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我鼓起勇气拦住他:“那个...我喜欢你三年了!”
他挑眉轻笑:“我知道。”
“你每次***都忘了关闪光灯。”
六月的午后,热浪如同黏稠的蜜糖,裹挟着操场塑胶跑道被炙烤后的特殊气味,混杂着香樟树叶清冽的微苦,还有毕业季特有的、若有若无的离愁与憧憬,一股脑儿涌进教学楼此刻喧闹不堪的走廊。
苏墨攥紧了手中那张刚领到的、边缘已被手汗浸得有些发软的毕业证书。
红色的封皮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着她的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同精准的导航系统,穿过攒动的人头、飞扬的同学录和相互拥抱的身影,牢牢锁定了那个倚在窗边的修长身影。
是江易。
他穿着和其他男生别无二致的白色校服短袖,领口随意地松开一颗纽扣,露出一小截清晰利落的锁骨。
午后的阳光透过擦拭得不算太干净的玻璃窗,在他挺拔的鼻梁和微垂着的、浓密眼睫上投下小片细腻的阴影。
他的下颌线是少年人独有的、干净利落的弧度,带着几分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却又隐隐显露出棱角分明的坚毅。
他正偏头和旁边的篮球队友说着什么,唇角牵起一抹很浅的弧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周遭这足以淹没一切的毕业狂欢,于他而言,只是一场寻常的背景音。
周围是沸反盈天的吵嚷——交换校服签名、用力到快要勒断肋骨的拥抱、摆出各种搞怪姿势的合影、带着哭腔或夸张笑声的、关于永不散场的约定……只有他那里,像风暴中心奇异的台风眼,一片安静的喧嚣。
苏墨的心脏在胸腔里失了控地狂跳,一声声,沉重又急促,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听不清周遭的具体声音,只有一片模糊的轰鸣。
三年了。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的无声注视,终于被挤压到了这个必须释放的临界点。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时光倒流回高一的某个平凡午后。
她抱着刚领到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新教材,脚步匆匆地穿过篮球场边缘。
突然,一个橙色的篮球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不偏不倚地撞在她脚边,“砰”的一声闷响后,又弹开老远。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