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不凡,正对着自己那对黑乎乎、肉嘟嘟、短得连挠痒痒都费劲的猪蹄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别说施展穿越者必备的王霸之气了,就连抠个鼻屎都得担心把鼻孔捅穿。
投胎成猪己经够悲催了,结果还是个没断奶的幼年体!
这开局难度简首是地狱级的。
就在我对着蹄子顾影自怜,思考着是清蒸猪蹄比较香还是红烧更入味的时候,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泥土、树叶和……顶级威慑力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僵硬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浑身的猪毛(我现在确实浑身是毛)都差点吓得立正敬礼。
一头巨兽!
一头肩高堪比小型坦克,体重保守估计六百斤往上的巨型野猪,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向我们走来。
它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的黑毛,嘴角探出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寒光,仿佛两把绝世凶器。
它所过之处,连最嚣张的荆棘丛都默默让开了道路。
这、这就是我这一世的……娘亲?
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如果猪有这种功能的话),脑子里瞬间闪过《动物世界》里被母兽一脚踩扁的虚弱幼崽画面。
吾命休矣!
她是不是发现我这个儿子灵魂不对劲,要来清理门户了?
然而,预想中的无情踩踏并没有到来。
我那威武雄壮的猪妈妈走到我们这群小猪崽中间,威严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轰隆”一声,像个卸了货的重卡一样,侧身躺了下来,露出了……一片同样覆盖着硬毛,但明显柔软许多的腹部。
以及,那排列整齐的……食堂入口。
空气仿佛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我身边那几只刚才还显得人畜无害、可可爱爱的小猪崽,瞬间化身一道道光影,“哼唧”着如同饿死鬼投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了上去!
它们挤作一团,小尾巴因为极度兴奋而疯狂旋转,像一个个上了发条的小螺旋桨。
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巨大声响,仿佛那不是在进行生命之源的汲取,而是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抢滩登陆战!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个误入了疯狂派对的局外人。
“不是吧阿sir?
还真要我来这个?”
我朱不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大学,好歹也是个文明人!
如今,却要像这样……去、去嘬……?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理智和尊严在我脑海里拉起了横幅,上面用加粗黑体字写着:“士可杀不可辱!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但,我的肚子……它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声音在这片激烈的进食交响乐中显得格外清晰。
“咕~~~~”这声来自本能的***,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心理建设。
尊严?
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节操?
在饿死面前那就是个易碎品!
想我朱不凡,好不容易(虽然并不情愿)重活一世,难道开局就要成为第一头因为羞耻心而活活饿死的穿越猪?
这要是传回穿越者总部,怕不是要被人笑到时空管理局倒闭!
“吸吸把!
形势比人强,不吃饿死了咋办?”
我悲愤地对自己说,“再说了,我现在是猪啊!
猪吃奶,天经地义!
这不丢人!
这叫入乡随俗,尊重本地民俗文化!”
对,就是这样!
我这不是屈服,我这是策略性妥协,是为了保存革命的火种!
想到这里,我眼神一凛,一股属于干饭人的决绝气势油然而生。
“冲啊!
为了活下去!”
我迈动西条还不甚协调的小短腿,嗷嗷叫着加入了战团。
凭借着(自认为)超越普通猪崽的智慧,我瞅准一个空档,一头钻了进去,精准地找到了一个空闲的“食堂窗口”。
闭眼,张口,吮吸!
一股温热、带着些许腥气的乳汁涌入口中。
那一瞬间,什么现代人的骄傲,什么羞耻心,全都被最原始的本能满足感冲到了九霄云外。
“真……真香!”
我一边卖力地干饭,一边在内心泪流满面:“妈,想当年您辛苦给我喂饭我都不好好吃,现在儿子在异世界体会到了您的不容易……可这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看来我的异世界求生指南,第一条己经用血与奶写下了:放下身段,努力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