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囡囡死后,我将她的骨灰和牌位安放在她生前的房子里。女儿忌日这天,
我一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放满了造型诡异的椅子和刑具。安放骨灰与牌位的壁龛,
如今被一排排情趣玩具霸占,“住手!谁让你们在这里弄我女儿房间的!
”沈砚辞的女兄弟魏溪月斜睨着我,语气轻蔑。“砚辞交代的,
这套房以后就作为公司的产品研究房使用!”她走在壁龛前,轻抚着造型猥琐的***。
“砚辞说了,你女儿那种晦气东西配不上这么好的房子!”我气得浑身发抖,
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砚辞说就要在你女儿忌日这天,把这里变成男人们快活的地方!
”“让你女儿在下面好好听着,什么叫真正的叫、床、声!”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我咽下喉间血溢出一声冷笑。“七天后,不恢复如初,我便让你尝尝什么是万蛊噬心之痛!
”1魏溪月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夸张地笑了起来。“万蛊噬心?顾如烟,
你该不会是伤心过度,脑子出问题了吧?”她轻笑着,手指掠过一旁造型诡异的椅子。
“等布置好了,我和砚辞在这里一件一件地试用、改进!”“想想看,
这里曾经多么死气沉沉,以后就会多么快乐!”我胸口一阵绞痛,
掏出手机拨通沈砚辞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谈笑声。
“什么事?我这边在忙。”沈砚辞带着惯有的不耐。我强压着翻涌的气血,冷声道。
“囡囡的房子是她最后的安息之所,你快让他们恢复原样!”“顾如烟,
这五年你现在除了会给我添堵,还会做什么?”沈砚辞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
“现在不过是用一套闲置的房子做点正事,你就要死要活地拦着?
”“月月至少知道帮我开拓市场,研究新品!你呢?除了拖后腿,你还会什么?!
”曾几何时,我也是那个在商场上与他并肩作战的女人。公司初创,我为他拉投资、谈项目,
陪他熬过无数个通宵。公司的第一个大客户,是我挺着七个月孕肚熬夜做的方案拿下的。
只是五年前,囡囡意外去世,我的世界瞬间崩塌。从那以后,我才退出了公司的管理。
我以为他会懂,会体谅一个母亲丧女之痛。却没想到,在他眼里竟成了拖后腿。我忍着悲愤,
商量道。“砚辞,我理解公司需要发展。”“这样好不好,
我在外面给你们租一套更大的房子,所有费用我来出。”“只求你们,
别打扰囡囡的清净……”“不行!”沈砚辞拒绝得斩钉截铁,“这里环境僻静,
适合做保密研发。”“而且溪月说了,这里的氛围正好可以用来测试产品的破界效果。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创意,没什么事我挂了,忙着呢。”他根本不给我再开口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我浑身冰凉。魏溪月倨傲地瞥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
满脸得意。“看看你现在人老珠黄的样子,除了会躲在家里念经拜佛,你还会什么?
”“你早就跟不上砚辞的脚步了,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你恐怕都不知道了吧?
”我瞥向墙上的镜面,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窝深陷,唇无血色,
棉麻的衣物让我黯淡无光。我将翻涌的哀戚强行压下,对魏溪月冷声道。“我不管你说什么,
这个地方必须恢复原样。”“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东西,搬出我女儿的房子。
”魏溪月下巴抬得高,语气充满了挑衅。“凭什么?房产证上白纸黑字写的是我的名字!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该滚的是你!”第2章 2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魏溪月从包中抽出房产证,在我面前展开。
“白纸黑字,看清楚了?产权人:魏溪月。”我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不可能、这不可能……”“顾如烟,你真是蠢得可怜。”魏溪月收起房产证,
怜悯地看着我。“早在囡囡去世前一个月,砚辞就已经将这房子过户到我名下了。”那时,
沈砚辞多次提起,魏溪月在京北没有落脚的地方。囡囡那套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不如先给她住。我和囡囡坚决反对,为此与沈砚辞冷战了近一周。后来,他抱着我,
语气疲惫地说。“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我们不吵了。
”原来他从未放弃这个念头,只是转为暗中操作。“你们、你们怎么敢!”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时候囡囡还活着啊!”魏溪月欣赏着我的痛苦,不耐地挥手驱赶。
“这五年来我不过是可怜你,才任由你把这房子改成灵堂。”“现在我可怜够了,
你赶紧滚吧!”今天是囡囡的忌日,我不能让她连一炷香都收不到。“好,我走。
”我深吸一口气,“但我要带走囡囡的骨灰盒和牌位。”“你告诉我,
你们把它们放在哪里了?”魏溪月闻言,忽然笑得花枝乱颤。“你说那个破罐子啊?
我早就把里面的灰倒进马桶冲走了。”“至于那个木头牌子,我看着晦气扔楼下垃圾站了,
现在估计已经在焚烧厂化成灰了吧。”“轰!”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冲走了?扔掉了?囡囡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被这个女人如此轻贱地处理掉了!“啊!
魏溪月!我杀了你!!”我嘶吼着冲上前,狠狠地扇了魏溪月一个耳光!“啪!
”魏溪月捂着脸,眼神先是错愕,随即转为狠戾。“你敢打我?”她尖叫着,
反手就还了我一记更重的耳光,打得我耳畔嗡嗡作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她转向一旁的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动手的一人给一万,把她打伤的奖励十万!
”工人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两万!”魏溪月加价,“谁不动手,
我让沈总在京北建筑行业封杀你们!”他们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很快倒在地上,
只能蜷缩着护住头部。“打!继续打!”魏溪月在旁边兴奋地指挥,
“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我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流下,
模糊了视线。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这是在干什么?”第3章 3沈砚辞。工人们立刻停手,退到一旁。
我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到沈砚辞快步走进来。得救了。我艰难地向他伸出手。
沈砚辞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魏溪月面前,心疼地抚摸她的脸颊。“月月,
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魏溪月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扑进他怀里。“砚辞,
如烟姐突然冲进来打我,还让工人对我动手,我好害怕……”“沈砚辞,”我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把房子给她?”沈砚辞这才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陌生得让我心寒。
“一套房子而已,送给月月又怎样?”“那是我、我自己赚的钱……”我每说一个字,
胸腔都疼得厉害。“你的钱?”沈砚辞嗤笑一声,
“结婚后你的每一分收入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处置。”我躺在地上,血和泪混在一起。
我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从地板爬了起来。目光空洞地望向卫生间的方向,
一步步踉跄着走过去。“沈砚辞,你真是眼盲心瞎,无可救药。”我指着马桶,死死盯住他。
“囡囡的骨灰,就被你怀里这个蛇蝎女人,倒进了明天冲进了下水道!”“而你,
还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她!”“你妄为人父!更妄为人夫!”沈砚辞的脸色骤然一变,
下意识地看向魏溪月。魏溪月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辩解。“砚辞!你别听她胡说!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是打扫的保洁阿姨不小心打翻了盒子,她害怕承担责任,
就、就自己处理掉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番说辞,
让旁边的工人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沈砚辞对这漏洞视而不见,执意偏袒魏溪月。
“顾如烟你闹够了没!一堆骨灰而已有什么重要的?”“你就不能向前看吗?
整天抱着个骨灰盒活在过去的死人堆里,真是晦气!”“一堆骨灰,而已?
”我重复着他的话,诡异地笑了起来。我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对男女,语气淡漠道。“沈砚辞,
我们离婚吧。”魏溪月激动地捏紧了沈砚辞的手臂,声音颤抖道。“砚辞!她终于提离婚了!
”沈砚辞努力想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沉稳。“顾如烟,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
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跪着求我!”反悔?怎么可能?我拖着伤痕累累身体,
一步步地向门口走去。在背对着他们的那一刻,我抬手勾动手诀,嘴唇微动。“此咒,
以我残生为引,以尔等恶念为食。”“蛊种心田,噬魂蚀骨。潜伏七昼,生根发芽。
”“待至第七日暮,便是肠穿肚烂始!”咒语落下的瞬间,在场的人都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沈砚辞看着我神神叨叨的模样,不屑地嗤笑一声:“顾如烟,你念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是想吓唬谁?”魏溪月也跟着讥讽道:“砚辞,她怕是伤心过度,真的疯了吧?
”我回身投去一瞥,如在审视两件死物。第4章 4两个小时后,京郊一座古刹的静室内。
我跪在蒲团上,面前放着沈砚辞派人送来的离婚协议。我重新阖上眼,
虔诚地跪在佛祖金身前,为我的囡囡诵经。木鱼诵经声,声声皆化作青烟里的祈愿。
三日来我不眠不休,直到心神耗尽,才在老尼的搀扶下起身回家,推开门,
我的行李被胡乱塞进行李箱,像垃圾一样堆在客厅的角落。
魏溪月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坐在沙发上,那孩子眉眼间竟有七分像沈砚辞。她眼前一亮,
以胜利者姿态将男孩推到身前展示。“小睿,这位就是妈妈以前跟你提过的,
一直赖在爸爸家里不走的顾阿姨。”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溪月也不在意,
炫耀般地看向我。“顾如烟,这是我和砚辞的儿子沈明睿,三岁半了!
”三岁半……像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囡囡走了不过五年,这孩子却已三岁半!
原来在我痛失爱女、肝肠寸断的那些日日夜夜,他们早已暗通款曲!而我,
竟一直愚蠢地相信他们所谓的兄弟情谊,从未疑心!这时,沈砚辞从卧室走了出来,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松。“顾如烟,离婚协议签了吧,你净身出户。”“净身出户?
”我冷冷抬眼。“沈砚辞,你是不是忘了,公司初创有我多少心血在里面?
你想让我净身出户?”沈砚辞嗤笑一声,又从拿出一份文件。“这五年,
你对公司有任何贡献吗?你参与过一次决策吗?”“根据公司章程和股东协议,
长期不履行职责的股东,经其他股东表决,可以罢免。”“就在昨天,股东会已经全票通过,
正式罢免了你的一切职务和股权!”我拿起那份罢免书,只觉得荒谬绝伦。我冷冷直视他,
做最后的警告。“沈砚辞,凡事做绝,小心报应。”沈砚辞瞬间炸毛,
指着私生子理直气壮地吼道。“顾如烟,
让你净身出户就当是你不能为沈家传宗接代做出的补偿,这已经很便宜你了!”“补偿?
因为我生不出儿子?”我被他这番厚颜***的言论彻底气笑了。接着,我垂手掐诀引燃灵力。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声音寒彻骨髓。“沈砚辞,你这是,自、寻、死、路。”话落,
沈砚辞和魏溪月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痛苦地蜷缩翻滚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痛!!”魏溪月尖叫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砚辞惊恐万分地瞪着我:“顾如烟!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第5章 5我俯身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慢条斯理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白色的纸屑如同祭奠的冥钱,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脸上、身上。我蹲下身,
拍了拍沈砚辞冷汗涔涔的脸颊。“我现在改主意了,这婚我不离了。”“沈太太这个名分,
我得留着。毕竟……”我一字一句道。“我等着肠穿肚烂而死。然后,以未亡人的身份,
合法地继承你的全部遗产。”沈砚辞浑身一颤,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你、对了,你是苗疆人!你对我们下蛊了是不是?”恐惧让他语无伦次,“凤音!
凤音我错了!财产我们平分!”“不,六成!七成都给你!求你解了这蛊!
”他终于想起来了。当年他来苗寨写生被毒蛇咬伤,是我用祖传的蛊术救了他。他烧得糊涂,
却还死死抓着我的银镯,说我是山里的精灵。后来他追求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