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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顿了顿,视线转向低着头,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陆知野,语气淡漠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至于陆队长,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是积极配合治疗,还是自暴自弃,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毕竟——”

我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能为你人生负责的,只有你自己。别人,没义务为你的选择买单。”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两人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转身,迈着平稳的步伐离开。

离开康复区那场闹剧后,我更加专注于自己的职责。‌⁡⁡

带领小队外出搜寻物资、加固避难所防御、优化能源分配方案,每一项工作我都力求完美。

实力的展现,是最好的话语权。

如今在避难所,提起简副队,人们眼中是信服,是依靠。

而提起陆知野和谢宜遥,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或是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们俩,俨然成了捆绑在一起的“麻烦”代名词。

谢宜遥的“精心照顾”果然漏洞百出。

陆知野的褥疮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清洁不当和频繁的摩擦,出现了感染迹象,低烧反复。

他本就因为瘫痪导致的肠道功能紊乱需要特别护理,谢宜遥却连基本的腹部***和饮食调配都做不好,时常弄得一片狼藉,让陆知野在身体痛苦之外,更添一层尊严尽失的羞辱。

他开始变得越发沉默,除了偶尔控制不住的暴躁发作,更多时候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常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或者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永远灰蒙蒙的天空。

我能想象他内心的煎熬。

身体的剧痛,功能的丧失,未来的绝望,以及日复一日面对着一个只会哭泣、抱怨、却连基本护理都做不好的“恩人”。

曾经那点因为愧疚和依赖而滋生出的温情,恐怕早已被现实的琐碎和不堪消磨得所剩无几。

而谢宜遥,显然也快到了极限。

照顾一个瘫痪病人,远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只需要摆出温柔姿态、说几句漂亮话就能应付的。

这工作枯燥、肮脏、消耗体力,还要面对病人阴晴不定的坏脾气。

她那双精心保养的手,如今也粗糙了不少,眼底的疲惫和怨气,再厚的滤镜也遮不住。

她开始频繁地往医疗部跑,不是咨询病情,而是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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