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金宝看到血也愣住了,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出了门,“晦气玩意。”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地道里那只总是衔着食物回巢的蚂蚁。
大门被重重的锁上,我紧紧抱着她,“妈,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2
我这一刻,恨意翻涌夹杂着些许庆幸。
恨赵金宝恨赵家,恨光明村的所有人甚至恨希望镇!
多么讽刺啊,光明村里只有黑暗,希望镇里也不见希望!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挨打,有干不完的活,吃不饱的饭,和不停的谩骂。
每次被打时妈妈都会护着我,我只是受到惊吓,身上多几块青紫。
而她躺在地上好几天才能起来。
没有人来帮我们,相反他们只帮着赵金宝,会把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妈妈抓回来,会帮赵金宝打服我妈…
庆幸的是,我慢慢长大有了反抗的能力,妈妈被打的次数也在慢慢减少,受得伤也越来越轻,庆幸我找到办法可以带妈妈回家了。
可我一点也不开心,妈妈躺的时间却更久了。
我从山上采的药也渐渐不管用了。
她清醒的时间也更少了,她甚至不记得回家的路…
我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我和往常一样蹲在暗处,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
直到村里最后一盏灯熄灭,月亮升到头顶,我才熟练地爬到床底移开稻草,掀开木板,搬动石块,迅速钻进窄小的洞口。
然后,快速狗爬,开始挖地道。
地道里土腥与霉味压在胸口,可看着妈妈故事里的迷宫——岔路在我眼前延伸,我就充满了希望。
“这叫掩人耳目,也叫留退路。”这是妈妈常给我说的话。
起初我只能用手,指甲劈裂,血肉混着泥土,疼得钻心。
后来疼惯了,血痂叠成硬壳。
直到捡到半截铁锹——我把它磨了又磨,挖掘终于有了节奏:嚓,嚓,嚓…
土屑迷了眼,我不敢咳只能憋着任由汗水流进嘴,又咸又涩。
累了我就靠坐土壁上想象妈妈高兴的模样…
我不记得挖了多少年,只记得这双手,在十个寒冬里冻烂了又愈合。
我像一只蚂蚁,搬运着希望。快了,就快到了。
我日夜盘算着路线——只要挖出村、穿过镇、进入山。
等翻过那座山,山后面就是希望。
地道每向前一寸,离自由就更近一步。
一天又一天过去,现在我只需要三天就可以还妈妈自由,带妈妈回家。
3
我回来时屋里空荡荡的,妈妈不见了。
第一反应是她又逃跑了!
心猛地揪紧,我急的转身就要往门外冲,我还在这呢…
可脚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脑海里瞬间闪过她每次被抓回的惨状:
她上次被抓回来时,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眼睛红得吓人,冲我嘶吼:“你为什么要喊我妈!要不是你拖累,我早就跑成了!”
还有上上次,她跪在地上求那些人:“别打我女儿”,转头却狠狠推开我:“滚!别再叫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