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满地的血。手术室的灯熄灭时,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黑了。医生摘下口罩,
对我说:“顾先生,节哀。宫外孕大出血,我们尽力了。”我没哭,只是觉得冷。
我和沈微结婚三年,相敬如冰。我忙于公司,她安静地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别墅,
我们像合租的陌生人。直到她死,我才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瓶从未开封的避孕药,
和一本上锁的日记。密码是她初恋的名字。日记里,写满了她对那个男人的爱,
以及对我的愧疚。孩子是那个男人的。她到死,都在骗我。我砸了家里的一切,像一头困兽。
最后,我开车冲出悬崖,带着无尽的恨意和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悔恨。
……剧烈的失重感后,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刺眼的红色。红色的喜字,
红色的龙凤被,还有一个穿着红色嫁衣,局促不安地坐在床边的女人。是沈微。
是二十五岁的,活生生的沈微。我们的新婚之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疼得我无法呼吸。恨吗?不。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悔恨。如果我当初对她好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那一步?她看着我,眼神怯怯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言沉,你……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沙沙”的写字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写完,
我走到她面前,将那张纸递给她。她茫然地接过去,低头看。纸上只有五个字。
离婚协议书她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张纸从她指间滑落,飘到红色的地毯上,
像一片落败的枯叶。“为……为什么?”她的声音抖得厉害,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我别开脸,不去看她。我怕一看,就心软了。“没有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喉咙里挤出冰冷的声音,“我们不合适。这个婚姻,本就是个错误。”前世,
我用冷漠困了她三年。这一世,我放她自由。去找你的初恋,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沈微。
别再和我这个注定给不了你幸福的人,绑在一起了。我看着她,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签字吧。房子、车子,还有五百万,都给你。
就当是我……对你这几年青春的补偿。”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房间。手腕,
却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死死拉住。我回头。沈微跪坐在地毯上,仰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卑微地看着我。“言沉,别不要我。”她哭着说,“求求你,别赶我走。我做错了什么,
你告诉我,我改,我什么都愿意改……”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这和我想象的,
完全不一样。她不该是如释重负吗?她不该是欣喜若狂吗?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里,
没有一丝解脱,只有铺天盖地的,爱意和绝望?**2</strong>我甩开了她的手。
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恐慌。沈微眼里的爱意,像一团火,
几乎要将我前世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都烧成灰烬。“别演了,沈微。”我强迫自己冷下心,
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这段婚姻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折磨,
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我说完,不再看她,径直走出了新房。身后,
传来她压抑的、心碎的哭声。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脑子里乱成一团。前世的日记,
避孕药,她和初恋的聊天记录……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可她今晚的反应,又算什么?
难道是演戏?演得这么逼真?为了顾家的财产?不可能。沈微不是那样的人。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重生回来,我以为我拿的是一个复仇或者赎罪的剧本,
可为什么开局就变得如此诡异?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见沈微从房间里出来。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色苍白得像纸。看到我,她瑟缩了一下,
像一只怕被主人责骂的小动物。“我……我去做早饭。”她低着头,声音沙哑。
我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餐桌上,她把一碗热粥推到我面前,
然后就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自己的那份,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压抑得可怕。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瞳孔猛地一缩。来电显示:林子轩。沈微的那个初恋。前世,
直到沈微死后,我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没想到这一世,他这么早就出现了。我按下接听键,
开了免提。“喂?”“是顾言沉吗?”电话那头的声音,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客气和不易察觉的挑衅,“我是林子轩,微微的朋友。
我听说你们昨天结婚了,恭喜。”我注意到,当“林子轩”三个字响起时,
沈微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手里的勺子掉进碗里,发出一声脆响。她的脸,比刚才更白了。
“有事?”我冷冷地问。“没什么大事。”林子轩笑了笑,“就是微微有个东西落在我这了,
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方便给她送过去?”我看着沈微。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乞求。她在无声地让我拒绝。前世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 secretive 的样子。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不用了。
”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她的东西,我会亲自过去拿。地址发给我。”说完,
我挂了电话。沈微也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地看着我。“言沉,你别去!”她急切地说,
“我和他……我们没什么的!”“有没有什么,我自己会看。”我拿起西装外套,“沈微,
我最后说一次。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之间,别再互相折磨了。”我摔门而出。我没有看到,
在我转身的瞬间,沈微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她缓缓地蹲下身,
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发出了无声的悲鸣。33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子轩发来的地址。一家咖啡馆。我把车停在路边,没有马上下去。
我到底在做什么?说好了要成全她,放她自由。可为什么当林子轩的电话打来时,
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愤怒?是因为不甘心吗?不。是因为……我心里,其实还爱着她。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恐慌。我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进咖啡馆,
我一眼就看到了林子轩。他穿着白衬衫,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和我前世在照片里看到的一样。他看到我,站起来,朝我笑了笑。“顾总,久仰。
”我在他对面坐下。“沈微的东西呢?”我开门见山。“不急。”他给我倒了杯水,“顾总,
我们聊聊?”“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不,我们有。”他看着我,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们可以聊聊微微。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吗?
你知道……她为了和你结婚,放弃了什么吗?”我的心一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耸耸肩,“我只是觉得,微微值得更好的。一个……真正懂她,
爱她的人。”他在向我宣战。“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我盯着他的眼睛。“法律上的,而已。
”林子轩笑得更深了,“顾总,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回到我身边。
”“你可以试试。”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会的。”他说,“不过不是现在。毕竟,
我还需要顾总你,帮我一个小忙。”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一份合作方案。他想让我顾氏集团,投资他的一个新项目。我瞬间明白了。前世,
顾氏确实投资过一个类似的项目,但最后因为项目负责人携款潜逃,亏得一塌糊涂。原来,
那个人就是林子轩。他利用沈微接近我,就是为了钱。这个***的***!我拿起那份方案,
看都没看,就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林子轩的脸色,终于变了。“你!”“姓林的,
我警告你。”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离沈微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你在这个城市,
彻底消失。”说完,我转身就走。回到车上,我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原来,
前世沈微日记里写的那些“爱”,那些“愧疚”,都是这个男人精心编织的骗局!
他不仅骗了沈微的感情,还想骗我的钱!我发动车子,调转方向,朝家里开去。
我必须回去告诉沈微,告诉她林子轩的真面目。我不能让她再被那个***欺骗。然而,
当我推开家门时,看到的,却是让我如坠冰窟的一幕。客厅里,空无一人。沈微的行李箱,
不见了。餐桌上,静静地放着那份我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在签名栏上,是她娟秀的字迹。
沈微。她走了。4我疯了一样冲出别墅,发动车子。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她的家?
她大学的宿舍?还是……她和林子轩的秘密基地?我拨打她的电话,关机。
我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无力感和恐慌感将我淹没。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和前世的轨迹,
发生了这么大的偏离?我只是想放她走,为什么她真的走了?而且走得这么决绝?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微的性格,我知道。她温柔,但也固执。她一旦做了决定,
就很难改变。她现在肯定以为,我是真的想和她离婚。我必须找到她,跟她解释清楚。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查一个人,沈微。我要她现在的位置,
以及她所有的社会关系。半小时之内,发到我邮箱。”挂了电话,我将车停在路边,等待。
这半个小时,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邮箱提示音响起时,我几乎是立刻点开了邮件。
助理的效率很高。邮件里,是沈微的详细资料。她的家庭住址,她母亲的联系方式,
还有……她的银行账户流水。我看到最后一项时,愣住了。从我们结婚前一个月开始,
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五万块的钱,从她的账户,转到一个叫“沈秀娟”的账户上。沈秀娟,
是她母亲的名字。而她的账户上,除了我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几乎没有别的进账。
她自己的积蓄,少得可怜。我继续往下看。附件里,有一份医院的缴费记录。是沈微的父亲,
一年前因为肝癌住院的记录。手术费,化疗费,加起来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而这些,
我前世竟然一无所知。她从未跟我提过。我一直以为,她嫁给我,是因为……不,
我甚至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嫁给我。我只当那是一场商业联姻。原来,她是在用这种方式,
拯救她的家庭。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邮件里还有她现在的位置。
市中心的一家廉价旅馆。我立刻发动车子,朝那个地址开去。……我找到那家旅馆时,
天已经黑了。旅馆很破旧,藏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我在前台,用钱问出了她的房间号。
322。我站在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里面没有声音。我又敲了敲,
声音大了一点。“沈微,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还是没有回应。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间里,很暗。
只有卫生间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我冲了进去。沈微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冰冷的浴缸里。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沈微!
”我冲过去,抱起她。她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我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抱着她冲出旅馆。“别睡,沈微!我求你,别睡!”我把她放进车里,油门踩到底,
朝最近的医院开去。一路上,我闯了无数个红灯。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我重生回来,还有什么意义?55抢救室的灯,又一次亮起。
和前世一样的场景,但我的心境,却完全不同。前世是麻木和恨。现在,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靠在墙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再晚去一步,会发生什么。
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谁是病人家属?”“我是她丈夫。”我立刻站起来。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我们血库的A型血告急,需要家属献血。”“我是O型。
”我说,“抽我的。”“O型可以。你跟我来。”……我躺在献血床上,看着自己的血液,
通过一根管子,缓缓流进血袋。我希望,我的血,能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献完血,
我又回到抢救室门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沈微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还没醒。我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手腕上那道刺眼的伤疤。我的心,
疼得无法呼吸。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以为我在成全她,实际上,我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她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负担,我却用最伤人的话,给了她最后一击。我真是个***。
天亮的时候,她醒了。她睁开眼,看到我,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死寂。
“你为什么救我?”她问,声音很虚弱。“我不许你死。”我说。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言沉,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说,“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为什么不让我解脱?
”“离婚的事,以后再说。”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先把身体养好。”她别过头,不看我。
我知道,她心里的伤,比手腕上的伤,要重得多。接下来的几天,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亲自给她喂饭,擦身,处理她家里的事情。我让助理,
匿名还清了她父亲欠下的所有医疗费。我还警告了她母亲沈秀娟,不许再来骚扰她。
沈微一开始很抗拒,不吃不喝,不跟我说话。但慢慢地,她的态度,有了一点点软化。
她会默默地吃掉我喂给她的饭。会在我给她擦手的时候,轻轻地颤抖。我知道,她心里的冰,
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出院那天,我接她回了别墅。她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进来吧。
”我说,“这里是你的家。”她低着头,走了进去。晚上,我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她吃了很多。吃完饭,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坐在她旁边,陪着她。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沈微。”我突然开口。“嗯?”“对不起。”我说。她的身体,
僵了一下。“新婚夜那天,是我***。”我说,“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捏紧了衣角。“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试探着问。
她还是不说话。我有些急了,抓住她的手。“沈微,你看着我。”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顾言沉。”她说,“你不用可怜我。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娶我,只是因为商业联姻。
”“不是的!”我急忙否认。“那你为什么娶我?”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我愣住了。
我为什么娶她?前世,我以为是商业联-姻。但现在想来,在我父亲提出这个建议时,
我并没有反对。甚至,还有一丝……期待。因为,我早就认识她了。在我还没接管顾氏集团,
还是一个叛逆少年的时候。我见过她。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午后,她把自己的伞,
分给了路边一只淋雨的小猫。那一刻,她的侧脸,像一道光,照进了我阴暗的世界。只是,
这些,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6我看着沈微那双清澈又带着探寻的眼睛,
那些被我尘封在心底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很难解释清楚,“不是商业联-姻那么简单。”她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她以为我在敷衍她。“总之,我们不离婚了。”我换了个方式,语气不容置疑,
“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依然存在。想要推倒它,我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我让助理把所有重要的文件,都送到了家里。我在书房处理工作,
沈微就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发呆。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却像隔着一个世界。中午,
我走出书房,看见她正在厨房里忙碌。她穿着一件围裙,正在笨拙地切菜。
她的手腕上还缠着纱布,动作很不方便。我走过去,从她身后拿过菜刀。“我来。
”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想做点午饭。
”“你的手还没好。”我把她推到一边,“去看电视吧。”我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我其实并不擅长这个。前世的三年,我从未进过厨房。但看着食谱,一步步地做,
也还能像模像样。沈微没有去看电视。她就靠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神,
很复杂。有好奇,有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吃午饭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我切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你看着我的眼神,很熟悉。”她说,“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的心跳,
漏了一拍。“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我掩饰道。她“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下午,
我正在开视频会议。沈微端了一杯咖啡,轻轻地放在我手边。然后,她没有离开,
而是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拿出速写本,开始画画。她画得很认真。笔尖在纸上,
发出沙沙的声音。我一边听着耳机里下属的汇报,一边用余光看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岁月静好。这个词,第一次在我脑海里,有了具体的画面。会议结束,我摘下耳机。
她也正好画完。她把速写本递给我。上面画的,是我。一个正在工作的,侧脸的我。
画得很好,很传神。连我眉宇间那一丝不耐烦,都画了出来。“你画得很好。
”我由衷地赞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大学是学设计的。”“为什么后来不做了?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因为……家里需要钱。”又是这个原因。这个像枷锁一样,
困住她的原因。“沈微。”我看着她,“如果你想继续画画,我可以支持你。开个工作室,
或者去进修,都可以。”“不用了。”她摇摇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她在害怕。
怕欠我太多。我没有再劝她。我知道,要让她放下心防,必须先解决掉她最大的心病。晚上,
等她睡着后,我一个人去了书房。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顾总,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个人,林子轩。我要他所有的黑料,越详细越好。还有,沈微父亲的主治医生,
把他约出来,我要见他。”“好的,顾总。”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
眼神一点点变冷。林子轩,沈家。所有伤害过沈微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7第二天,
助理就把林子轩的资料发给了我。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他名下的那个项目,
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皮包公司,专门用来骗取投资。他还同时交往着好几个富家女,
骗财骗色。沈微,只是他众多目标中的一个。最恶心的是,他还用沈微家里的债务,
来威胁沈微,让她帮他牵线搭桥。我看着那些资料,和林子轩与不同女人的亲密照片,
气得浑身发抖。前世,沈微就是被这样一个***,毁掉的。我立刻让公司的法务部,
准备好所有的材料,以诈骗罪,向警方报案。同时,我让助理把这些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