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律圈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但凡颠覆性案件,必由楚家接手。
三年前父亲含冤而死,身为未婚夫的楚啸河,答应我会揪出幕后真凶。
可就在案件开庭的前一晚,新来的女大实习生,跪求楚啸河收回法院证词,还自己父亲一个公道。
我这才知晓,她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要的公道,我给不了!”
楚啸河甚至没她一眼,转身就将人挡在了门外。
可第二天,父亲的翻案就当庭失败,还凭空多了一条“收受贿赂”。
我冲进楚啸河的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揉捏眉心一脸无奈。
“没办法,她跟当年的你太像了。”
“让我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下手,我做不到。”
“思沅,我答应你,等我拿到了新一届的律协会长,就一定想办法把你爸救出来。”
看着那双和三年前一样“为你筹谋”的眼睛,我暗自苦笑。
律协会长?
楚啸河,你这辈子恐怕都做不上了。
1.
我正收拾东西搬离楚家,楚啸河推门走进来。
看到地上的箱子,他长长叹了口气。
“思沅,你就非让我进退两难。”
“知烟自幼丧母,父亲是她唯一的支撑,现在翻案,就等于把人往死路上逼。”
箱子被他抵在墙角,划出一道刺耳声响。
楚啸河掐着腰,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烦躁。
“我就不明白,同样是经历过丧父丧母之痛,你为什么就非要揪着心底的那点公道死磕,怎么就不能打开格局相互体谅一下呢?”
打开格局?相互体谅?
我不可思议。
我的爸爸做了一辈子的检察官,为帮受害者讨回公道,他被歹人用钢筋穿在二十米的脚手架上。
双眼被剜,手脚筋被生生挑断。
死后更是被歹人联合泼上收受贿赂的脏水,甚至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楚啸河。”
压抑许久的委屈致使我手臂颤抖,却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许知烟的父亲杀了我的爸爸,害我家破人亡,我为了这一天努力了三年,就是为了还给爸爸一个公道!”
“可你居然要我打开格局,去体谅我的杀父仇人……”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破碎的难堪里透着深深地绝望。
楚啸河下意识蹙起了眉。
可仅仅几秒,就又被那副假装的悲悯所取代。
“思沅,我知道你难过,可再有三天就是我竞选律协会长的日子,你就算不为别的,也要替我考虑考虑。”
“知烟的父亲手里握着最关键的一票,如果现在翻案,我等了三年的前程就全毁了。”
“思沅。”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畔轻轻亲吻。
“算我求你,就三天,等我拿到了会长的位置,别说你爸,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