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踢馆
时安看着纪川柏的表情好像在他的脑袋上看到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你刚刚说什么？”
纪川柏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时安摸摸鼻子含糊不清道“不敢和别人交流”纪川柏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挤出来一句“你说啥？”
时安梗着脖子“喂！
你瞧不起我？
我就是不敢和别人交流咋啦？
不行？”
既然说出了口，只要我够坚定，别人也不知道是假的。
“……我不信……”就知道。
时安摸摸鼻子“哦”纪川柏突然十分悲伤的看向时安“你知道那群孩子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粥稀的跟水毫无区别，只能挤在屋顶漏雨、墙壁透风的破庙里，这个冬天要不是我们家接济早就冻死了，之前的教书先生还能教他们学学算术，以后也算有个傍身手段，去当个账房先生，就算不当那也不至于被人骗去了钱财。”
“庙？
什么庙？
你原来不说是学堂吗？”
纪川柏摸摸鼻子“呃…那群小孩儿上不起学堂，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如何能上学堂？”
“……所以最开始让我去学堂教书是骗我的？”
纪川柏轻咳两声掩饰尴尬“这些都不重要！
你难道不想看见那一个个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小孩儿都能衣食无忧、茁壮成长吗？！”
纪川柏越说越激动。
时安看着纪川柏慢慢靠近往后退了两步，这人觉悟真高啊。
“不是我不帮…只是…有任何难处我都能帮忙，只是这些孩子我确实忙不过来，我还要上学堂只有少数时间能帮帮孩子，你…我忘记怎么写字了”不记得父母，不记得写字，就记得算术…想必之前对算术也是精益求精，如痴如醉，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没事，我教你，你只是忘记了，又不是不会，肯定一教就会、一点就通。”
“……”时安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好”这时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面目狰狞脸上布满刀疤的魁梧男人扛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矮小男人走进医馆。
“大夫呢？！
出来！
你看看你把我家弟弟治成什么样子了！
老头子！
出来！！”
纪川柏皱眉上前“你先别着急，我看看病人。”
凶神恶煞的男人一把推开纪川柏“你看什么看？！
看的明白吗你？！
我找纪大夫！”
纪川柏被他推的朝后踉跄几步稳住身形，这人看着不像来看病倒像是来找茬的。
时安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叫嚣的男人“你说这人是你弟弟？”
“你又是谁啊？！
纪大夫人呢？！
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治错了人怕了？！”
此刻，医馆外面己经围着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纪大夫匆匆忙忙从里间出来“咋了这是？”
“你把我弟弟治错了！
看我弟弟都半死不活的！
你说怎么办？！”
纪大夫赶紧蹲下把脉。
大娘一号“纪大夫应该不会治错吧？”
大娘二号凑到大娘一号旁边“谁知道呢？
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这倒也是这要是治错了，我可不敢再来这家医馆。”
“说的也是，万一把我也治成这样咋整？”
时安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说道“怎么这个弟弟和你长的不太一样，身材也相差这么多？”
魁梧男人冲着时安横眉怒目“那咋啦？！
我天生就长这样，不行啊？！”
纪大夫收回手“他没病，就是太久没吃饭，饿着了”又是同行的蓄意抹黑。
“不可能！
就是你治错了，我弟弟现在都没醒，当然任你怎么说！”
纪大夫看着地上小孩儿的脸说道“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弟弟何来治错一说？”
“好好一个医馆大夫治错了人还不认，说什么没见过我弟弟，我还能拿我弟弟的命开玩笑啊？！
是不是想逃避责任？！
都说医者仁心，我看你是医德沦丧！
草芥人命！”
纪大夫皱眉“大兄弟，你！
你！”
面目狰狞的男人一脸坏笑“我怎么样？！
戳中你痛点啦？！”
纪川柏挡在老父亲面前“我父亲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你为何一来就想揪我父亲的错处？！
而不顾你弟弟的死活？！”
大娘一号“确实啊，这纪大夫确实有良心，前几年收成不好来他这抓药都能便宜些。”
“是啊是啊，我有次都看见纪大夫给乞丐看病都不收钱的啊，这么说起来这人看着确实有问题哎”时安看着地上形销骨立的人说道“你说他是你弟弟，怎么你吃的这么壮实，他这么瘦弱？
你难道不给他饭吃？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他哥？
他只是你路上随便的一个小子？
你想踢馆？”
“什么踢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我弟弟”人群里一个扛着镰刀的中年男人说道“他要真是你弟弟你就去给他买点吃的，饿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养的，不会真像那人说的，他是你路上随便捡的吧？”
“我都说了不是！
你们这群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众人被他这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吓得后退几步。
人群里又出现小声嘀咕“没跑了没跑了，这人恼羞成怒指定是来踢馆的是啊是啊，看他那副样子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指定是想来砸人家招牌我觉得也是”纪大夫拍拍纪川柏的手“快去拿吃的”纪川柏看了眼凶相毕露的男人有些犹豫。
“快去”纪大夫再次催促。
纪川柏这才离开去厨房找吃的。
“反正这人就是在你这儿治了之后就变成这样！
你得负责！”
时安面不改色的和男人对视“那你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间，当时馆里有几个人，纪大夫开了什么方子，用了那些药材，诊断出什么病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啊？
你是谁啊？
多管闲事！”
“不说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来踢馆的，就是在招摇撞骗”纪川柏拿着大饼出来准备喂给地上的小孩儿吃。
彪形大汉却道“你想给我弟弟吃什么？！
当街投毒是不是？！
你们可都看到了纪大夫的儿子要投毒害死我弟弟！”
“分明是你不给你弟弟饭吃，人家医馆给了吃的你又要说这说那，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
时安说着还指指自己脑袋，眼里是怜悯和费解。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看起来被时安气的不轻。
“你才脑子有病呢！
信不信我打你啊？！”
闻言纪川柏站起来毫无惧色“那我可就要报官了！
你招摇撞骗的事情也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