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浪临门

渔隐录 第二帧 2025-10-14 14:5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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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像江心的泡沫,被突如其来的桨橹声与呼喝轻易踏碎。

那是一个雾气朦胧的清晨,聂乾和几个年轻后生正准备驾船出江。

江面上白茫茫一片,几步之外便难辨人影,只有江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密集划水声。

“动静不对……”聂乾侧耳倾听,眉头微蹙。

那划水声沉重而整齐,绝非寻常渔家船只。

就在这时,几声尖锐的唿哨穿透浓雾,紧接着,七八条快船如同鬼魅般冲破雾霭,猛地撞向岸边!

船身上描画着狰狞的黑色蛟龙图案,船上立着一个个手持鱼叉、钢刀、弓弩的汉子,衣衫驳杂,眼神凶狠,带着一股长期在水上讨生活的彪悍和戾气。

“是黑蛟帮!”

有人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炸开。

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喝声混杂在一起。

这黑蛟帮是盘踞在此段江域的水匪,平日里向过往商船索要“水钱”,偶尔也会上岸骚扰沿岸村落,只是聂家渡一向贫瘠,少有光顾,没想到今日竟大举前来。

“管事的滚出来!”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头目跳上岸,声音沙哑如破锣,“这个月的‘平安钱’迟迟不交,当老子黑蛟帮是吃素的吗?

今天连本带利,一并收了!”

他们手持明晃晃的兵器,踹开简陋的屋门,开始翻箱倒柜,比官府征税还要蛮横。

晾晒的鱼干被随意抢夺,稍有不从便拳脚相加。

聂乾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下意识地想冲上前,却被母亲死死拽住胳膊。

“阿乾!

别冲动!

他们是亡命徒,咱们惹不起啊!”

聂氏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脸色惨白。

他眼睁睁看着邻居陈老伯颤巍巍地捧出家里攒下的几贯血汗钱,却被一个小头目嫌少,一巴掌扇倒在地。

李婶藏着的准备给女儿做嫁衣的一匹粗布,也被翻了出来,抢了去。

“爹,船!”

一声痛呼传来。

聂乾扭头看去,只见几个水匪正举着火把,将岸边拴着的渔船点燃!

“再不把值钱的交出来,老子就把你们吃饭的家伙全烧了,看你们以后拿什么打鱼!”

刀疤头目恶狠狠地吼道。

那是王叔和他儿子辛苦半年才造好的新船!

愤怒和屈辱像毒蛇啃咬着聂乾的心。

他拳头攥得咯咯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水性再好,此刻在岸上,面对人多势众、手持利器的悍匪,又能做什么?

冲上去拼命吗?

血肉之躯,岂能敌得过对方的钢刀弓弩?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乡邻受辱,赖以生存的船只面临被毁的威胁。

混乱中,一个水匪看到了聂乾这群年轻力壮的后生,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似乎盘算着能否掳去帮中做苦力。

聂乾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水腥、汗臭和暴力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就在此时,村中辈分最高的三叔公,拄着拐杖,在一群老人的簇拥下,颤巍巍地走上前。

他手里捧着的,是村民们紧急凑出来的一点散碎银两和所有铜钱,甚至包括几件压箱底的银首饰。

“好汉……行行好……村子小,实在就这么多了……求好汉高抬贵手,给条活路……”三叔公的声音带着哀恳,几乎要跪下去。

那刀疤头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财,显然不甚满意,骂了句脏话,但眼看这帮村民,再怎么压榨也榨不出更多油水来,而焚烧渔船也意味着断绝了以后再来勒索的财路,于是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水匪们呼哨一声,纷纷跳回快船,桨橹齐动,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浓雾弥漫的江面上,只留下满地狼藉、惊魂未定的村民和空气中弥漫的绝望与恐惧。

聂乾站在原地,身体因愤怒和羞愧而微微发抖。

母亲的哭泣声在耳边响起,他却仿佛听不见。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快船消失的方向,盯着江面上泛起的恶意涟漪。

那一刻,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我要变强!

强大到足以守护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强大到足以让母亲和乡邻不再受此欺凌,强大到让任何敢于来犯的恶势力都付出代价!

当晚,在昏暗的油灯下,母亲聂氏默默地从床底搬出那个旧木箱,神情庄重而悲伤。

“阿乾,”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爹……他当年就是拿着这柄鱼叉,保护着村里人……”她没有说下去,但聂乾全都明白了。

他接过那柄沉甸甸的旧鱼叉,冰凉的触感仿佛连接着父亲的英魂。

接着,母亲又从箱底取出那本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册子。

纸质粗糙,封面没有任何名字,里面是用毛笔绘就的一些简陋图形,旁边配有寥寥数语的注解——那是父亲亲手绘制的图谱,记录着持叉搏杀的技巧与发力法门。

“这图谱是你爹一点一点画下来的,是他的心血。

现在,交给你了。”

聂氏看着儿子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和接过遗物时那副如获至宝、仿佛找到了复仇途径的模样,心头猛地一酸。

她如何不知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

认准的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宁折不弯,今日这番屈辱,己成了他心头一根必须拔除的刺。

她拿出这些,哪里是真想让他去学他爹那般与人搏命?

她比谁都怕,怕这唯一的儿子也走上那条不归路。

可她更清楚,若不让这股愤懑有个寄托,这根弦迟早会崩断。

她只能将这带着父亲印记的物件递过去,不是鼓励他去厮杀,而是给他一个念想,一个支撑,让他觉得有了方向和力量,先过了眼前这道心坎。

至于将来……她只盼这江上的风浪,莫要太急太猛。

聂乾手握鱼叉和那本图谱,感觉接过了父亲未尽的使命和沉甸甸的期望。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娘,你放心,我会变得很强,非常强。

强到再也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们!”

屋外,长江水呜咽流淌,仿佛在见证着一个平凡渔夫的蜕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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