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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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丫是被冻醒的。不是空调温度开太低的凉,是渗进骨头缝里的寒,

像数九寒冬里揣着块冰,从后腰一直凉到心口。她想翻个身,

却被身下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嘶嘶吸气,这不是她那张垫了两层棉絮的床,而是硬邦邦的土炕,

土炕上就铺着层粗麻布的,麻布下的麦秸秆戳得人皮肤发疼。“醒了?

醒了就赶紧起来拾掇拾掇,灶上还温着红薯粥,再晚就凉透了。”粗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带着股烟火气。王大丫不死心地再次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土坯墙,墙皮掉了大半,

露出里面黄乎乎的泥胎,墙上糊着几张旧报纸,纸边卷着翘,

上面印着的“1952年”几个字,像根针似的扎进她眼里。她猛地坐起来,脑袋一阵发晕,

眼前的景象更清晰了:低矮的房间,房梁上挂着串干辣椒和几穗玉米,墙角堆着半袋红薯,

靠窗的地方摆着张掉漆的木桌,桌上放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说话的女人站在炕边,

穿着打了补丁的蓝布褂子,头发用根黑布条挽在脑后,脸上刻着些细密的皱纹,

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娘?”王大丫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不是她熟悉的、带着点都市腔的普通话,是带着北方农村口音的调子,软乎乎的,

还透着股没长开的青涩。女人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是退了,

就是这嗓子还哑着。前儿个跟你二妮姐去坡上拾柴,淋了场雨,怎么就烧起来了?

要是还不好,耽误了地里的活,你爹非揍你不可。”王大丫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加班到凌晨,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了,

再睁眼就到了这里?还成了这个叫“王大丫”的农村姑娘。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

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花布衫,袖口磨得发亮,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

这具身体大概十六七岁,瘦瘦小小,手背上还有几道没长好的划伤,

显然是常年干农活留下的。“发什么呆?快起来吃粥,吃完了还得去地里帮你爹翻地。

”娘又催了一句,转身往门外走,“我去把粥端来,你赶紧穿衣裳。”王大丫坐在炕沿上,

看着自己细瘦的手,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在现代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虽然赚得不多,

但有暖气有外卖,不用挨冻不用饿肚子,

怎么一穿越就到了这么个连顿饱饭都未必能保证的年代?还得去干她连见都没见过的农活?

不行,她不能待在这。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似的疯长。

王大丫在现代听家里老人说过,50年代的农村苦得很,面朝黄土背朝天,

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饭都吃不饱。可城里不一样,有工厂,有商店,能吃饱饭,

能穿干净衣裳。进城,必须进城。这个想法牢牢地扎进王大丫心里。穿好衣裳,

跟着娘到了灶房,灶房很小,一口黑黢黢的大铁锅架在土灶上,

锅里温着的红薯粥稀得能照见人影,碗里飘着几块黑乎乎的红薯。爹已经坐在桌边喝粥了,

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眼,只说了句:“粥喝完,

把筐子背上,跟我去地里。”王大丫捧着碗,小口喝着粥。红薯带着点土腥味,

粥水没什么米香,可她饿坏了,还是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连碗底的都舔了个干净。

喝完粥,她跟着爹往地里走。三月的北方,地里还冻着硬壳,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爹扛着把锄头,走得又快又稳,王大丫背着个空筐,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就喘得不行。

“把筐放下,过来学翻地。”爹在地里停下,把锄头递给她。王大丫接过锄头,

差点没拿稳——锄头比她想象中重多了,木柄磨得光滑,铁头闪着冷光。她学着爹的样子,

把锄头举起来,往地里砸下去,可力气太小,只在冻硬的土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爹皱了皱眉,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用力:“胳膊得使劲,腰要绷住,

不然翻不开土,还累得慌。”粗糙的手掌裹着她的手,带着股老茧的摩擦力。

王大丫跟着爹的力道,一锄头下去,终于把土块翻了过来,露出下面湿润的黑土。

可没干几下,她的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手心磨出了水泡,看着亮晶晶的。老爹回过头,

“别磨蹭了,抓紧,不然天黑了,这块地还锄不完。”“哐哐”又来了几下,水泡破了,

手心***辣地疼,眼泪就唰唰往下流。爹没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翻着地,动作又快又稳。

王大丫看着爹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这年代,农民就靠这双手,但她吃不了这份苦。进城,

进城,我要进城。中午饭是在地里对付,还是红薯,但加了两个黑乎乎的窝头。

王大丫啃着窝头,刺得嗓子疼,就着带来的凉水往下咽。她看着远处的炊烟,心里琢磨着,

怎么才能进城。她继承了原主记忆,村里有个叫林建国的,去年去了县城的工厂当工人,

听说每个月能挣三十多块钱,还管饭。要是能像他那样,进工厂当工人,不就能进城了吗?

可怎么才能去工厂?原主的记忆里没多少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林建国是托了远房亲戚,

才得到的名额。王大丫想,她也得找机会,多打听打听城里的消息,看看有没有门路。

下午干农活的时候,王大丫一直找机会打听进城的事。恰好旁边干活的王婶是个热心肠,

趁着王婶擦汗的工夫,笑着说:“王婶,听说建国哥去县城上班了,那边还招人不?

”王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丫头,心思倒活络。不过那工厂可不好进,听说要识字,

还得有熟人介绍。建国那是沾了他表叔的光,他表叔在工厂当个小领导。”识字?

王大丫心里一动。她在现代是个高中毕业,虽然学历不高,识字问题不大,

毕竟当年她为了看《家》《春》《秋》还特意找朋友要了一个繁简体字根表学来着,

且这具身体的主人,原也跟着村里的老秀才认过字,说自己识字也没人怀疑。“那要是识字,

是不是就有机会了?”王大丫追问。“也不一定。”王婶摇了摇头,“现在城里招人严得很,

还得查成分,咱们都是贫农,成分没问题,但没人介绍,门都摸不着。

”王大丫心里有点失落,却也没放弃。她想,先把繁体字练起来,

避免以后会认不会写平白闹笑话;也许不久之后就能用上。打定主意后,王大丫趁着空闲,

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娘见她天天在地上划拉,还以为她是闲的,劝道:“大丫啊,

别瞎折腾了,有时间多练练针线活,将来找个好婆家才是正经事。”王大丫只是笑:“娘,

我就练练,说不定以后真能用得上。”爹倒是没说什么,偶尔还会站在旁边看她写字,

眼神复杂,不知想什么。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大丫的字越写越好,地里的活也渐渐熟练了,

能跟着爹一起割麦、插秧,虽然还是累,但已经能跟上进度了,只是进城的念头,

从来没断过。这年夏天,村里传出消息,县里要来村办扫盲班,免费教村民识字,还管午饭,

王大丫第一个报了名。娘有点不乐意:“家里的活都忙不过来,你还要去上扫盲班,

不是添乱吗?”“娘,扫盲班就一上午,下午我就回来干活,

多识点字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进城呢。”“让她去,识点字没坏处。”爹说。爹都这么说了,

娘也就不反对了。扫盲班设在大队公社,老师是县城来的,姓赵,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戴着眼镜,很是斯文。班里二十多个人,基本是年轻人,也有一两个中年妇女。

王大丫是班里学得最快的,别人还在认“大、小、多、少”,她已经能读会写了。

赵老师很喜欢她,常夸她聪明,还把自己的旧笔记本借给她用,

大丫趁机向赵老师打听县城招工情况和要求。“现在县城的工厂不少,

纺织厂、机械厂、面粉厂,都在招人,不过要求也不低,至少得小学文化,还要经过考试。

若能考上,就是正式工人,吃商品粮,还能把户口迁到城里。”赵老师说。“吃商品粮,

迁户口!”王大丫眼睛都亮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赵老师,考试难不难?考些什么内容?

”王大丫急切地问。“也不算太难,主要考语文和算术,”赵老师想了想,“但竞争激烈,

每次招人,报名的都有好几百,能进去也就几十个。”那比现代考公容易太多了,

王大丫心想,同时心里也有底了,在现代语文可是她的强项,当年高考可是考了140呢,

数学勉强也能考及格,这个招工考算术应该也不难,只要好好复习,肯定有机会。从那天起,

王大丫学习更用功了,还跟赵老师借了小学和初中的语文、算术课本,熬夜复习。

爹见她这么拼,偷偷托人从县城买了一支铅笔和一本练习本,

塞给大丫的时说了句:“别累着。”拿着铅笔和练习本,大丫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知道,爹心里是疼她的。扫盲班结束时,赵老师对大丫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希望她有机会可以参加城里的招工考试,肯定能行。王大丫满心期待,等着城里招工的消息,

一直等到秋天,也没等来消息,倒是听说邻村有个姑娘,托了关系进了县城的纺织厂,

成了正式工人,村里好多人都去恭喜。王大丫很是羡慕,也更着急。她想托赵老师帮忙打听,

可赵老师说,她只是个普通老师,没什么门路,只能帮她留意消息。转眼冬天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更难熬,天寒地冻,地里活没法干,只能在家猫冬,

大丫在家里除了复习功课,就是帮娘做针线活,织毛衣、纳鞋底。她织的毛衣针脚密实,

纳的鞋底平整,娘看了很欣慰,“大丫啊,你这手艺,将来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王大丫只是笑,不说话,她还是想进城,想当工人,吃商品粮。年底,面粉厂招人了!

消息传到村里,王大丫激动得跳了起来,立马跑去跟爹说,要去报名。

爹皱了皱眉:“去县城报名?来回得走四十多里路,如果有事耽搁了,还得在县城住上一晚,

既不安全也费钱,再说了,那么多人报名,你也不一定能考上,咱就不费那力气了。”“爹,

肯定能考上,我都复习好久了,而且赵老师也说我能行。就让我去吧,要是考上了,

咱家就多了一个吃商品粮的,日子也要好过些。”娘也劝道:“他爹,让大丫去试试吧,

万一考上了呢?”爹沉默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行,一会儿我跟你王叔借自行车,

送你去县城。”王大丫高兴得一夜没睡。一大早,就在院里等着老爹一起。冬天的路不好走,

到处都是冻冰,自行车骑得慢,二十多里路,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

县城比王大丫想象中大,宽敞的马路,两层楼的商店,冒着黑烟的工厂烟囱,

更坚定了大丫要留下来的决心。来到面粉厂报名点,已经有200多人排着了,

大丫赶紧跑到队尾,爹就在旁边守着自行车,也陪着她。轮到大丫时,

工作人员询问她有没有小学毕业证,大丫说没有,但她在扫盲班学过,能读会写,

算术也不错,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让她写下自己的名字,再算一道题。

王大丫很快完成要求,字迹工整,计算无误,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让她三天后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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