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继姐顶罪,坐了三年牢。出狱那天,未婚夫傅远洲没来接我,继姐也没来。我回到家,
却看到本该属于我的别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客厅里,继姐夏栀正穿着我亲手设计的婚纱,
满脸幸福地挽着傅远洲的手臂。我妈,我的亲妈,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小栀啊,
你总算熬出头了,以后远洲和这个家,就都交给你了。”他们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妈皱眉呵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多待几年吗?别回来给你姐添堵!”这时,
我脑海里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别跟这群白痴废话,
姐姐坐牢前藏在你旧大衣里的那份录音,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还有,
傅远洲公司的股权,当年爸是留给你做嫁妆的,转让协议在你床头柜的夹层里。我愣住了,
下意识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1**监狱的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铁门的轰鸣声,
像是对我过去三年荒唐人生的嘲讽。我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傅远洲没来。
继姐夏栀没来。就连我的亲生母亲,赵兰,也没有来。我拦了辆出租车,
报出那个曾经叫做“家”的地址。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时,我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门口挂着巨大的“百年好合”红色条幅,粉色的气球和彩带缠绕着栏杆,一派喜庆。
我推开那扇没有为我上锁的门。客厅里,人声鼎沸。我的未婚夫傅远洲,
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我的继姐夏栀。
她身上穿着的,是我入狱前熬了三个通宵,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的婚纱。鱼尾的设计,
裙摆上镶嵌的九百九十九颗碎钻,每一个细节都曾是我对未来最美好的幻想。此刻,
这件婚纱穿在夏栀身上,衬得她光彩照人。而我,穿着出狱时发的那套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像个闯入童话世界的乞丐。我的母亲赵兰,正亲热地拉着夏栀的手,
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小栀啊,你总算熬出头了,以后远洲和这个家,
就都交给你了。”“妈,你说什么呢,这不都是一家人嘛。”夏栀娇羞地靠在傅远洲肩上。
傅远洲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是啊妈,以后我们一起孝敬您。
”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如果不是因为我站在这里,我几乎都要为他们鼓掌了。
我的出现,像一颗投入热油里的冰块,瞬间让沸腾的气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惊讶,厌恶,还有一丝慌乱。傅远洲的脸色变了又变。夏栀下意识地往傅远洲身后躲了躲,
抓紧了他的手臂。最先开口的,是我的好妈妈,赵兰。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不是拥抱,
不是关心,而是一脸的不耐与嫌恶。她压低声音,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让你在外面多待几年吗?别回来给你姐添堵!”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三年前,夏栀酒驾,撞了人。
赵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安晴,妈求你了,你姐她有大好的前途,
她马上就要出国弹钢琴了,不能留案底啊!”“你从小就不如你姐有出息,
就当是为这个家做点贡献,帮帮你姐吧!”傅远洲也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安晴,
你相信我,只是三年。等你出来,我马上娶你,我会加倍补偿你。”于是,我认了罪。
我成了那个酒驾肇事,毁了别人一辈子的罪人。我在冰冷的牢房里数着日子,
靠着对未来的幻想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原来,他们口中的“大好前途”,
就是抢走我的人生,我的未婚夫,我的家。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再回来。
我浑身冰冷,眼前阵阵发黑。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稚嫩又清晰的声音,
突兀地在我脑海里响起。妈,别跟这群白痴废话,姐姐坐牢前藏在你旧大衣里的那份录音,
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我猛地一震。妈?姐姐?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孩子了?那声音仿佛知道我的疑惑,又响了起来。还有,傅远洲公司的股权,
当年爸是留给你做嫁妆的,转让协议在你床头柜的夹层里。别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这不是幻觉。**2**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我平静地转身,走向楼梯拐角那个又小又暗的储物间。
那曾是我的卧室。“安晴,你……”傅远洲似乎想说什么。夏栀立刻拉住了他,
声音带着哭腔:“远洲,妹妹她是不是还在怪我?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赵兰立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不怪你,我的好女儿,你受委屈了。
”她转过头,对着我的背影厉声呵斥:“陆安晴,你别不知好歹!这个家养你这么大,
让你替你姐顶罪是你的福分!赶紧找个地方待着,别在这里碍眼!”我没有回头。福分?
好一个福分。我推开储物间的门,一股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杂物,
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通向那张小床。这就是我在这个家二十多年的位置。可有可无,
碍手碍脚。妈,别难过,他们很快就要哭不出来了。腹中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奶凶奶凶的安慰。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是的,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我按照脑海里的指示,翻出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里面是我过冬的旧衣服。
我找到那件最厚的黑色羽绒大衣,在内侧口袋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一支录音笔。我按下播放键,赵兰和夏栀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妈,
陆安晴那个傻子真的会同意吗?”“放心,她从小就缺爱,我跪下一哭,傅远洲再哄两句,
她什么都愿意做。你爸留给她的那点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你只管和远洲好好地,
等风头过去,你们就结婚。”“那……被撞的那个人怎么办?听说成了植物人,
他家里人一直在闹。”“怕什么,罪名是陆安晴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等她进了监狱,
傅远洲再想办法让她在里面多待几年,最好死在里面,一了百了。”“妈,你真好!
”录音戛然而止。我捏着录音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来,他们不仅要我顶罪,
还要我死。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接着,我走向那张小床。
床头柜的木板已经有些开裂,我用力一掰,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夹层”。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股权转令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爸,陆明,
在我十八岁那年,将他持有的傅远洲公司25%的原始股份,转到了我的名下,
作为我的嫁妆。我爸去世得早,他大概从没想过,他为我留下的保障,
会被我最亲的妈妈和最爱的男人,联手藏匿起来。傅远洲的公司,这几年发展迅猛,
正在筹备上市。这25%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妈,
傅远洲的死对头是盛世集团的陈总,他最近正在狙击傅远洲的公司,想阻挠他上市。
把这个给他,他会给你一个好价钱。宝宝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个最精准的军师。
我将录音笔和股权协议收好,嘴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婚礼?我倒要看看,没有了钱,
没有了名声,傅远洲和夏栀的爱情,还剩下几分。**3**第二天,就是他们的婚礼。
我没有像个疯子一样冲去婚礼现场大闹一场。那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的,
是让他们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找了个网吧。匿名,
将那段录音的音频文件,用加密邮件发给了本市最有名的一位调查记者。邮件里,
我附上了夏栀的姓名、身份信息,以及今天婚礼举办的酒店地址和具体时间。
我还“友情”提示,三年前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家属,至今仍在为高昂的医疗费奔波,
并且从未放弃寻找“真相”。做完这一切,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电话接通,
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哪位?”“陈总,我是陆安晴。”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傅远洲的……未婚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前未婚妻。”我纠正他,
“我手里有傅远洲公司25%的股份,不知道陈总感不感兴趣?”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
“陆小姐,我不喜欢开玩笑。”“我也没有在开玩笑。”我报出一个地址,“一个小时后,
我在星巴克等你。带上你的律师,以及诚意。”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我赌他会来。
因为傅远洲的公司“远洲科技”一旦上市成功,就会彻底压过他的“盛世集团”,
成为行业龙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将傅远洲踩在脚下的机会。果然,不到一个小时,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气场强大的男人,带着两名律师,出现在我面前。他就是陈景瑶。
一个在商场上以心狠手辣著称的男人,傅远洲最强劲的对手。他审视地看着我,
似乎在评估我话里的真实性。我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推到他面前。
当他的律师确认了协议的真实性和法律效力后,陈景瑶的眼睛里,
终于露出了狼看到猎物时的光芒。“陆小姐,你想要什么?”“我不仅要钱,
我还要远洲科技,再也上不了市。”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景瑶笑了。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当场让律师拟定了收购合同。我以市场价的八折,
将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了他。唯一的附加条件是,今天之内,必须让傅远洲知道,
他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已经换了人。陈景瑶爽快地答应了。“陆小姐,合作愉快。
”他朝我伸出手,“作为新盟友,不介意我送你去看一场好戏吧?”我看着他,也笑了。
“乐意之至。”**4. **顶级酒店的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夺目。宾客云集,衣香鬓影。
傅远洲和夏栀站在舞台中央,正准备交换戒指。司仪用激昂的声音喊道:“现在,
新郎可以吻你的新娘了!”傅远洲深情地捧起夏栀的脸,在一片祝福的掌声和起哄声中,
缓缓低头。夏栀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我站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
端着一杯香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陈景瑶站在我身侧,低声问:“感觉如何?
”“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戏剧。”我说。就在傅远洲的唇即将碰上夏栀的瞬间——“砰!
”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一群人举着横幅和照片,哭喊着冲了进来。“夏栀!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儿子的命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张年轻男孩的黑白遗照,正是三年前被撞成植物人的那个受害者。
紧随其后的,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
对着舞台上那对惊慌失措的“新人”。全场哗然。“怎么回事?不是说肇事者叫陆安晴吗?
”“杀人凶手?天哪,傅总娶了个杀人犯?”夏栀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尖叫着躲进傅远洲怀里。“不是我!我没有!你们认错人了!”傅远洲脸色铁青,
一边护着夏栀,一边对冲上来的保安怒吼:“愣着干什么!把这些闹事的人都给我赶出去!
”可记者比保安更多。那位我联系的调查记者,直接将一个扩音器对准了话筒。下一秒,
赵兰和夏栀那段密谋的对话,清晰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等她进了监狱,
傅远洲再想办法让她在里面多待几年,最好死在里面,一了百了。”“妈,你真好!
”铁证如山。所有的伪装和幸福,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夏栀彻底崩溃了,她瘫软在地上,
语无伦次地尖叫:“不!这不是真的!是陆安晴!是她陷害我!”赵兰也慌了神,
她冲上来想抢走记者的扩音器,却被受害者家属死死抓住。“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为了你女儿,就毁了我儿子一辈子!我跟你们拼了!”场面彻底失控。
订婚宴变成了一场声讨大会。傅远洲站在一片狼藉中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被记者和家属围攻,丑态百出的夏栀和赵兰,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嫌恶。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