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套在山顶章
张奇推着电动车停在“老李饭馆”门口，熟稔地朝店里喊。
这家店是他送外卖常来的歇脚点，跟老板老李早就混熟了。
老李从后厨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笑着摆手：“小张啊，跟我客气啥！
手机能充几度电？
赶紧进来，插板在收银台那边。”
“谢了老板！”
张奇笑着应下，心里却压着事儿——莫名其妙背上30万贷款，这是发小张胜利搞的鬼。
张奇强压下烦躁，从口袋里掏出刚到的AI眼镜，把充电线插在饭馆的插板上。
这副AI眼镜是他昨天网购的，想不到早上顺丰就送到，开例会时忍不住拆了戴在脸上试试，没想到耗电这么快。
刚充了没两分钟，张奇突然皱起眉，抽了抽鼻子：“哎，老板，您闻着没？
好像有股烧糊的味道。”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饭馆里的灯突然全灭了，空调也停了，瞬间陷入昏暗。
“咋回事？
停电了？”
老李举着手机手电筒走出来，疑惑地朝隔壁喊道，“老王，你们家停电没？”
隔壁传来回应：“没停啊，灯亮着呢！”
“不对劲儿。”
张奇指着收银台旁的插板，那里正微微冒着青烟，“老板，您看插板，好像烧了，估计是短路跳闸了。”
老李凑过去一看，果然插板的缝隙里有黑烟，不在意地摆摆手：“嗨，老毛病了，线路有点老化。
我这就去拿个新插板，你等会儿啊。”
张奇无奈，只好拔掉眼镜。
可没想到，接下来他换了三家常去的饭馆充电，结果一模一样——刚插上没一会儿，插板就烧了，有的甚至首接跳闸。
“今天也太倒霉了吧？”
张奇坐在路边台阶上，正郁闷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电子音：“主人，您好！
我是AI眼镜的智能助手，名叫轻舞。
刚刚处于激活启动阶段，需要高强度供电，所以导致外接设备过载啦。”
“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奇恍然大悟，难怪烧了好几个插板。
不过转念一想，今天多亏了轻舞——刚刚送外卖时，轻舞突然预警“上方有异物坠落”，他刚躲开，一块广告牌的玻璃就砸在脚边，差点被砸中脑袋。
这么看来，这眼镜也算救了他一命。
上午外卖单子少些，张奇骑着电动车回了住处——一片老旧的工业园区宿舍。
这里是他以前上班的工厂宿舍，后来工厂停产，他和张胜利没好的地方去，就一首住在这里，不用交房租，水电也便宜。
“张胜利！
你这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刚推开宿舍区的铁门，张奇就忍不住吼道，一边往自己的宿舍走，一边把AI眼镜插在宿舍的工业插板上——这里是工业用电，功率大，总该喂饱轻舞这个救命恩人了。
“嚷嚷啥呢？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间宿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光着膀子、肚子圆滚滚的胖子走了出来，正是张奇口中的死胖子张胜利。
他揉着眼睛，不耐烦地说：“兄弟这破宿舍是人住的吗？
过几天哥带你住别墅，搂嫩模，让你见识见识啥叫好日子！”
“住别墅？
你先把欠的债还了再说！”
张奇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吼道，“你是不是拿我身份证撸网贷了？
30万！
你想害死我？”
张胜利被揪得一缩脖子，眼神躲闪，却还嘴硬：“嘿嘿，哪有那么严重？
兄弟，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这次买的股票，至少能吃七个板！
七个板啊！
翻一倍都不止，到时候别说30万，以后300万都有！”
“翻一倍？
我看你是赔一倍还差不多！”
张奇气得手都抖了，“你炒股这么久，哪次不是亏得底朝天？
这次还敢拿我身份证贷款，你是不是疯了？”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死胖子，又跟小张吵架？
是不是又去撸网贷炒股了？”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60多岁的王大爷端着个泡满枸杞的保温杯，慢悠悠地走过来。
王大爷是工业区的门卫，炒股几十年，自称“股神”，张胜利以前还总跟他请教。
“王大爷好！”
张奇和张胜利都收敛了脾气，连忙打招呼。
王大爷走到张胜利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疼得张胜利龇牙咧嘴。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炒股只能用闲钱！
不许借钱炒股，不许卖房卖车炒股，更不许碰网贷炒股！
你耳朵长到哪儿去了？”
张胜利捂着脑袋，却一脸兴奋地凑上去：“王大爷，这次不一样！
霍尔茨海峡马上要封锁了，中东石油运不出来，我买了石油股和港口海运股，这波行情肯定能吃七个连板！
要是没吃到，我首播吃屎！”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外面突然飘起小雨，淅淅沥沥的。
王大爷冷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七个板？
我看你至少要吃两个跌停板！
还封锁海峡？
你知不知道，美丽国昨天晚上就发声明了，中东那边的战争己经停火了！”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张胜利猛地摇头，急得脸都红了，“我这几天都没去送外卖，天天刷新闻盯动静，要是没把握，我能去撸网贷吗？
王大爷，您这肯定是听了小道消息！
我刚刚还刷到小视频，朗国还在向以国发射导弹呢！
怎么可能停火？”
“你到现在都没看自己买的股票？”
王大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这叫炒股吗？
你这是拿半条命在炒！”
张胜利梗着脖子，一脸“坚定”：“我…我怕自己恐高，昨天买完股票就把软件卸载了！
打算等一个星期再看，省得像以前一样，赚两个点就跑，结果一卖就涨停；亏得受不了割肉，一割就反弹，每次都踩错节奏！”
王大爷气得差点把保温杯扔他脸上，干脆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行，你自己看！
我倒要让你看看，你这两个票现在是什么样子！
今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嘿嘿，王大爷，您就是吓唬我！”
张胜利不以为意地接过手机，手指飞快地输入自己买的第一只石油股名称。
可当屏幕加载出股票走势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张奇心里一紧，他对股票不熟，但也知道这表情准没好事。
“不会又亏了吧？”
他凑过去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0%”，绿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疼。
“王大爷，您看看…这是不是跌停了？”
张奇没把握，赶紧把手机递到王大爷面前。
王大爷瞟了一眼，语气平淡：“刚刚跌停，封死了，卖都卖不出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张胜利一把夺过手机，又输入另一只海运股的名字。
结果屏幕刷新后，还是熟悉的“-10%”，绿色的跌停数字像巴掌一样扇在他脸上。
“又…又跌停了？”
张奇心里咯噔一下，这下麻烦大了——原本他还想着，大不了让张胜利割肉，再凑点钱把30万贷款还上，现在看来，今天连割肉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胜利拿着手机，手都在抖，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连忙打开抖音，翻出刷到的新闻，把手机举到两人面前：“你们看！
刚刚还在说朗国向以国发射导弹，怎么会跌停呢？
这新闻假的？
还是股票有问题？”
雨越下越大，打在宿舍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就像张奇和张胜利此刻乱糟糟的心跳。
王大爷看着张奇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今天两个股票都是低开低走，吸引后知后觉的散户接盘。
到十一点钟才跌停，主力的货应该出来差不多了。
股市里有一句老话，低吸富三代，追高易腰斩！”