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我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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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己过,天气暖了起来。

暖阳普照着圣京的大地,街边小贩都冒了出来,三三两两的挑工挑着暖米酒不辞劳苦的穿梭于各大茶馆、赌坊和春楼。

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也都急不可耐地出门透气。

圣京城西有这么一处巍峨的宅子,青石门框,门上挂有圣上亲书红底金字“镇安侯第”牌匾,彰显宅院地位。

凌空俯瞰府宅,正房、厢房、仆房、轿亭、马厩、门楼和回廊,穿梭的下人往来匆匆,络绎不绝。

宅子里深处,院子靠墙边两个穿青色衫裙的小丫鬟,一个墨色衫子的中年婆子,三人手上捣搓着药,嘴上也没有闲着。

胖一些的丫鬟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厢房,厢房门口立着两个带刀侍卫。

“这院子的药味就没有散过,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年长些的婆子压低声音警告道:“这话也敢说,当心主子扒你的皮!”

另一个瘦点的丫鬟不以为然:“怎么会?

侯爷出门己经半个月了,老夫人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新进门的少夫人又不顶事,有什么好怕的!”

那婆子还要说话,胖一些的丫鬟又道:“其实少夫人也挺可怜,生的那样美,性子宽和,听说,接亲那日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押上花轿的,真不知道这辈子怎么过啊……”姬墨远的意识无比清醒,耳力不凡的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屋外下人们的议论,也能感觉到汗从额头冒出,缓缓滑过脸颊。

躺在这里的他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种煎熬,他被困在不能动弹的躯壳里,每日一碗又一碗地灌着难以下咽的汤药,只有他思绪可随意受控。

此时的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发现他是有感觉的,将他从这个困境中解救出去。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好像被娟帕擦了一下,这细微的触碰让他激动不己。

这绢帕近日己多次在他额头、脸上、手上擦拭。

他愈发竭力地试图唤醒自身躯体,仿若在与一股无形之力抗衡。

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萧玉信手拭去榻上男子额上汗珠,轻声问道。

“仙桃,这是第几日了?”

丫鬟仙桃一面将一个个药碗收拾妥当,一面暗自默算。

“小姐,今日己整一月了。”

那些丫鬟婆子所言不假,她便是如此被利刃抵于颈项而嫁入侯府的。

她终究未能等来她的大表哥,外爷和舅舅耗费上百两银子亦未能求得一线生机。

她尤记得那日,父亲送她出门时泪目纵横。

“吾儿,珍重!

为父此生对不起你了。”

他何止对不起她,他怎么对得起她的娘亲。

那魏灵芝面上哭得梨花带泪,甚是感人,任外人看来还以为母女情深,可是只有她看得见那泪光背后得意的笑。

入府后没有拜堂没有宴席,她就被径首塞进这间屋子,自此也没有踏出去一步。

只能终日守着这个活死人。

就连仙桃还能进进出出,她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如同囚犯。

萧玉审视着仰躺着的男人,这明媚俊秀的模样,很难和传闻中那般飞扬跋扈的少年将军联想在一起。

倒像个玉面书生。

“长得真好看…”萧玉长指划过他的眉眼。

姬墨远顿觉脸上酥麻一片,挣扎道:女人,男子面岂容你随意触碰!

“相传兰陵王高长恭出身显贵,容貌俊美,在战场上英勇善战,威名远扬……”萧玉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唇畔,有些感慨道:“……这般卓越的人怎皆如此命薄呢?”

姬墨远有些气:我还没死呢,你就盼着守寡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最近圣京新出了一出折子戏,我讲与你听……”萧玉整日闷在这里,除了她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喘气的,她只能对着他消解时间。

一来二去,她发现她这个“木头”夫君还是有些用处,起码她所言,他皆会聆听,她怎么摆弄,他都“甘之若饴”。

这几日来往的人七嘴八舌讨论中,姬墨远东拼西凑出眼前女人来到这里的始末。

他对这个萧府的长女没有印象,倒是对那娇美的次女印象深刻。

去年的上元节他从几个登徒子手中救下个女子,正是萧家次女萧云。

那时只觉得萧云含羞带怯的模样甚是诱人,后来几番偶遇,面对她的投怀送抱,他最终是没能忍住,偷尝了禁果。

作为男子自然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可是后来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

得知萧云的的背叛,他有那么一刹那是很难过的,可是后来一想,即便换做他,他也未必会为了几次床笫之欢的女子做到忠贞不渝。

萧玉絮絮叨叨讲了许久,都是一些酸腐书生和闺阁小姐的情爱故事,听得姬墨远有些恶心。

写这折子故事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男女之间不就为了那么点事情吗?

写得这样曲折离奇,生生死死的。

姬墨远很是不屑。

萧玉却津津乐道。

说得口渴的萧玉端起茶,咕嘟嘟喝了两口。

姬墨远也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心想要是他也有一盏茶水就好了。

正想着,嘴角就有轻轻的水润侵入口中。

为免误入气管,萧玉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给他。

这茶水竟然一滴也没有淌出来。

萧玉一边继续给他喂水,一边笑道:“吃药怎么没见你这样乖巧?”

姬墨远:废话,药是苦的!

我只是不能动,又不是傻!

“你要乖一点,不然我可有得受了,你知道你剩下的药水都进了我的肚子里!”

姬墨远心里咯噔一下:药怎么能乱吃?

“武管家说了……”萧玉学着管家的样子,压低嗓子继续说道:“……少夫人,药一滴也不能剩,少爷喝不下,你喝了也不算浪费!”。

没想到姬武为了让他多喝几口药,是这样胁迫她的。

姬墨远不禁有些愧疚。

其实不是她的错,她喂药时是极有耐心的。

只是每次喝药的时候他都极不配合,几碗下来需要几个时辰,他以为只要他不喝,最终她也无可奈何。

这药都是针对男子阳性体质,她一个女子怎么受得了?

萧玉笑道:“我这几日不咳了,身子也渐好,要谢谢你,缘是你舍不得喝,才留给我!”

哎!

真是个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