的资格。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那点尖锐的疼痛，来对抗心底那股不断上涌的、让她感到无比难堪的酸涩。玩玩而已。

她记住了。林薇的生活，被切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白天，

她依然是那个需要为生计奔波的学生兼打工者。课堂，图书馆，

以及为了支付学费和生活费而找到的另一份咖啡店***。咖啡的香气，书本的油墨味，

同学间轻松的谈笑，构成了她白天的、属于“林薇”自己的、稀薄而珍贵的正常空间。

但每当夜幕降临，手机里那个没有存储姓名、却早已刻入脑海的号码偶尔发来简短的指令，

或是那辆黑色的宾利无声地出现在她打工的咖啡店附近或学校后门时，

她就必须迅速切换身份，踏入那个位于“君铂府”顶层的、冰冷而奢华的金丝雀牢笼。

厉承渊的出现毫无规律可言。有时会连续几天不见踪影，有时又会突然在深夜降临。

他似乎完全掌控着节奏，而林薇唯一要做的，就是“随叫随到”。顶层公寓大得空旷，

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冷硬的大理石地面，线条利落的家具，

巨大的落地窗永远映着冰冷的城市天际线。这里缺乏生活的气息，

更像是一个设计精良的酒店套房，或者一个……囚禁美丽鸟雀的精致笼子。

厉承渊对待她的方式，也如同对待一件昂贵的、暂时取悦他的物品。他很少与她交谈，

偶尔开口，也多是命令式的语气。“倒杯水。”“放好洗澡水。”“过来。

”他带着她出席过几次非公开的商务晚宴或私人聚会。在这种场合，

他会允许她挽着他的手臂，扮演一个安静、得体、容貌姣好的女伴。

他会在人前给予她恰到好处的体贴，为她拉开椅子，偶尔低声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

举止优雅无可挑剔。但林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温和的表象之下，

是冰冷的疏离和绝对的掌控。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他的眼神掠过她时，

带着审视，仿佛在检查一件展示品是否完美无瑕。聚会上那些投向她的目光，有好奇，

有探究，有毫不掩饰的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轻蔑。她们窃窃私语，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到只言片语。“厉总的新女伴？”“长得不错，挺清纯，

不知道能新鲜多久。”“听说是在会所认识的……手段不一般吧。”“玩玩而已，

厉总什么时候当真过？”那些话语像细小的针，扎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

她只能努力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略显僵硬的微笑，扮演好她“花瓶”的角色。

厉承渊从不解释，也似乎毫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在他眼中，

许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她获得金钱和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尽管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而他，则需要一个能够点缀场面的漂亮摆设。一次，在某个私人俱乐部的露台，晚风微凉。

厉承渊与人谈完事情，走到独自站在栏杆边眺望城市夜景的林薇身边。

他身上带着威士忌和雪茄混合的淡淡气息，从身后靠近，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的腰，

下巴轻轻抵在她单薄的肩头。这是一个在外人看来极为亲密的姿势。林薇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的敏感肌肤上，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以及透过薄薄衣料传递过来的体温。“冷吗？

”他低声问，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比平时少了几分冷硬，多了一丝慵懒的沙哑。

林薇僵硬地摇了摇头。他似乎低笑了一声，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更牢地圈在怀里。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慢条斯理地说：“表现不错，很给我长脸。”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

瞬间浇灭了她心底因这片刻“亲密”而悄然升起的一丝迷茫和错觉。

她只是他用来“长脸”的工具。仅此而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微微发疼。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涩然，轻声回应：“应该的，厉先生。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金丝雀，玩物，交易品。她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词汇，

像是在加固一道脆弱的防线，提醒自己不要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妄想。回到“君铂府”的顶层，

那点因夜色和酒精而产生的、虚假的温情便瞬间蒸发，一切回归本质。厉承渊扯下领带，

随手扔在昂贵的沙发上，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他需要她的身体，直接而坦率，

从不掩饰欲望。他的亲吻和触碰，有时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有时又仿佛带着一丝探究，

像是在审视这件“商品”还有哪些未曾发掘的价值。他习惯于掌控一切，

包括她在情动时的细微反应。他会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里，

看清自己沉沦的倒影。林薇从一开始的僵硬、抗拒、屈辱，到后来逐渐学会放松身体，

甚至偶尔会在他技巧娴熟的撩拨下，不受控制地发出细碎的呜咽。每当这种时候，

她都会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厌恶。身体的反应背叛了意志的坚守，

这让她觉得自己更加不堪。事后，他通常会径直去浴室冲洗，

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凌乱的大床上，感受着身体残留的酸痛和心底空茫的冷意。

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的气息，混合着他常用的、那种冷冽的木质香调，

构成一种矛盾的、令人窒息的氛围。有时，他会靠在床头，点燃一支雪茄，沉默地抽着。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可能是在思考商业上的事情，

目光放空，仿佛身边躺着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林薇会悄悄裹紧被子，

蜷缩在床的另一侧，尽量远离他的气息范围。她看着窗外永恒不变的璀璨夜景，

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无边海洋上的一叶孤舟，孤独，无助，不知归宿在何方。

她开始更加拼命地打工和学习，试图用身体的疲惫和知识的填充，

来挤压掉那些独处时不受控制冒出来的、关于顶层公寓和那个男人的思绪。

咖啡店的工作让她接触到形形***的普通人，他们的烦恼和快乐是如此的真实而琐碎，

让她偶尔能恍惚地觉得自己还属于那个平凡的世界。她将厉承渊给的钱，大部分都存了起来，

只取出极小一部分用于支付最必要的生活开支和母亲的医药费。那张存折上的数字不断增加，

却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安全感，反而像是一个不断扩大的烙印，提醒着她这场交易的代价。

她尽量避免在“君铂府”留下任何属于她个人的痕迹。她的衣物很少，

都整齐地挂在客房空荡荡的衣帽间角落里。她没有购置任何装饰品，

没有带来一本她喜欢的书。她像一个谨慎的过客，随时准备着拎包离开。偶尔，

在厉承渊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时候通常是在某个项目顺利达成之后，

他会施舍般地问起她的情况，语气随意，像是主人询问宠物的状态。“学校课业怎么样？

”“家里情况还好？”林薇的回答总是简洁而克制。“还行。”“老样子。

”她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困难，也从不索取任何超出“协议”范围的东西。她清楚地知道，

好奇心和依赖感是危险的开始。她必须牢牢守住内心里最后的那片阵地。然而，身体的变化，

却往往不受意志的控制。规律的生理期迟迟未来。起初，

她以为是近期压力过大导致的内分泌失调，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接连几天的清晨，

莫名的恶心感袭来，对着洗手池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嘴的酸涩。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上了她的心脏。她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去买验孕棒，

生怕留下任何记录，或者被无处不在的厉承渊的眼线察觉。她怀着侥幸心理，

又拖延了半个多月，直到嗜睡、乏力、以及***的胀痛感越来越明显，

她才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在一个没有课的下午，她特意绕远路，

去了城市另一头的一家小型连锁药店，戴着口罩和帽子，像个做贼的人，

心跳如鼓地买回了一支验孕棒。回到出租屋，反锁上门。狭***仄的卫生间里，

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她颤抖着手，按照说明操作完毕，

然后将验孕棒放在洗手池边缘，背过身，不敢去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放大，

震耳欲聋。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洗手池边，那支白色的验孕棒上，

清晰地显示着两条刺目的红杠。阳性。怀孕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在她眼前静止，

然后轰然倒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声。

她扶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