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的水痕已经蜿蜒成河,雨点击打窗棂的节奏从急促的鼓点变成持续的嗡鸣,像某种被拉长的叹息。
我盯着摊开在膝盖上的旧诗集,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扉页——那里夹着枚枫叶书签,边缘已经泛出浅褐色的焦痕,是大二那年深秋在未名湖畔捡的。
突然,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
不是微信提示的短促嗡鸣,是电话接通时那种持续的、带着电流感的震颤。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像被某种无形的力场定住。
“苏晚”两个字在雨雾弥漫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陌生。
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三年,还是五年?
“喂?”
我按下接听键,喉咙突然发紧,像被砂纸磨过。
雨声在这一刻骤然退远,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混着背景里隐约的钢琴声——是《卡农》,我们曾经在学校琴房一起弹过的曲子。
“林辰?”
她的声音比记忆里低了些,尾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上扬,“是我,苏晚。”
指尖猛地攥紧了诗集,枫叶书签的尖角硌进掌心,留下细小的刺痛。
我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她穿着米白色毛衣,正拿铅笔在书页旁写批注,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金。
那天她借走的也是这本叶芝诗集,还回来时夹了片新鲜的枫叶,说“觉得和‘当你老了’很配”。
“我要结婚了。”
她的声音穿过电流,带着潮湿的暖意,“下个月 15 号,在城郊的梧桐礼堂。
想……邀请你过来。”
雨还在下。
我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发现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枫叶书签上的纹路,那些被岁月磨平的脉络,像极了心口盘桓不去的旧痕。
雨点击窗的节奏、听筒震动的触感、枫叶书签的尖角硌进掌心的刺痛,这些感官细节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现在”与“过去”牢牢缠绕。
苏晚的声音带着《卡农》的旋律从听筒溢出时,图书馆的阳光、米白色毛衣、夹在诗集里的新鲜枫叶突然在雨雾中浮现——原来有些记忆从不会真正褪色,只是被时间酿成了更酸涩的酒。
图书馆的初遇十七岁的午后总带着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