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防护服，背上是赢风熬夜改装的狙击枪，枪托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风”字。
十年时间，她从那个躲在赢风身后哭的小女孩，长成了眼神锐利的少女，站在几百个候选者里，像一株从废墟里钻出来的野草，倔强又扎眼。
“下一个，秦雅！”
考官的声音像石头砸在地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雅深吸一口气，走进射击靶场。
靶场的背景板是模拟的变异丛林，画着感染了血腥病毒的裂齿血戾犬——那些怪物还长着狗的样子，却有双层尖牙，咬合力能碎钢筋；还有绞杀腐藤怪，藤蔓上的倒刺能划开普通防护服，缠上就别想挣脱。
“三十秒，十个移动靶，全中要害，而且不准伤了魔藤靶的核心——那是模拟没完全感染的植物，按规矩得留着后续处理。”
考官的话刚落，靶场的灯突然暗了，移动靶开始像疯了一样窜动，还夹杂着裂齿血戾犬的嘶吼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秦雅迅速端起枪，右眼贴紧瞄准镜——这个瞄准镜是赢风用三个压缩饼干从黑市换来的零件改的，能自动调风速。
第一个裂齿血戾犬靶跳出来时，她没急着开枪，等它跃到最高处的瞬间才扣扳机——赢风说过，移动的目标，要等它动作最慢的时候打。
“砰！”
子弹正中靶心，靶纸裂开一个洞，露出后面的红圈。
接下来的九秒，秦雅的手指没停过。
她盯着瞄准镜里的靶，脑子里全是赢风教的技巧：预判轨迹，找弱点，别跟着靶跑。
最后一个绞杀腐藤靶出来时，她放慢了节奏——魔藤的核心在藤蔓中间，得绕开外面的变异部分。
子弹穿过藤蔓的缝，正好打在核心旁边的标记点上，没碰着核心分毫。
“二十五秒，全中。”
考官看着记录板，眼神里多了点惊讶，“行，下一轮实战模拟。”
实战模拟的场景是旧世界的写字楼遗迹，任务是清三个暴君病毒感染者，还要带回病毒样本。
秦雅和另外两个人组队，她负责远程，另外两个近战掩护。
刚进模拟区，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和小时候焚化炉的味有点像，让人心里发紧。
“左边走廊有东西！”
队友李默喊了一声。
秦雅赶紧找了个断墙躲着，瞄准镜对准走廊口。
很快，一个蚀骨腐执者走了出来——是暴君病毒感染了体力劳动者变的，肌肉鼓得快把皮肤撑破，骨头都露在外面。
按联邦的规矩，这种感染者必须当场杀，不然死了会成感染源。
秦雅调整呼吸，子弹从它太阳穴穿过去，紫色的血溅在墙上。
可没等她松口气，一个锐爪腐执者突然从天花板的洞里跳下来，首扑向另一个队友张磊。
秦雅来不及换子弹，只能拔出赢风给的短刀冲上去，挡住了锐爪腐执者的爪子。
刀划在它手臂上，紫色的汁液溅在她防护服上——模拟的警报声立刻响了。
“停！”
考官走过来，脸色冷得像冰，“防护服沾了病毒汁液，按规矩得隔离，你任务失败了。”
秦雅愣住了，看着防护服上的紫印，突然想起母亲被带走时的样子。
“我没伤口，只是衣服沾了！
而且我的防护服是改过的，防渗透！”
她急得声音都抖了。
“规矩就是规矩，铁血政策下，没例外。”
考官的话像石头砸在她心上。
就在这时，赢风突然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个检测仪：“你们看！
她的衣服没渗进去！
这是我改的防渗透层，检测仪能证明！”
检测仪贴在防护服上，屏幕亮着“未检测到病毒”。
考官皱了皱眉，看了看记录板：“算你过，但记住，真到了外面，可没这么多运气。”
走出靶场，秦雅的手还在抖。
赢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认死规矩。
但你得记住，规矩是人定的，要是规矩错了，就得改。”
秦雅抬头看铁壁区的天，灰蒙蒙的，焚化炉的烟还飘着。
她知道，进了猎魔者小队，只是第一步，要改规矩，要救那些不该死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第一次真正任务，会让她第一次首面规矩的残酷，也会让她开始怀疑，联邦的“铁血政策”背后，是不是藏着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