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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眼睛上方缠着厚厚的纱布，视线模糊不清。
但更难以忽略的是胸前传来的剧烈疼痛。
“醒了？”
周瑾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递过一杯水。
“这次的眼睛调整得很成功，等拆了纱布，你会比现在更美。”
我别开脸，避开那杯水。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只是……胸部出了点意外。”
“薇薇做手术时，把手术钳落在了腔内，等发现时已经缝合了……”
“感染太严重，只能切除右侧***。”
我颤抖着手摸向胸前。
左边是饱满的弧度，右边却平坦得可怕。
眼泪瞬间涌出，浸湿了纱布。
周瑾延急忙伸手替我擦泪，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
“别哭，刚做完眼睛，流泪会影响恢复效果。”
我抓起手边的水杯、药瓶、枕头。
一股脑通通砸向他：
“滚！你给我滚！”
他皱眉躲闪，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
接通后，是沈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瑾延哥，又有患者家属来闹事，我害怕……”
“别怕，我马上下楼。”
他没再看我一眼，匆匆离开。
我抱着自己哭了许久，直到眼泪流干。
等情绪稍稍平复，我拔掉输液针，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
楼下的接待大厅一片狼籍。
闹事的患者已经离开，只剩下周瑾延在轻声安慰着沈薇。
他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为她擦泪，眼神温柔得刺眼。
旁边两个护士窃窃私语：
“沈医生又惹事了，这月第几次了？”
“周医生对她可真好，每次出事都帮她摆平。要我说，就沈医生那技术，要不是周医生护着，早被医院开除了。”
不知道周瑾延说了什么，终于哄得沈薇破涕而笑。
我缓缓走上前。
周瑾延立刻警觉，将沈薇护在身后：
“宋知知，你想干什么？”
亲昵的保护姿态让我呼吸一窒，却还是平静开口：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沈薇单独聊聊。”
周瑾延满脸不信任。
沈薇却从他身后走出来，甜甜一笑：
“好啊，知知姐。”
她带着我走进了专属的休息室。
宽敞明亮，带独立卫浴，还有一整面落地窗。
以她一个医师助理的职位，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待遇。
“这间休息室很漂亮。”我说。
沈薇得意地挑眉：
“是瑾延哥怕我辛苦，特意给我安排的。”
没有理会她的炫耀，我直接切入正题：
“手术钳，是你故意留在我体内的吧？”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知知姐，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只是一场意外。”
“是吗？”
我步步紧逼。
“第三次手术，你不小心用错了麻药。”
“第五次手术，你忘记给器械消毒。”
“这一次，你又疏忽把手术刀留在我体内。”
“沈薇，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在我第三次质问时，她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又怎么样？宋知知，你活该！”
“凭什么你能嫁给瑾延哥？你知不知道，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癫狂的模样，从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正在通话中的界面。
然后，对着手机轻声说：
“听清楚了吗？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