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据迷雾
这五个字敲下回车键后，屏幕上弹出的并非什么神秘的地下网站或加密数据库，而是铺天盖地的网络小说、动漫讨论帖和角色扮演游戏设定集。
沈默皱着眉翻了十几页，内容光怪陆离，从“修仙大佬混都市”到“异能学院争霸赛”，应有尽有，唯独没有他想要的那份真实。
那个匿名信息指向的，仿佛是一个隐藏在互联网浩瀚信息垃圾之下的、绝对隐秘的层面，绝非普通搜索引擎能够触及。
他就像个试图用渔网打捞空气中无线电波的傻瓜。
这种信息壁垒让他感到无力。
敌暗我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对抗。
第二天，他顶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准时踏入公司。
那份关于“清除程序”的警告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心头，他必须更加谨慎，将“平庸”与“低调”刻进骨髓里。
“沈默，去楼下帮我取个快递，挺重的，你反正没事。”
同事老王端着茶杯，很自然地吩咐道，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对“老实人”的使唤。
“好。”
沈默低着头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工位。
他确实“没事”，因为他己经把今天的工作在早上发呆的半小时里，于梦境中高效完成了。
就在他走向电梯口时，一个身影恰好从里面走出来。
是林晚。
财务部那个总是安静得像一株植物的女孩。
她抱着厚厚一叠报表，微微低着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没有惊心动魄的美，但眉眼干净柔和，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最重要的是，每次靠近她，沈默总能闻到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能奇异地抚平他因能力而时常躁动不安的精神力。
现实中，他们是两条平行线。
他是谁都可以支使的“呆子”，她是角落里不起眼的安静员工。
他连和她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需要……帮忙吗？”
沈默几乎是鼓足了二十西年人生中最大的勇气，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林晚似乎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到是他，随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礼貌的微笑：“不用了，谢谢，我可以的。”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轻轻的，软软的。
就在这时，旁边风风火火跑过一个实习生，不小心撞到了林晚的手臂。
她怀里的报表瞬间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实习生慌忙道歉，又急匆匆地跑了。
林晚看着满地狼藉，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去捡。
沈默几乎想都没想，也立刻蹲下去帮忙。
在手指接触到纸张的瞬间，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沮丧和“又要重新整理了好麻烦”的念头碎片，像一丝微弱的电流，顺着纸张传入了他的感知。
这是……林晚的情绪？
他的能力，竟然对近距离、且情绪波动较大的普通人，也有如此细微的感知了？
是因为昨晚的“训练”吗？
两人沉默地捡着文件，指尖偶尔会有微不足道的触碰。
每一次，沈默都能感觉到那缕栀子花香似乎更清晰了一点，伴随着一种让他心跳失序的紧张。
“谢谢你，沈默。”
文件重新整理好，林晚再次道谢，这次的笑容似乎真切了一点点。
“不……不客气。”
沈默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向电梯，连快递的事都忘了。
整个上午，他脑子里都萦绕着那缕淡淡的栀子花香和那丝微弱的沮丧情绪。
午休时，他趴在工位上，假装小憩。
意识却沉入了梦境。
梦里的他，站在一个由数据和线条构成的虚幻空间里，眼前是林晚那张带着淡淡沮丧的脸和散落一地的报表。
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拨动那些代表“混乱”和“错误”的红色线条，将它们梳理、归位，甚至优化了几个冗余的流程节点……这对他来说，就像在梦里修炼一样简单。
他做这一切，并非想炫耀或改变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希望再“感觉”到她那丝细微的烦恼。
下午，林晚对着电脑屏幕，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疑惑：“咦？”
她发现自己上午被撞散后重新录入的几份复杂数据，不知为何，检查起来异常顺畅，几个之前总觉得有点别扭的逻辑节点，此刻也变得清晰无比，整个报表的完成效率比预想中快了一倍不止。
她当然不会想到隔壁部门那个沉默寡言的沈默。
只当是自己运气好，或者突然开窍了。
而沈默，只是在工位上“醒”来后，感觉内心那处因匿名信息而冰封的角落，似乎被一缕温暖的、带着栀子花香的微风，轻轻拂过。
他依旧是被使唤取快递、复印文件的“沈默”，依旧对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世界一无所知，依旧背负着“S级”和“清除程序”的重压。
但此刻，他第一次觉得，拥有这种麻烦的能力，似乎……也并非全是坏事。
至少，它能让他，在无人知晓的维度，为她拂去一丝微不足道的烦恼。
这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守护，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冲淡了萦绕在他心头的恐惧。
然而，就在他心境微微放松的刹那——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
沈默的身体骤然僵硬。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缓缓掏出手机。
屏幕上，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匿名号码。
警告：非必要意识干涉。
情感倾向性波动检测。
行为模式偏离‘隐匿’准则。
评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